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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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太醫來,給兩位大人都看看。”牧之吩咐著,拍了拍手,“能和晏大人平分秋色,薑小王爺實力不凡。”
薑舒收了鞭子,知道自己偷偷佩戴武器入宮這個行為已然暴露,便揉揉鼻子,老實地跪下道:“請陛下恕罪。”
晏承浚臉色發白,朝服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隱隱有血跡透出。牧之甚少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樣子,感到很新鮮,衝薑舒說道:“你傷了順國的頂梁柱,該當何罪?”
薑舒聽他語氣放鬆,並無問罪之意,再看看站在一旁陰冷地盯著自己的晏承浚,低頭道:“我給陛下的禮物裏,有好些上好的金瘡藥,可以給晏大人送到府上。大不了,我也讓晏大人打我幾鞭子好了。”
“不用了。”晏承浚終於開口,“臣是聽薑小王爺對陛下不敬,一時氣惱,才……是臣魯莽了,薑小王爺也是出於自衛。”
牧之點點頭,看了看天色,道:“朕乏了。”他揮袖便走,不給薑舒反應的機會。晏承浚活動了一下剛包紮好的胳膊,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薑舒,便跟著牧之往春秋殿去了。
更漏滴答,紗窗掩映燭光。床上糾纏的兩人大汗淋漓,晏承浚從背後緊緊抱著牧之。
“阿曌的心動了。”
牧之皺著眉,情難自持地咬著下唇,喘道:“他很招人喜歡。”
話音剛落,身體裏作惡的東西便越發用力起來,牧之難耐地叫出聲,手指緊緊攪著床單。
“我不許。哪怕我們不能在一起,你也不能喜歡上別人。”
霸道的話落在耳邊,引起牧之一陣輕笑:“朕竟不知,晏大人的獨占欲這般強。”
“我還有別的地方很強!”晏承浚讓牧之麵對著自己躺著,抬起了他越發蒼白的細長的腿,狠狠地壓了下去。
牧之吃痛,卻不肯低頭,咬著唇忍耐。身體在玉海沉浮,可神思卻清明不已。他看著身上的男人,不由抬手拂去他眉梢的汗水,唇齒相依之間,半點溫存的意思都沒有,即便交歡也隻是冰冷的軀體糾纏而已。
牧之被折騰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時候,晏承浚準備早朝,他才能睡下。自他登基之後,睡覺便一直很淺,一點點聲響就會驚醒。耳邊輕微的呼吸聲越來越近,他猛然睜開眼,薑舒放大的臉映入眼前。
“薑舒!”牧之低呼,一下子坐起來。
薑舒也被他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臉上卻蕩起笑容:“我來看你。”
他的眼神在牧之臉上逡巡了一圈,順著他白淨的脖子滑到胸前,那歡愛後的痕跡太多太明顯,讓薑舒想忽略都不行。
牧之察覺到他的眼神,立馬把滑落的被子扯回去遮住自己的胸膛,話裏已經帶了惱意:“誰準你進來的!滾出去!”
薑舒眼神移到一旁,呆了片刻,又移到了牧之的臉上,笑容僵了一下:“我……我想你,夢裏都是你,天沒亮便忍不住來了,我輕功好,沒人知道。”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牧之的臉霎時紅成一片,他看著薑舒坦蕩又真誠的眼睛,竟不覺得唐突無禮。
“你……你偷偷進來的?”牧之皺眉,這人也太胡來了,如果被晏承浚安排的守衛發現,一定會被當成刺客亂箭射死。
薑舒抬手抓了抓後腦勺,本就淩亂的編發被他抓得更加亂糟糟的。他嘿嘿笑了一下,一下子坐在牧之的床邊:“放心,我的輕功在羌國數一數二,能發現我蹤跡的天下還沒幾個呢!”
牧之看他這毫不見外的架勢有些頭痛,他被折騰了一夜,這會兒渾身無力,頭痛得要死,隻想好好睡一覺,揉了揉太陽穴,他輕聲說:“朕不太舒服,你先回去吧。”
“不舒服?”薑舒抬手就摸向牧之的額頭,“病了?”
他手掌溫暖幹燥,覆在牧之的頭上,熱氣緩解了不少疼痛。牧之閉了閉眼,拿下他的手:“不是,隻是睡得不太好罷了。”
此話一出,薑舒便想到他身上那斑斑點點的印記,牧之顯然也想到了剛才那一幕,不自在地偏過頭,攥著床角的手指微微發抖。
“傳聞順國皇帝被晏承浚幽囚,孤身困於深宮,竟是真的?”
“不是!”牧之立馬否認,口氣都焦急了起來。
薑舒眉間一跳,心跟著沉了下去。他想了一下,才又笑:“那你先休息吧,我過些日子再來看你。”他轉身,身形如豹,輕輕一躍便跳出窗戶,消失在牧之的視線裏。
牧之被他這樣攪合,隻覺得整個人又累又乏,隻想大被一蓋,不問世事。
原來外界早就傳遍了,連遠在羌國皇宮內的王子都知道了……嗬。
承浚,我該怎麼辦?殺了你?還是,殺了我自己?
薑舒果然隔了兩日才來,不過這次是從宮門堂堂正正進來的。他既已入宮見過牧之,晏承浚也不好再攔著他,隻能放他自由地進宮找牧之。牧之見了他還是有些不自在,逼著自己不去回想兩人上次見麵的情景
薑舒倒是坦然得很,衝牧之行了禮,朗聲說:“我特地給陛下帶了禮物。”他身後一個護衛呈上一個用紅布遮起來的籠子,薑舒抬頭看向牧之的眼底帶著些小期待。
牧之有些懨懨的,他什麼稀罕玩意兒沒見過?因此沒對薑舒帶來的“寶貝”有多好奇,但還是禮貌地喚人打開了紅布。
裏麵竟是一隻鷹。銳利的眼,鋒利的爪,油亮的羽。
“這就是我們羌國的獵鷹,它眼神極好,在我們短缺糧食的時候,還能幫助我們狩獵。”
牧之看了一眼:“是好,眼神明亮,神態昂揚。可惜……”
可惜被困在樊籠裏。
薑舒像是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便躬身道:“陛下,可隨我去院內一觀。”
牧之懶懶的,但看薑舒誠意滿滿,便起身往院外走。薑舒打開籠子,那獵鷹神態傲然地慢慢抖了抖翅膀,停在薑舒橫著的臂膀上。薑舒一抖肩,獵鷹便高亢的鳴叫一聲,衝上天際。牧之抬頭眯起眼,看著蒼鷹振翅而起,嘹亮的鳴叫穿過宮牆四四方方的天,直鑽進雲裏去。
“哈哈。”他笑了,“好玩兒。”
薑舒也笑:“陛下,還有更好玩兒的。”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哨子模樣的東西吹了起來,哨聲清亮銳利,還帶著不同的曲調。隨著他的哨聲,獵鷹在雲中忽高忽低,忽上忽下地盤旋。
“這是在做什麼?”
“回陛下,這哨子可以模仿獵鷹的叫聲,不同的哨聲是不同的意思,剛才我吹的這段聲音,是獵鷹捕獵時的鳴叫。所以它才在天空中四處翱翔,捕捉獵物。”
薑舒把哨子遞給牧之,牧之接過仔細看了一下,這哨子也不知是什麼材料做的,幽碧通透,觸手微涼,小巧別致,上麵陰刻了羌國皇室的族徽,不像哨子,倒像非常精致的工藝品。
“好看。”牧之由衷讚歎了一下。
“陛下想學嗎?”薑舒挑眉,獻寶似的,看牧之猶豫的樣子,立馬補了一句,“很簡單的,陛下習武,調節氣息應該手到擒來。”
牧之輕輕點頭:“朕試試。”
晏承浚走進院子的時候,抬眼就看到牧之和薑舒兩個人頭湊到一起,牧之臉上笑意清淺,看得出是發自內心的放鬆開心。薑舒指著他手裏一個碧綠的小東西說著什麼,看向牧之的眼神專注而溫柔。他倆身後紅牆黑瓦,風輕雲淡,如同一幅優美的畫。
這養眼的一幕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刀,又恨又準地插進晏承浚的心口,疼得他像被人迎麵打了一拳,不由往後退了幾步步,喘了兩口氣,才堪堪穩住身形。
他身後的護衛劉成彥輕輕扶住他的胳膊,躬身道:“路滑,大人小心。”
晏承浚閉了閉眼,扯開一個慘淡的笑,轉身離開。
“大人?東西……”劉成彥看了看手裏的東西。
“扔了吧。”
劉成彥咧了咧嘴,他月俸不多,懷裏的東西夠他半年不吃不喝的俸祿,就這麼糟蹋了。
牧之得了這個新奇的玩意兒,一時也起了興致,命人把獵鷹養在獸園,單獨辟了一塊林子,上空和四周用鐵絲圍了,給它做了一個超大的籠子,得空就去林子裏練哨子。
“它還是不認識我。”牧之有些失望地看著獵鷹停在薑舒的胳膊上。
薑舒看他流露出的羨慕眼神笑出聲:“你試試用哨子吹它的名字。”
“它有名字?叫什麼?”
“風隼。”薑舒用竹哨吹了一聲,停在他胳膊上的獵鷹湊近他的臉,從頭蹭了蹭他。
牧之驚喜地“呀”了一聲,也學著薑舒剛才吹出的聲音,獵鷹聽了盯著牧之看了一會兒,頭歪了歪,無動於衷。
“哈哈,有些像了,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