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四】鬼器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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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來到枯樹下,那女人,還坐在那裏,這一次手裏抱著一個繈褓。
白無憂走近一看,那黑漆漆的繈褓裏包的居然是一個蛋,那女人還輕輕拍著,好像在哄它睡覺。
那女人見他又來了,抬起蒙著的眼,衝他一笑,還對繈褓的蛋說道:“你看,這個小哥哥又來看我們了。”順勢還晃了晃蛋,造成那個蛋在點頭的假象。
白無憂覺得自己不該管別人的事,就算這個女人是個瘋子,他也沒有權力過問,畢竟自己不過隻是想討點靈氣而已。
正想和女人表明來意,那女人卻站了起來,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原本被紫氣環繞的景象忽然彭地一下炸開了,周邊瞬間多出了很多虛幻的建築,是很多巨大的枯樹,一個個圓乎乎的草屋掛在樹上,聚成了一個小小的村莊。
一眨眼,白無憂發現自己身在一個草屋中,那女人抱著蛋走到了門口,一陣狂風吹來,女人被吹地重重砸了回來。
白無憂望向門外,隻見火球如雨紛至砸來,仔細一看那是數千隻染著火焰的羽箭,草屋沾到火星瞬間燃滿火焰,隨即響起慘叫,連綿不絕,白無憂下意識想救人,直起身子,一團火球朝著他的臉就撲了過來……
又睜開眼,自己已經站在了荒地上,一回頭,隻見那女人還護著那個蛋,趴在不遠處,那蒙眼的黑布不知被吹去了何處,露出那女人的一雙眼睛,最為詭異的是那那雙眼裏居然有四個眼珠。
“你是顒鳥一族?”白無憂開口道。
那女人愕然,周邊幻象消失,一切瞬間歸於平靜,又是紫氣包裹,又是那株老樹:“你知道?”
白無憂身軀一震,身後露出自己原本真身幻像,那女人見狀更為吃驚:“原來竟是白澤仙獸,可怎麼混到要來和我分靈氣,也著實慘了些。”
初聽她開口,白無憂還有些趾高氣昂的模樣,待聽她說完,瞬間鬱結,本想發火,仔細一想人家說得沒錯,而且靈氣沒攢夠,還要靠人施舍,便憋屈地忍了下來,“剛才那些是你經曆?”
女人坐回樹下點了點頭:“我們顒鳥一族,那一日後,隻剩下我和這個孩子了。”
白無憂一低頭就看到了那個白乎乎的蛋。
“可是你如今不過是靈氣之體,說明你已死了,你知道麼?”白無憂仔細一想,才發現她說得不對。
女人苦笑:“我知道,還知道我的骨頭就埋在這火鳳殿下。”
“我想不明白,即使你骨埋神殿下,也不可能讓你靈魂不滅,成為這靈體本源,再說不過區區顒鳥,怎麼能有取之不竭之靈氣,甚至囊括整個皇城。”
女人不再回答,隻是輕輕地撫摸著繈褓裏的蛋。
“有人違反天命,強行扣下了你的魂。”白無憂猜測道。
女人的四個眼珠忽然加速轉動,她喃喃道:“沒有,沒有,是我自己,都是我自己忘不了滅族之恨,怨念纏身,自縛與此。”
怨念纏身?白無憂第一次聽到稱自己是怨靈的,他狐疑道:“你靈力純粹,乃是正規修行,哪有半絲怨氣?”
女人被他問得啞口無言,一著急幹脆站起身,瘋了似地衝到白無憂麵前,使勁一推,大喊道:“不過就是個來乞討的乞丐,幹嘛要管別人家的閑事?”
靈識一下子被推了回來,白無憂不可置信地睜開眼,幹笑道:“嗬嗬,我是乞丐,一個區區顒鳥,說我仙獸白澤是乞丐?”說話間,一掌就拍向了那浴火的金鳳。
這才拍上去,手便如火燎一般,縮回來一看,巴掌竟然給燒黑了,疼的他吹了好半天,最後隻能心疼地勻出些許靈力治好了手中的燒傷。
再看那金鳳凰,並沒有燃燒的跡象,到底是什麼傷了他呢,他湊近看自己打的地方,不過就是很普通的金漆,這凡間之物怎麼可能傷得了他,除非……
心念一動,他掏出了匕首,無比耐心地刮了大半宿,硬是給他刮開了一層金漆,露出的居然是一層黑色的羽毛,這羽毛紋路還有些奇特,黑色煞氣宛若細線纏繞了絲絲毛發,一直在緩緩拉扯,甚至露出了羽毛根部,那黑羽仿佛隨時要被一根根拔下一般。
白無憂取出金鈴,輕輕一搖,悠悠鈴聲擴散開去,煞氣黑線漸鬆,瞬間神像內的黑氣仿佛逃命一般從細小的裂痕掙脫出來,一絲絲聚在空中,越變越大,最後終於顯出了真身。
那是一頭黑羽的九頭怪鳥,雖然它衝了出來,可身上依然纏著細細的黑色煞氣,它的魂魄在空中掙紮,用盡氣力想要撐斷黑線,那黑線卻越發收緊,它痛苦地哀嚎,發出卻是一陣車軋之聲……
“這是噬魂的鬼車?”白無憂大驚,皇城之內供奉火鳳已是奇怪,如今真身居然是惡鳥鬼車更是違背常理,為何皇城中要供奉這麼個東西……
他前後回想,終於想明白,那個女人,為何可以靈魂不滅,雖然她的骨頭埋在殿下,可靈魂卻是在鬼車腹中,這樣幽冥鬼府便抓不了人,然後再用神器鎮壓鬼車,便能保證魂魄永存這火鳳殿中。
正想著就見到神像前的一個小小燭台,火苗跳動,原本黃色焰火瞬間變得漆黑,黑焰一下竄上了天空,瞬間包裹那鬼車之魂,鬼車沾染了黑焰,叫得越發淒厲,可惜那黑焰本是無情之物,才不顧它嘶吼掙紮,生生將它拉了下來又鎖回了金鳳之中。
白無憂上前查看,自己剛剛刮掉的金漆又恢複了原狀,仔細一看,那金鳳身上分明刻著幾個小小的咒印,約莫是剛才結界異動,啟動了咒印,現下那細小的痕跡上還染著淡淡的黑氣。
神器沒有那麼漆黑的光芒,這分明是鬼器,乃魂煉之物,還要用生魂供養,會為了那個女人做這些事的,隻可能是當年和她一起存活下來的那個……蛋?
顒鳥族的蛋,可能已經孵化,如今修煉成了凶獸,就藏在這皇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