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  第十四章探析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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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絕對不會知道,周霖就算打不過雙胞胎裏的弟弟,黃安卻不會被擒拿。
    現在已經到了第五天了,她是時候進行一萬兩白銀的交易了。
    “周霖,我有活要做。那是與楚眉決裂之前的活兒。錢我已經花了。”
    周霖的手腳都被粗厚的白色布條捆住,白色布條外是粗粗的鐵鏈,鐵鏈的另外一頭溶解在鐵床的四角。
    木床已經被他震碎了,鐵床還是森婉出的主意。
    周霖的腦袋帶著厚厚的鐵頭盔,固定在鐵床上。
    這還是森婉的主意。
    “這樣他掙脫不了,也不會受傷,頭不管怎麼撞都不會暈,也不會流血。”
    森婉那個女人怎麼能想到這樣的好主意呢?
    她說:“我以前看過我爹審問犯人,為了防止那些人自殺,他們還會割掉舌頭和牙齒,有需要的話,我還會造一個牙套,隻要套上去,你的牙齒永遠不會合攏,這樣舌頭就不會受傷了,聽說有藥癮的人,在戒藥的時候,會想死,咬舌頭雖然不會死,可黃安絕對不想與一個啞巴共度餘生的。”
    於是周霖的嘴巴裏也有一個牙套,他現在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厚重的呼吸聲使得他覺得狹小的腦空間裏隻剩下絕望。
    黃安不知道他是同意還是拒絕。
    她不想做個不守諾言的人。
    “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不會殺人的。你放心。回來的時候,我會幹幹淨淨的。”
    可現在,天已黑透。
    黃安必定出事了,若是她沒有說那句話——我不會殺人的。也也許周霖還不會那麼擔心。
    周霖知道黃安做的事情肯定是很危險的,與殺人有關係,若是不殺人,肯定會困難重重。
    一個以殺人維生的人,必定習慣使用殺人招數,出招瞻前顧後,很容易失敗。
    周霖的聽到一牆之隔有人在竊竊私語,他聽得其實很清楚,他知道五人,以及屍體,是什麼意思,前不久,他還嘲笑過榔榆接了個燙手山芋。
    那五個人分別叫會當淩絕頂。
    他們都是孤兒,而且都是一個人培養出來的殺手,他們從來不分頭行事,因為隻有他們在一起才能發揮出無敵的招式,他們睡覺吃飯洗澡都在一起。
    周霖曾聽某個花魁聊起過他們,他們就算是狎妓,都是玩同一個女人,他們試圖愛上同一個人,甚至想要同妻,生出來的孩子不分你我,一起養。
    他們感情好,是他們的師傅想不到的,所以當他們的師傅要求他們分開行動的時候,馬上遭到反殺。
    任何試圖分離他們的,都是他們的敵人。
    既然做了殺手,手上染了鮮血,那麼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可誰不想好好的活著呢?
    他們相當珍惜自己的性命,為了活著什麼都可以放棄,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被殺死的。
    榔榆判斷他們五個人都是同時,被一招殺死的。
    榔榆是商燕國公認第一的斷案高手,沒有人懷疑他的結論。
    很多人認為這個一招殺人的人必定已經是八十歲的高手。
    周霖卻不這麼認為,一招殺人的方法很多,很多武功蓋世的高手,不願意出山,或者是出手都不願意留名,他們在普通人那邊沒有名氣。
    很多人都以為武功的極限就是徐霍的父親,亦或者是周霖的父親也就是百人斬,千人斬。
    但又有很多人知道,商燕國的將軍隻是一群體格較好,又會點拳腳功夫的粗人。他們的敵人,所謂百人斬和千人斬裏的人,隻不過是一群麵黃肌瘦的被迫拿起武器的可憐百姓罷了。
    周家的槍法在某些人眼中隻是尋常強身健體的招式罷了。
    榔榆沒有見識真正的高手,楚眉自然也沒有機會去了解。
    周霖認為這個凶手是他此刻的希望,他用力地撞擊著鐵床,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哪怕是進來殺他也可以。
    這樣,蓬溪就會過來,哪怕是看到他喉結斷裂的樣子,他也會明白黃安,不見了。
    他必定會試圖去尋找黃安,他會去找楚眉,楚眉無所不知,楚眉雖然可能也許不在那個破敗的花樓裏,可安安和月湖會在,總有人會幫到黃安的。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一牆之隔的呼吸聲漸行漸遠。
    他感到絕望。
    那個殺人魔頭竟然不敢麵對他。
    他一定是個懦夫。
    他用力的頂住舌頭上的鐵塊,他能感受到鐵塊的厚實堅硬。
    柔軟的舌頭已經開始發麻,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這股味道不是來自他腦袋上的鐵塊,也不是來自他嘴巴,而是在屋子裏,屋子的某個角落。
    他沒有聽到呼吸聲,可是感覺的到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
    腦袋上的鐵塊限製他的視野,他艱難的轉動眼珠子,左右上下都看不見人,他知道那個人肯定在這裏,冷冷的看著他,或許手裏拿著刀。
    周霖咽了咽口口水感到害怕,很快他又釋然了。
    我已經殺了很多無辜的人了。
    他想到了過去叱吒戰場的時候,死在他麵前的敵國士兵。
    他忽然覺得不怕了。
    不就是死亡。
    我已經多活了五年。
    現在該償命了。
    瑞水河畔,有殘花和美麗溫柔的歌者。
    歌者的歌聲飄散很遠,與琴聲相邀,糾纏。
    唱歌的人衣衫襤褸,彈琴的人一身白邊黑袍,手指在琴弦上輕挑,臉龐有一股銳利的煞氣,聲音卻輕柔軟膩:“兩個時辰。”
    楚眉知道黃安已經不耐煩了:“一萬兩,就算是四個時辰也不為過。”
    黃安道:“我想周霖了。”
    “這一一筆財富足夠你歇半個月。”楚眉說完這句話又似孩子般惡作劇道:“他戒不了毒的,他他愛的不是你,你是怕現在回去他就不在了嗎。”
    “沒關係,他不再了我會去尋他。”
    “他還是會背叛你。”
    “我不介意了。”
    “你變了。”
    “因為我現在叫黃安,是個女人,男人總是辜負女人,女人總是會被辜負,但女人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諒。”
    “誰灌輸給你的。”
    “黃虎。”
    “你見過他了?”
    黃安點頭,他們相遇在甘姑巷。
    他正在辜負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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