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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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孩子?
牧之怔愣,四肢百骸裏流動的似乎不是血,而是火,燒得他口幹舌燥,疼痛欲裂。
晏承浚說完,便解開了牧之手上的繩子,然後躺下來,唇角勾起,一臉興致勃勃地看著牧之。牧之跪坐在床上,渾身抖得如同數九寒天裏的嬌花,似乎一碰就要碎了。他閉了閉眼,終於動了起來。
(脖子以下不予顯示,車程以刪)
“阿曌。”晏承浚親吻著他的額頭,“舒服嗎?”
牧之微張著嘴,雙目失身地看著地上,過了半晌,才低低地哭出聲。
“我恨你……”他咬著牙,“晏承浚,我恨你……”
晏承浚將他穩穩地抱在懷裏,撫摸著他汗濕的後背,溫柔地說:“我知道。沐浴吧,受涼了會病。”
夏日的雨總是來的那樣突然,天色一瞬便黑了下來,狂風驟雨敲打著窗棱瓦當,噼裏啪啦地鋪天蓋地。雨滴浸透土地的味道彌散開來,庭院裏精心養護的花草在這種力道的暴雨中,被打的七零八落,淒慘不已。牧之開著殿門坐在華麗囚籠的門口,他不能再往外多跨出一步,否則便會被人毫不猶豫地捆回殿內。
福滿把案幾上散落的書籍歸置整齊,拿著其中一本,翻開書頁遞到牧之手裏:“陛下要看會兒書嗎?”
牧之透過水氣蒸騰的雨簾微微眯了眯眼,下shen的不適感還是這樣強烈,強烈到讓他無法忽視。他暗裏咬著牙,接過福滿手裏的書,心不在焉地看了一會兒,忽然睜大了眼。書上講了一個曆史故事——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他手指一顫,書差點掉到地上。福滿眼疾手快,將書一把拿走,穩穩地往皇帝手裏塞了一杯茶。牧之緊緊握著茶盞,心如擂鼓。
“叫晏大人來。”他對著門口靜立的芸璽說。
不多時,晏承浚便來了。他最近幾日口腹之欲得到了很大的滿足,牧之也沒有再招惹麻煩,因此他臉色和緩很多,對著牧之也和顏悅色。
“陛下喚臣?”他微微一揖,有些敷衍。
“朕想看看蓉妃。”
“蓉妃胎象安穩,陛下不必掛懷。”
“朕說了,朕想看看她。”
晏承浚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牧之,嘴角緊抿。牧之也不甘示弱,抬起頭一瞬不瞬地盯著晏承浚。兩人眼神在空中焦灼,互不相讓,看得周圍的人冷汗直冒,連屋外的大雨似乎都小聲了起來。僵持許久,晏承浚緊閉的唇角鬆動了一下,接著他微微一笑說:“陛下這麼思念蓉妃,那便去看一看吧。”
他關了殿門,讓芸璽拿了一套太監的衣服來。牧之知道,這是晏承浚想出來侮辱他的新把戲,可他別無選擇,隻能默默穿上。晏承浚翹著腿在一旁坐著看他換衣服,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眼裏的捉弄氣得牧之差點一掌劈過去。
忍住!牧之暗暗深呼吸,不能因為這個就壞了大事。
晏承浚撫掌大笑:“牧之身段窈窕,穿這一身,真是合適極了!”
牧之立掌為劈,指尖帶風。他不能動用內力,可習武的身體卻比常人更快更有力,隻用掌力也能讓晏承浚吃吃苦頭。晏承浚反應極快,出手格擋的同時,腳下一點淩空而起,銀光閃過,一把小巧的匕首堪堪停在牧之的喉結前。
“沒想到,陛下還有精力和臣切磋?”晏承浚挑眉,眼神放浪地掃過牧之的下shen。
“不過試試看你的反應能力。”牧之伸出兩指,夾住匕首移到一邊,整了整衣領,“走吧。”
混在一眾小太監中間,不顯山不漏水地到了蓉妃的居所踏春館。牧之對蓉妃和另一個側妃柔妃沒什麼很深的印象,他剛開府時,這兩個女人便被先皇後送到身邊,打理著他府內的瑣事。後來他的心思都撲在了晏承浚的身上,即便後來開葷,也是在府內嬤嬤的指導下,順應先皇後的心意做的場麵活兒,屬實沒有一點兒真心。後來入了宮,他依例封了側妃,便沒再仔細過問了。
誰知,在這會兒,蓉妃竟有孕了。
他歎口氣,跨入了踏春館的門。半倚在床上的蓉妃臉色蠟黃,眉頭緊皺,極為不適,她抬頭看向來人,一瞬間不敢相信似的瞪大了眼,接著慌忙起身行禮。
“陛下……”她太激動,竟連問安都忘了,隻顧緊緊盯著穿著奇怪的皇帝,眼裏蓄滿了淚水。
牧之看她辛苦的樣子,心中升起了些許愧疚,因此放軟了聲音道:“朕來看看你。”
蓉妃捏著手帕,在牧之的攙扶下又小心坐回床上,一雙手緊緊捏著牧之的衣袍,顫聲說:“臣妾……臣妾一切安好。”說到這,她的眼角微微掃了一下站立在一旁看戲的晏承浚,身子不易察覺地抖了抖。
牧之將她的小動作一一看在眼裏,心裏的怒氣像屋外的水汽一般,越蒸騰越滾燙。
“感覺如何?太醫盡心嗎”
蓉妃摸了摸已經顯懷的肚子,拉起牧之的手貼上去,臉上溢出初為人母,有些擔憂又有些歡欣地笑:“陛下可以感受一下看看,臣妾有時就覺得,他在臣妾的肚子裏折騰呢。”
牧之閉著眼,微微凝神,手掌下的肌膚有些緊繃,溫熱的觸感從他的指尖慢慢蔓延到心口,似乎真能感受到那薄薄的肌膚下,正孕育著健康有力的生命。
他笑了一下,長久以來的幽禁與折磨似乎在這一刻都離他很遠很遠,隻剩下手掌下那生機勃勃地跳動,欣欣向榮的溫暖,占據著他心頭為數不多的希冀。
“朕陪你吃頓飯。”牧之攏了攏蓉妃耳邊的鬢發,輕聲說。
蓉妃蠟黃的臉色好似紅潤了起來,眼底都帶上了光彩:“是,臣妾這就讓小廚房備上陛下愛吃的菜。”
“陛下。”晏承浚上前一步,“禦膳房已將晚膳備在春秋殿了。”
“不過在這兒用一頓飯而已,晏大人也這般惶恐?”
“陛下,如今宮裏不太平,您出春秋殿已經是冒險了,如果再在踏春館出了差錯,蓉妃娘娘也難逃罪責。”晏承浚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讓牧之聽得心火更旺。
可他爭取到的時間還不夠,不能就這樣回春秋殿。牧之咬牙,冷聲道:“朕今日,偏要在這兒吃!”
“那臣隻好請陛下回去了。”晏承浚冷下臉,抬手便捏向牧之的手腕。
牧之似乎早有準備,手腕一抖,從袖中掉落了一根銀簪,他抓著銀簪,將尖利的簪頭對準了自己的喉嚨。晏承浚大驚,沒想到他竟然用這招,伸出的手快速收回。
“陛下太衝動了。”
坐在床上的蓉妃已然三魂七魄飛了大半,怔怔地看著牧之手中的銀簪,那是她頭上挽的,何時……她的陛下,如今的境遇竟然這樣難嗎?
“晏大人。”蓉妃開口,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靜自若,可聲音裏的顫抖卻出賣了她,“陛下難得陪臣妾說說話,晏大人難道還要攔著嗎?”她拿著帕子壓了壓眼角,“自臣妾入宮,就沒怎麼見過陛下了,臣妾心裏萬般思念無人可說,今日陛下要陪臣妾用膳,臣妾心裏實在欣喜萬分,晏大人竟要……”她說著,啜泣出聲。
作者閑話:
有人要看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