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卻是離別時分 (尾聲)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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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
    葉明皓走了,帶著母親一起踏上故裏的列車,葉明皓是個孝子,他說不願讓母親在異鄉無盡思念與流淚,決定放棄工作回家鄉,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守護母親;也好,雖說傷痛總會隨著時間而消弱…離開這個傷心的城市無疑是更快能步出哀痛…
    一直提不起勇氣去送行,我隻能躲在遠遠的角落,靜靜的看他們身影漸漸遠去…直到完全看不到…因為害怕見到慈母老淚縱橫的臉,見到她眼底深處的絕望…那張煥發青春朝氣的女兒像蒲公英的種子,小小白花球隨風飄散了,捎去了末後的惋歎,快樂再也覓尋不回…笑靨如花的臉伴作永遠的回憶,遺留在每個夏季的思念裏…
    之後我去楊顏的住所,管理員告訴我早在幾天前她就已經搬走,意料之中,但親耳聽到心裏仍不是滋味。哎,人海茫茫無處覓;腳步不自禁的來到我們以前常在一起喝茶聊天的《鍾情茶坊》,這裏馨香茶味依舊,鄧麗君歌喉婉轉依舊,唯獨不見故人;腦裏拚湊著屬於我們完整的回憶,一種難言的苦澀縈繞在心頭。
    曾幾何時你心似鐵堅的告訴我:為所愛不會為傾心的付出後悔;而今識盡愁絕滋味,你真的無怨無悔了嗎?
    楊顏,麵對愛情我們都是傻子,同樣的淪陷同樣的癡迷,沒有對與錯,沒有勝與敗。不管你身在何方,心情怎樣,再多的怨恨也請一定記得保重自己…
    耳邊蕭然的又響起鄧麗君含蓄委婉的歌聲:
    恨這般星夜良辰
    映照兩個傷心人
    想起往事黯然消魂
    悄悄抹淚痕
    為了什麼情到深處
    卻是離別時分
    多少纏綿多少恩情
    依稀在我心
    最難消受就是離情
    叫我淚滿襟
    我們留下深深一吻
    化成綿綿恨…
    我細細的聆聽著回味著,突然有種空靈的感覺:愛就像一首歌,有抑揚也有頓挫,有矜持也有奔放,有真情也有虛偽,追求美妙也探索沉思,當歌一曲唱完,淚隨塵封的記憶而流;當淚一旦流盡,隻剩下心化成灰燼的決心…
    我遞出辭呈,幹淨潔白的辭信封端正的放在他的書桌上,空房裏一片肅清,我剛想退出門外,董事長夫人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的站在我後麵;迎頭一震,我還是抱於禮貌性的笑容。心頭備足準備:該來的躲避不了,無論是作為一個妻子,還是作為一個母親,任何端倪都難逃她敏銳的眼睛,在她麵前我無所遁形。
    最初我以為她會大發脾氣甚至罵不絕口,結果令人驚訝,短短幾分鍾結束清徹明了的對話,而且是心平氣和不露一絲詭秘的平和,可知夫人是一位有容人度量加高尚涵養的女性,這一點煒燁倒遺傳了她的個性,讓旁人欣慕不已;
    她淡淡的掃了一眼桌上的辭呈:“你是個聰慧的女孩…”她看著我的眼裏帶著猶豫“假如你還可憐我這個為人母親的苦心,希望能在後天煒燁回來前離開,你…做得到嗎?”聲音很輕柔。
    我想了想,她說的是沒錯,煒燁回來一切不會喻之結束,隻會變成另一個糾纏的開始;
    “會的,我會馬上離開…”我沉吟了一下“煒燁就拜托你了…”
    “沒有人比我更愛他們…”她悠悠的說,眼裏沒有往日的犀利:“每個人都有犯錯誤的時候,所以你也別太看中,總有一天會找到屬於你的心跳,那才是真正屬於你的幸福…”說這話時她像在看待一個孩子。
    沒錯,在她眼裏我始終隻是一個表錯情的無知孩子…這一點我並不感到情麵上過不去;
    下午,我回去收拾好行李,三年了,一住就是三年,這裏的每寸地板,每塊牆壁,甚至每一粒塵垢全部是我的記憶,無論喜怒哀樂,都深刻的描述人生的底色,抹不去,永遠也抹不去…
    三年累積下來的東西實在不少,不管有用無用的生活用品我全部送給阿茵。瞧見我精神不對勁也沒敢問我發生什麼事,為何走得這麼匆促;這當然再好不過,我不想解釋,也無從解釋。也許我不過是第二個蘇雅樂,帶著最後的秘密逃得銷聲匿跡。
    豆大的淚水濺落在玻璃相框上,堆成一粒粒小淚滴,亮亮的晶瑩穿透落寞的牽記,照片上昔日飛揚的笑容,明日將隔天涯;
    把相框依依難舍的緊貼胸口,心裏默默的呼喚你的名字,煒燁,煒燁,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不辭而別的傷害我一輩子也不敢奢望你原諒,但我會每天都向上天禱告,別無所求,單單希望你過得平安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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