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流痕 耳釘 下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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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用指間劃過了佴左耳上的紅心,隻是輕輕的流連……“好啊,打個賭吧,就三個月吧,看到時我能不能愛上你。”
“哼,放心,你輸定了。”
三個月,那場愛情的誓言。遙遠短暫且美麗純真。隻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間的小小遊戲。無奈,卻也付出了太多。
*三個月的賭約*
那一年的夏天,是那片天空多雨的夏天。早上的豔陽高照,下午就是一場無情的冷雨。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六月的天,就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第一個月
他們在晴天的時候窩在他們的小窩裏,上網或者看書。他們的喜好並不一樣,可是卻總是能融合著對方,說著相同的有趣的事。釘和佴都有上網寫小說的習慣,也很偶然的,他們都有著相似的故事,不一樣的風格。像是巧合,又像是天意。
陰天下雨的時候,他們像是天真的小孩,打了兩把笨重的雨傘,踏著朝夕晨露,尋訪著雨天裏的美麗的童話,創造著屬於他們共有的回憶。
夕陽傍晚,無論雨露陽光,他們總是拉起對方的手,走在無人的小徑上,享受著屬於仙人才有的閑暇逍遙。享受著這世界餘下的美麗安逸。
——第二個月
當晚上下雨或者陰天的時候,丁不出夜市,他們就買了啤酒和小吃坐在花園下,把酒言談。丁和佴就總是談論任何他們自己的話題。佴說那樣有助彼此的了解。
“丁問佴。為什麼你那麼多耳洞,卻隻在左耳下帶了一顆那麼蹩腳的紅心?”
佴笑著對他說,“那是最接近心髒的地方,那裏,是留給愛人的回憶……”
佴問丁,“為什麼你隻紮七個耳洞,那有什麼含義?為什麼你喜歡帶十字架,你又不信主?”
“喜、怒、哀、怨、惡、愛、欲。
饕餮、狂妄、破壞、溺愛、遺忘、鄙視、貪婪。
如果上帝肯把我救贖,人生的七欲七罪,我背負著它,不是很有意思嗎?!”
“你真幼稚。”佴那樣說。可是他的感觸也很多。
“你有愛上我嗎?”佴那樣問他,他想知道他心中的答案。
丁卻說,“我何以製作適合你的耳釘。或者陪你去挑選買你喜歡的耳釘,帶滿你的右耳,然後挑選出你最喜歡的那個,帶在你的左耳下,離你的心髒最近。”
那個夏天的雨很多很大,空氣裏總是蔓延著暖陽,隻是他們打著兩把大大的傘,走過黎明暮下……
“如果找的到,我會愛你。”佴那樣對丁說。
——第三個月
他們以為他們快樂,然後任幸福流淌……
隻是有一天,佴突然對他說,分手吧,既然你不懂得愛我,何必讓我的愛全部白費?
那一刻,丁感覺自己竟有刹那失神,原來,不懂得愛的,仍是自己。原來他說,自己不愛他。
佴說的,竟是自己從未想過的。他說,到了你什麼時候知到愛一個人的痛苦和快樂的時候,我想你會幸福的。
和他交往隻是偶然,那麼和他分手,也就是所謂的必然。
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這所謂的愛情將會持久,甚至可以說他根本就沒想過他會愛上別人或者被愛。
所以,當對方提出分手的時候,他隻是笑笑,說,好。
隻是簡單的一個字,抹殺了他平生的第一份愛戀。
他以為,丁愛佴。
原來不是。
他突然覺得那個夏天的雨真的很多很大,尤其是當他忘記帶傘的時候。許久都沒能站在雨中,原來淋濕後的他,還是那麼的淒涼憂傷……
*最後的結局*
所以,他還是他,還是那個遇他相見之前的他。甚至讓人感覺到,他的生活裏根本就從沒出現過一個佴。一個說他會愛他的人。
隻是,丁把佴送給他的那支曾被他嘲笑好土的耳釘帶在了左耳最下方。因為佴曾經告訴過他,那裏最靠近心髒。那裏是給愛人留下的地方。
他隻是對朋友說,那是為了紀念佴,因為是他教會了他,原來愛一個人,竟是如此的困難,原來愛一個人,不付出自己的心,是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他的生活又回到了往常,回到了那個夏天的末尾。他繼續著他那張揚的打扮,繼續著一臉和藹的微笑,繼續著拿起手機看電子書坐在自己的攤位裏,繼續著無聊不變的人生。
就好像回到了那個仍舊不懂愛情的他的那個初夏。
夜市有時是很無聊的,看東西的人多,買東西的人卻很少。
又覺得有人站在自己的攤位麵前的時候,他還是沒有任何的感動,愛買不買吧,他本就不是那種非要大頭買他東西的人。
“喜歡什麼可以隨便挑。”又覺得有人站到了自己的攤位前的時候,他那樣說。盡管聲音和藹,可他還是眼也不抬的招呼著客人。一如往常。
“那麼,有沒有適合我的耳釘呢?”
輕柔的聲音響起,讓處世不驚的他本能的連心跳都漏掉了一拍,抬起頭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美麗的臉孔,那雙眼,有著他沒有的強烈陽光。
原來一切過程都很漫長,原來故事並不總是完美,可也不一定隻會是遠離。
他笑,笑的溫柔,笑的人畜無傷。燦爛的一如那個夏天裏最美的陽光。
“有啊,有很多種,如果不夠的話,我何以製作適合你的耳釘。或者陪你去挑選你最喜歡的耳釘,帶在離你心髒最近的左耳下,停留在離你心髒最近的地方……”
原來,那個夏天的雨盡管很多也很淒涼,可是總會迎來美麗的豔陽。少年們的故事也許很坎坷也很疲味,可故事的結局,也不一定是往往的哀傷……
“喂,你會愛一個人嗎?”
“不知道。”
“那麼你會愛我嗎?”
“誰知道,還沒到三個月不是嗎。”
“可我發現我已經愛上你了……”
“那麼,就請盡量的將那愛維持的長久……”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