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狩眼皮微掀，眼底盡是不耐，故作不解道：“還有事？”
    話語中趕人意味不要太明顯。
    他自重生以來，就不想跟沈一凝好好清算這筆糊塗賬，隻想遠遠避開這個人，過自己的日子。
    但貌似人家沈一凝不是這樣想的。
    現在他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來，明知自己不待見他，仍舊要貼上來，討厭得很。
    而且眼前這一幕其實也很眼熟。
    就在幾年前，年少輕狂，見識淺薄的趙狩從外人口中得知沈一凝曾出言維護過他，抱著滿腔熱忱，興衝衝地跑去找沈一凝，被他攔在門外羞辱，跟眼下這番問答何其相似。
    稚嫩少年雙眼發亮：“哥，你在外人麵前說我好話了？”
    他開心地呢喃：“我就知道的，哥，你對我不是沒有感覺的。”
    那時候的沈一凝，本就後悔為他說好話，聞言隻冷漠著一張臉：“別開玩笑了，我對你沒有半點感覺，別人跟我開玩笑，我也隻是說笑一聲罷了。”
    趙狩不信，仍舊笑嘻嘻，還衝著沈一凝歪了歪頭：“哥，現在又沒有別人，你不用這樣，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的名譽著想嘛，但你老是說這樣的話，我會很難受的。”
    雞同鴨講。
    沈一凝按了按鼻頭，不耐煩地提高了音量：“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我對你沒感覺，不管是討厭，還是喜歡也好，都沒有，你對我而言隻是個路人好吧！”
    說到最後，隻剩下低吼。
    趙狩被吼得連連後退，同樣退到屋內燈光照不到臉的距離。
    沈一凝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到他用那種他不屑的哭腔弱弱地喊著：
    “哥，我好難受，你疼疼我好不好？”
    趙狩喊了一聲，又一聲，沈一凝都沒有回應，像是從始至終都沒有聽到，直到趙狩用右手捂住眼簾，慢慢地蹲了下去，像隻暴風雨中離群索居的小獸。
    在沈一凝麵前，趙狩失去了全部的尊嚴。
    所以他現在要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將這段荒唐的過往盡數掩埋。
    沈一凝十分理解。
    但他可不是什麼好好先生，會好好如趙狩的願，早在出生之時，他就是那種自私自利、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
    此時，為了把握住眼前這個上等根骨，沈一凝故作拙劣模仿，有意激怒趙狩：“哥，我好難受，你疼疼我好不好，哥，你摸摸我的臉吧，哥，我好疼啊，隻要你吹一吹就不疼了，哥，好想抱你哦。”
    趙狩越聽，臉色就越是難看，他上前一步，雙手用力掐住沈一凝的頸部：“閉嘴！我叫你閉嘴，聽見了沒有？”
    隨著距離拉近，沈一凝和趙狩兩人鼻尖呼出的氣息有交纏的趨勢，沈一凝甚至能用那對濃重的墨色眼瞳，清清楚楚看到趙狩清透雙眼迸出的怒焰。
    而本該曖昧的上下對視姿勢，因為兩人心情都不太美妙而顯得劍拔弩張。
    沈一凝低頭，將額頭抵在趙狩額頭，悶悶發笑：“所以啊你看，你和我都沒辦法將過去的一切當作一個簡單，可以隨風而逝的玩笑。”
    “沈一凝！”看到沈一凝得意洋洋，趙狩不由咬牙切齒，“你就非要跟我糾纏不清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