第一卷昔我往矣 第十八章治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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萇楚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趴著的,並且未著寸縷,他仔細感知了一下,再次確認,的確未著寸縷,隻是身上蓋著一層薄被。
燭火跳躍,在告訴他此刻已是夜裏,周遭是陌生的環境,並不是在自己軍帳裏。
背上清清涼涼的,傷口已經沒了那火辣疼痛感。
他用手背觸了觸額頭,看樣子燒也退了。
我這是在哪兒?
腹中空空如也,饑餓感迫使他慢慢起身,薄被隨之滑落,恰逢這時身後傳來一聲低沉悅耳又頗為熟悉的聲音,“醒了?
萇楚聞言驚得回頭,隻見陳竽端著一碗粥走進來。他立馬又把薄被拾起來披上,隻敢背對著陳竽。
陳竽走過來把粥放下,“你躲什麼?莫非你有的我沒有?”
萇楚耳尖不爭氣的又紅了,隻得慢慢轉回身來麵對這位大將軍,隻是薄被裹的緊緊的,“謝謝將軍……”
“把粥喝了。”陳竽把碗遞過去。
萇楚雙手還捏著被角,如果伸過去接碗,被子又得滑了下去,所以他隻是眼睜睜盯著那碗香氣四溢的粥。
陳竽挑眉,“要我喂你?”
萇楚哪兒敢,隻得用被子嚴嚴實實蓋住下身,接過粥正準備吃,陳竽又說,“我都看過了,你現在遮為時已晚。”
萇楚端著碗愣在那,隻是嘴巴傻愣愣的問道,“你幫我脫的衣服啊?”
陳竽被他這模樣惹得眼含笑意,雖不明顯,但眼眸裏的確沒有了白日裏訓練場上的嚴肅冰冷,“嗯,我親自幫你脫的。”
萇楚以為會是侍衛幫他脫,哪兒想到是大將軍本人,著實驚了,連粥也不曉得喝。
陳竽上下掃了眼他清瘦的身軀,鎖骨精巧,胸膛上鑲嵌著小巧可愛的兩點,一絲多餘的贅肉也無,腰很細也很白,大概輕輕一環便可環住,他看完即說,“尚可。”
萇楚驀地麵上發燙,眼裏隱有羞惱之意,卻又不敢說眼前這人,隻端起碗大口大口喝起粥來,狠狠吞咽,發出聲響也混不在意。
陳竽抬眸便看見對方那小巧的喉結上下滑動,居然顯出幾分性感可愛。
萇楚毫無形象的喝完粥,把碗放下才問,“這是哪兒?”
“臨時居住的府裏。”
“那我還是回軍……”
“你身上的鞭傷怎麼回事?”陳竽打斷他的話問道。
事已至此,再瞞也瞞不下去,隻得老實交代,“打架被罰,抽了幾鞭子。”
“不是睡覺磕到了?”陳竽聲音聽不出喜怒。
萇楚正不知道要如何說,隻聽將軍又問,“打架被罰,我白日問你,你卻撒謊,這說明你並不想告訴我實情,現在說吧,怎麼回事?”
萇楚實在不想把前因後果都講出來,一則不想告狀,二則麵皮薄,讓陳竽知道自己被人欺侮,簡直丟人丟到都城將軍府去了,正當他在心裏打著肚稿要如何交代,陳竽語帶冷冽,“三軍為我所有,我有權知道關於你們的任何事,所以你可以再對我撒一次謊試試。”
萇楚無從遁形,隻得老實把實情告知陳竽,末了又添了句,“打架因我而起,多抽我幾鞭是合該的。”
陳竽麵色不虞,本就輪廓硬朗棱角分明,此刻更是鋒芒過甚,隻讓人覺得迫人不敢抬眼去看。
萇楚直想:自己是惹事了吧……才入伍沒多久就滋事,將軍定然要不高興的。
陳竽看了人一眼,“你好歹是我親自從都城將軍府帶來的人,他們都不曉得對你收斂一些?你便也平白讓人欺侮?”
“我隻想學好本事,不想驚動統領和高副將他們。小不忍則亂大謀,所以……”萇楚急忙解釋。
陳竽不說話,隻盯著眼前這人,良久才說,“早些休息,背上的傷好生養著。”交代完便轉身要走。
“將軍!”萇楚出聲喊住人。
陳竽轉回身來看著他。
“我……我還可以回隊裏訓練嗎?就是……”
“你傷好了我單獨教導你。”陳竽知道少年要問的是什麼,便提前給了答案,說完之後利落走了。
萇楚看著那道背影快消失了,才急急喊,“謝將軍!”語氣裏滿是期冀和欣喜。
出了門走到轉角處的大將軍微揚起唇角,眼裏有一瞬他自己尚未察覺的罕見溫柔。
次日,某領隊及統領,統統挨了罰,每人十大軍棍,理由是:治軍不嚴,罰人不公。
自那之後,新兵營裏再也沒有出現過類似事件。
萇楚靜養了兩天,便急不可待地去了校場,傷口本身不嚴重,在得到良藥和幹淨舒適的環境將養之後,迅速恢複了。
到了校場,看見劉統領走路一瘸一拐,萇楚急忙過去詢問,“劉統領,您怎麼了?”
劉大力抬腳便要踹萇楚屁股,萇楚趕緊後撤,“怎麼了啊這是?!”
“你個兔崽子!受了欺負也不跟我說!將軍都罰到我頭上來了,說我治下不嚴,打了我十軍棍!你說你怎麼這麼缺心眼兒呢?”劉大力怒其不爭。
萇楚趕緊過去扶人,“統領莫生氣,我想著都是小事,忍忍便好,哪想到他們太過分,所以我跟他們打了起來,就被領隊抽鞭子了。”
“所以隻有你被多抽了是不是?!你的藥還被偷了是不是?我還聽說你天天被罰紮馬步,還去膳食房拎水?是與不是?!”劉大力屁股隱隱作痛,腦門上青筋鼓起,越說越來氣。
萇楚點點頭,“您……都知道了?”
劉統領長歎一聲,“這十軍棍是我該得的,我疏忽大意,隻以為大戰在即,兵將必然會齊心協力一致對外,卻不曾想到還有拉幫結派欺負人的!將軍罰的好!”
萇楚在府裏養傷,的確不知道將軍罰人這件事,雖說這罰並非是直接為了他,因為沒有立場,將軍是為了治軍,可這事到底是因己而起,萇楚心底忽然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蔓延開來。
劉大力見人不說話了,以為是自己方才吼著這娃兒了,“我沒想要真踢你。隻是覺得你不像是忍氣吞聲的料,有些意外。”
“一個人要往你身上潑髒水,你或許可以阻止,可三個人同時向你潑,你除了避開,反抗隻會讓他們愈發來勁,我隻想學好本領,不想無端滋事。前天在校場上,我以為我可以扛過去,哪想到還是……”萇楚無奈笑了笑。
“難怪那天看你姿勢怪異,原是身上有傷。不過你頗有天份,學什麼都快,你之前恐怕不隻是讀書人吧?”劉統領問。
“嗯,我在都城是唱戲的,學過武打,不過那隻是表演所需,並不精深。”萇楚坦然相告。
劉大力驚訝的瞪眼,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嘿!我這還是第一次認識唱戲的角兒呢!難怪你長得這般好看,不過我是一點沒看出來。”
“嗯……唱戲的跟一般人莫非有什麼不一樣麼?”萇楚依然笑著問。
作者閑話:
萇楚:有什麼不一樣?
陳竽:唱戲的長得比較好看。
萇楚:你走……
陳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