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昔我往矣 第五章白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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萇楚一身戲袍尚未來得及更換,就被凶神惡煞的侍衛反擰了雙手押下去,戲袍不便行走,推攘之下萇楚狠狠摔了一跤,行頭也滾落在地,他隻來得及拔下一根簪子就被那侍衛拎了他一條胳膊拽了起來,動作甚是粗魯。
公公看了眼皇帝臉色,急忙跟到侍衛身旁小聲喝道,“不可如此粗魯!好生看押不許傷到了他麵皮。”
侍衛急忙應是,之後果真不再推搡,萇楚走多慢他們就走多慢。
天牢裏潮濕陰暗,臭氣熏天,鼠蟻橫行,萇楚自從被梅言收養之後,便沒再吃過生活上的苦,此刻突然身處這樣的環境,還是皺起了眉。
他尋了處幹淨的稻草盤腿坐下,打算眼不見為淨。
獄卒走後,原本安靜的囚犯忽然複活了過來,這裏的犯人都是單獨關押,皆是死刑,將死之人都有種無我的心理,沒有任何禮義廉恥道德束縛。
個個渾身髒臭不堪,看見如此好看的人出現在這裏,都耙在柵欄上瞅。
“小哥兒?你是不是給那皇帝老兒戴綠帽啦才被關到這裏來?!”一個胡子拉渣的大漢首先喊。
萇楚隻當沒聽見。
“嘿喲嗬!那整天香味撲鼻的娘們兒好不好操?水不水兒?!啥滋味兒啊!”大漢繼續喊。
“也忒值當了!那早知道老子不殺人了!也去幹一次那狗皇帝的娘們兒死也值咯!”
“你怎知他是犯這事兒了?!”
“看他那樣兒連刀都拎不起來吧?長成這樣不去睡女人活著幹啥!”
“嘿嘿嘿~你們想睡那些個鬆了的臭娘們兒?弟弟我卻想幹這小哥兒啊!看看他那俊模樣,嘖嘖嘖!”
萇楚被人這樣當麵侮辱,忍得喉頭腥甜,手裏緊緊握著那柄銀簪。
其餘幾人淫邪的笑了起來,“也是,指不定是他幹別人還是別人幹他呢!哈哈哈哈!”
“咦?還不開口!不過是個卑賤戲子,裝什麼清高!到了這裏,乖乖等死罷!”
萇楚依然緊閉雙眼,紋絲不動。
“老子走南闖北數十年,殺人如麻奸淫無數!到這臨死了卻未嚐過男人是何滋味!小戲子,你把那身礙眼的戲服脫了,過來給爺嚐嚐,黃泉路上爺護著你!”
萇楚猛地睜開眼,直直瞪了過去,裏麵的殺意勝過怒意,他站了起來,手裏尖銳的銀簪掩在長袖之下。
那男人也不懼,“快來,給爺香一個!”說著挪到兩個牢房共用的一側。
萇楚一步一步走近,站定在男人麵前,隔著鐵欄打量距離,在確定能把手伸過去再快速伸回來之後,他出聲道,“你再貼近一點。”
男人近距離看著如此俊俏的人,呆呆隻會照做,不由得又往萇楚這邊貼了貼,整張臉緊緊挨在鐵欄上,還把一隻手伸了過來。
萇楚低頭漸漸湊近,同時輕輕握住那隻髒手,在男人放大瞳孔之時猛地舉起藏在袖下的尖銳銀簪,又快又狠地紮進男人眼睛裏,爾後拔出銀簪迅速退了回來,前後不過片刻。
頓時慘呼聲震破耳膜,男人滾到地上哀嚎不止,麵上血流如注。
萇楚環顧四周,冷冷出聲,“還有誰要嚐一嚐?”
除了地上翻滾的哀嚎,其餘人再無半點聲音。
萇楚坐回原地,手中的銀簪血跡斑斑,他挽起袖子一點一點將它擦拭幹淨,複又藏到懷裏。
獄卒才不管這些將死之人,聽聞哀嚎也不曾進來看上一眼。
萇楚在哀嚎怒罵聲中繼續閉目養神,心中想著:不知大師兄師父他們怎麼樣了…
正在這時,獄卒領著一個太監進來了。
獄卒把萇楚這一間的牢門打開,那太監走近,“跟我走吧。”
萇楚不明所以,但一想:橫豎不過是死。然後起身跟著那太監走了。
牢房外還有另外兩名小太監候著,萇楚心中疑惑:不是要去刑場麼?為何沒有侍衛?
越往前走越不像是去刑場的路,因為前麵出現了一頂轎輦,明顯是等著他們,萇楚不由出聲,“敢問公公,您這是要帶草民去往何處?”
那太監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請入轎。”
萇楚隻得懷著滿腹疑惑坐進去。
待到轎落,萇楚立在皇帝寢宮門外的時候,他終於明白過來了。
內心的想法使他不由得恨到發顫,當真是好生荒淫的君王!
在看到皇帝穿著褻衣隻等他來的那一刻,萇楚心裏一直深埋的想法破土而出。
陳竽知道皇帝單獨把那少年關押為的是什麼,莫名的心神不寧。
原本他就打算去向皇帝求情要人,正好又看見一頂轎輦急急往寢宮去了,莫非皇上已經命人把那少年提走了?
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那少年一身清冷倔傲,怕不甘受辱,萬一傷了龍體…
想到這,他此刻更是急上兩分。
他候在外殿已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公公還未來回話,轎輦過去不久,他便直直入了中殿,那護衛也不敢攔他。
走到內殿外,那公公見他大步而來,一時急了,急忙上前道,“還請陳將軍留步呐,皇上已經歇下啦!”
陳竽往裏看了一眼,“請公公即刻通報,臣有要事與聖上相商。”
公公一臉為難,現在放人進去,怕是自個兒腦袋要落地,可這大將軍都已經到了,又要如何攔下?!
那永昌皇帝一門心思隻在眼前人身上,殿外如何他管不著。
萇楚仍未見禮,任憑那昏君近身來,大手撫上他肩頭情色的摩挲,急切而灼熱的呼吸掃過他耳畔,他右手緩緩伸進懷裏摸到銀簪,全身忽地往前一貼,被皇帝整個抱進懷裏。
戲服被剝掉左半邊露出白皙的肩膀,他右手握著簪子摸到了皇帝背後。
隻需要朝脖頸後深深紮進去,一切便可結束。
千鈞一發之際,門外陳竽的求見聲驟然炸起。
“陳竽急見皇上!”
皇帝停下動作,惱怒不堪,隻得放開懷中美人,誰叫自家江山是靠著門外那求見之人呢!
“進來!”
門被推開陳竽急切跨進來的同時萇楚正好把簪子揣回懷裏,堪堪收回手臂。
陳竽一眼便知自己的擔憂並不多餘。
衣衫不整的少年滿麵冰霜,一臉決絕尚未收拾完畢,眼裏迅速退去的那抹殺意被他恰巧捕捉到了。
還好自己來得及時。
見到隻著褻衣的皇帝,他隨即低頭跪地見禮,“請皇上恕罪,臣有要事急稟!”
這時那公公也急忙進來跪地求饒,“奴才攔不住大將軍,請皇上饒了老奴!”
“都起來罷!一個兩個不給朕省心!把他帶到外頭候著。”說著指了指站在一旁整理衣衫的萇楚。
殿內隻剩下兩人,永昌才問,“何事這般著急?”能比朕的春宵一刻還急!
作者閑話:
一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