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絲心疼太淺，轉瞬即逝。
    “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更應該出現在這裏了。”
    沈一凝這話說出口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既殘忍又自私。
    他既不願愛他，也不願意放過他。
    他本就是這樣的人，坦率地向外揭露自己的真實偽善，對其他人給予的感情全盤接受，卻又吝嗇給出哪怕一絲的饋贈，他坦然地麵對愛慕者關於物質與情感上的指責，堅定地向上攀登，將一切的正麵情緒都榨幹。
    直到腳下的血肉腐爛成階梯。
    直到他對於權勢的渴望被短暫滿足。
    沈一凝大步靠近趙狩，視線在他明亮的臉龐上一寸寸掃過，突地露出一個懶散的笑：“趙狩，幾年前你認識我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做個交易如何，實話說了吧，我需要巴著你接觸儀鸞司裏麵的其他大人物，作為回報，你可以隨時隨地地羞辱我。”
    他接著說：“都說解鈴還須係鈴人，既然給你留下心理陰影的人是我，那解開你心結這事也應該由我來。”
    在低頭淺笑的時候，沈一凝對趙狩鄭重許諾：“趙狩，這個世界上誰都有可能愛你，從而要求你給予同等的情感回報，沈一凝不會。”
    沈一凝既不會愛他，也不會在愛他之後，要求趙狩回應。
    這點他相當自信。
    沈一凝的心髒從來隻為野心跳動。
    “瞧啊，你多自信啊，”趙狩莫名笑開，“你虛偽又真誠，謊話連篇又字字珠璣，就連要來攀附我，話也說得那麼漂亮，沈一凝，你真的沒有心。”
    但這話卻不是指責沈一凝薄情寡性，反倒是發自內心的誇讚。
    趙狩就是因為感情連累，才在未來的日子中患得患失。
    如果真的如沈一凝所說，能夠利用他這個當事人解開他的心結，趙狩深覺未來可期。
    他點點下巴，示意另外一個陪練離場，朝著沈一凝勾手指：“你過來吧，我要好好請教你一番。”
    算是答應。
    《蘇醒四式》非常簡單，這四式分別是猛虎伸腰、猛虎洗爪、猛虎彈腿、猛虎抖毛。
    修煉時，趙狩雙腿微彎蹲下，然後雙手成爪狀，由下往上做了一個伸腰的動作，他的腰椎、胸椎、頸椎跟著舒展開，上身的肌肉慢慢鬆懈開，雙爪又由上往下擺動，整個脊柱往後一躬，腰背就像一張大弓一樣彎曲，上身的肌肉驟然繃緊。
    就是這樣一鬆一繃之間，他的呼吸也跟著變化。
    在這個過程中，陪練沈一凝會按照基本定式來攻，像是最基本的掃堂腿，要求陪練打過來的時候，趙狩能夠流暢地利用四式來格擋反擊。
    當沈一凝打來的時候，趙狩微眯眼，果斷出手，利用一招猛虎彈腿將沈一凝的鞭腿擋下，接著他往下用力，讓對方下盤失穩，滾落一旁。
    見著沈一凝狼狽的樣子，趙狩歪頭微笑：“爽。”
    他毫不掩飾對沈一凝的捉弄。
    並再次於陪練中戲弄玩耍對手。
    很快，沈一凝臉上帶灰塵，四肢酸軟，且灰色陪練服色漸深，偶爾滴落殷紅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