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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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感覺太熟悉,牧之定了定心神,努力忽視身後正伸出舌尖舔舐他耳廓的晏承浚,冷聲說:“三年後,朕自會選。”
晏承浚又是一笑,可這笑聲裏包含的嘲諷刺得牧之跳了起來。他瞪著晏承浚,晏承浚雙臂環抱,閑閑地站著看他,似乎正等著他惱羞成怒。
不行,不行,這人是故意的,他在激怒自己。牧之深深地吸氣,再吐氣,努力平複情緒。計劃正在一步步展開,他不能這會兒失控。
“下去。”牧之衝他揮手。
晏承浚下巴微抬,輕輕“嗯”了一聲,尾音上揚,似乎聽到什麼笑話。
“朕累了,想休息。”他現在不過空有個皇帝的名號,連芸璽都指使不動,當然也不指望晏承浚能乖乖聽話。
晏承浚慢慢、一步一步地朝他踱來,身後的陽光灑下,在牧之身前投下一大片的陰影。他被這陰影穩穩當當地罩住,像走投無路的小獸,隻能被動接受強者給予的一切。牧之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神經緊繃。
“陛下換了香露?”晏承浚在牧之頸間深吸了一口,“是鳶尾花?”
牧之垂下眼睫,慢慢把頭偏過去。晏承浚霸道地勾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抬頭看向自己:“陛下還記得?”
那年,邊陲鄰國上供了好些花種,牧之沒聽過鳶尾花,央了先皇把種子都給了他,讓他養在成王府後山下的花田裏。第一年秋天種下,從破土到長大,他和晏承浚幾乎日日不落地去看。直到第二年春天,萬物複蘇,花田裏開滿了粉的、紫的,飽滿而熱烈的鳶尾花,微風吹過,濃鬱的花香像雲似的把他托了起來。
他深深地望著晏承浚:“這花開花落人間星河都如此精彩,可若無你,風花雪月又與我何幹呢?”他終於在夢境一般的花田裏,說出了心底裏的深情、日思夜想的愛慕。陽光那麼美好,風景那樣美麗,花香似乎永遠不會散去,永遠縈繞在他的回憶裏。
牧之抬手,輕輕拂去下巴上冰涼的指尖:“不過奴才們隨便備的罷了。”
晏承浚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與牧之的距離,審視他良久,眼神裏意味不明。牧之被他看得差點心神大亂,腦海裏神思紛雜,隻能低頭胡亂擺弄著他做的金屬物件兒。半晌,日頭都斜了下去,晏承浚才緩緩轉身往宮外走。牧之呼出口氣,驚覺背後冷汗涔涔,手腳發抖。
他在害怕嗎?是,也不是。他心中惶恐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可又時刻刺得他坐立難安,輾轉反側。
更聲響了兩回,牧之毫無睡意。芸璽再三催促,他忽然就不想聽她的了,隻穿了單薄的睡衣站在窗前,看著天上的新月。他自幼習武,目力極好,見月華下有一道人影,以極快的速度踏風而來,微風拂過鼻尖,竟嗅到絲絲鳶尾花的香味。困惑中,那人已經到了春秋殿外,牧之一頓,是晏承浚。他一進殿內,便揮退了當值的宮女,瞬時,偌大的寢殿就隻剩下牧之和他。
晏承浚雙目發紅,似是哭過,淩亂的頭發和髒汙的袍擺讓他看起來不再那麼盛氣淩人。他緊緊攥住牧之的胳膊,嘴唇緊抿,氣息淩亂。
“承浚?”牧之擰眉,看著眼前著了魔似的人。
“別這樣叫我!”晏承浚重重呼吸著,一雙手攥得牧之的胳膊生疼,“你怎麼還能這樣叫我?!”
是啊,他怎麼又糊塗了?他怎麼能這樣喊他,喊他心裏的那個晏承浚?明明眼前的人,已經不是那個晏承浚了。
晏承浚拉著他,不顧他的掙紮,把他丟上了床榻。牧之大駭,不顧自己不能調動內力,硬是連出幾掌,試圖逼退晏承浚,然而下一秒胸口的劇痛讓他不由弓起了身。晏承浚順手扯下床幔上的繩結,輕易地控製住他,將他的雙手捆在床頭,自己則欺身打開了牧之的雙腿,壓在了他的身上。
牧之被綁住,又驚又怕又怒,他毫無章法地蹬著腿,用了十成的力踹向晏承浚。晏承浚目光淩厲警告道:“捏碎你的腕骨,不過一瞬的事。”
牧之一窒,停下了動作。晏承浚望著他,牧之漆黑的瞳仁裏滿是不可置信的悲傷,晏承浚想起下午被他亂劍砍毀的,成王府後山上的鳶尾花花田,蓬勃旺盛的鳶尾花和這個人漆黑的瞳仁交錯在一起,讓他的胸口酸澀難忍。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撫著牧之黑亮的頭發、小巧的耳垂、蒼白的唇、顫抖的胸膛,他俯下shen,把耳朵貼在牧之的胸前,聽著健壯有力的心跳聲,緩緩道:“你恨我。”
牧之不答。更漏滴水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大殿裏這麼響亮,一聲一聲,似砸在人的心口上,空氣中燥熱的溫度一點兒都暖不了這冷清的地方,讓人躺在床上,也如墜冰窖。
“那便恨吧。”晏承浚抬起頭,衝牧之微微一笑,“最好,恨的能殺了我。”
他取過太醫院調配的精油(脖子以下不予顯示,車程已刪)……
“睜開眼,阿曌。”晏承浚細細地親吻著他緊閉的雙眼,聲音如同海妖般魅惑人心,“睜開眼好好看看,我是怎麼欺辱你的。”
牧之咬緊了牙,不敢有一絲放鬆,他怕自己發出聲響(脖子以下不予顯示,車程已刪)……
“別這樣……”他小聲地拒絕著,顫抖著手努力往前蹭(脖子以下不予顯示,車程已刪)……
晏承浚臉上還是雲淡風輕,玩味地說:“取悅我吧,阿曌。讓我爽快了,你才能少受罪。”
牧之捂著臉,啜泣道:“怎……怎麼做?”
“勾欄院裏的活計,不會嗎?你不是曾尋了好些話本子跟我觀賞?還記得嗎?”
他記得,他當然記得。那時他向晏承浚表明心意,整天快活得像一隻翱翔的鳥兒,每每和晏承浚在一起,便忍耐不住地抱著他蹭來蹭去,蹭的兩個人都起火。可兩個人都未經世事,對這些事不得章法,他比不得晏承浚正經,立馬打發人去街邊柳巷尋了好多秘戲圖和書來,倆人躲在床上一邊兒琢磨,一邊兒折騰。他記得那個蟬鳴陣陣的午後,他趴在晏承浚的膝頭,用指尖點著晏承浚的東西,心裏的歡喜和驚奇如同黑白畫卷上鮮紅的一筆,令他難忘。
他怎麼會忘呢?
他隻是沒料到,如今,他卻要學著那些畫本上的東西,去做那令他羞恥的事。
他嗚嗚咽咽,拚命搖頭。晏承浚抓著他的腰,動作一刻不停地抽動著,那力度像要剖開他的身體,也剖開他的心。
“阿曌為何不做?”
牧之不答,隻是拚命搖頭。
晏承浚俯下shen,在他耳邊輕聲說:“我高興了,阿曌的孩子才能有機會見見這個世界。”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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