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特別是在這個人失去了手腳，不能叫不能看的情況下，他還旁若無人的整日蒙頭大睡。
    棘手的是，魔女與他還有協議，魔女不能親自出手奪走他的性命。
    小丫頭給他指了條明路“你聽說過攥筆人嗎？”
    “沒，這又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外號？”
    繼為了處理這街上的無緣無故出現小孩哭聲，接踵而來的續命和解鎖三部曲之後，她認識的人，又即將多個攥筆人。
    隻不過這回主要是為了魔女私心。
    羊頭大叔甚少開口的嘴巴，一開一合，透出來一股詭異的味道，他的羊頭麵無表情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信仰，沒有打不開的鎖，沒有解不掉的禁錮，自然就連諾言都沒有絕對的，無法破壞的協議也是神製定的規則，隻要找神就可以了。”
    羊頭大叔用麵無表情的臉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有神，她就是了。”
    魔女看得發愣道：“神？”
    她即使從小看羊頭大叔看到現在都長到幾百多歲了，依舊覺得羊頭大叔長相奇特，他有羊角羊毛發，可卻有一張人類的臉，所以她沒回看到羊頭大叔都會愣神。
    魔女理解羊頭大叔的話方才醒悟過來：“這個地麵上還有神的存在嗎？”
    不僅僅是魔女認為神是無所不能的，這條街上的妖怪們都抬起了腦袋朝這邊看了過來。
    “攥筆人確實就像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是人，手裏的筆，不用墨水也可以寫出字來，據說他寫出來的字會慢慢淡去，全然消失不見的時候便是變作現實的時候。也就是說他是無所不能的。”
    魔女問及攥筆人的所在，羊頭大叔用勺子拍了拍鍋沿道：“夜郎國以北，人類最亂的地域裏，妖獸橫行的地方裏，一間監獄裏。”
    片刻後，魔女通過一道門，來到了妖魔街，所有住著妖魔的地方都叫妖魔街，隻不過這條街道上沒有羊頭大叔小丫頭那些熟悉的麵孔。街的前後也看不清盡頭，前後都籠罩著一層黑暗。
    魔女動用了天空中的眼睛，風中的耳朵，很快便找到那一間無窗無門的方形監獄。
    沒有門窗魔女並不意外，妖怪長久不需要吃喝，孤僻點的自然不希望有其他的生物出現在自己眼前，類似這樣的房子，妖魔們稱呼它為監獄。
    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囚禁妖魔，除了他們自己的心。
    魔女挑了一塊牆壁敲了敲，自有一扇“門”打開了。
    門裏一半有光，一半是黑暗，中間隔著一道透明的時不時有漣漪的簾子。
    魔女站的地方是光，當她走進來，身後的“門”關上。
    魔女撩起叮咚作響的水晶鏈，伸手卻穿過了水簾。
    原來水晶是水滴，從天而降的雨水，被某個人整片拉進屋內，雨就像是一顆顆有彈性的有形狀的球，失去了直來直往的規律，在狹窄的門框中來回跳動，衝不出單薄的空間，速度越來越快，顯得密集，不經意看還以為這就是一道簾。
    簾子另外一處是黑，因為是瞳孔的顏色，所以魔女實在看不清那個人，是長著人樣還是一根筆。
    魔女試探道：“他們說攥筆人，可以改變一切。包括魔與人的協議。”
    黑暗中響起來一陣咳嗽，那咳嗽聲音時而蒼老如八十歲的婆婆，時而輕柔如南方少女，時而低沉如男青年，咳嗽持續了一段時間，咳的肝腸寸斷，魔女心底都開始替這個人擔憂，它是不是活不久？
    黑暗中傳來一句話“就為了這點小事，你翻山過海的來找某家”這話依舊男女不分，老少都有。
    “既定的事實，某家改變不了。”
    魔女打算走進黑暗揪著他的手，拽著他的筆用一用：“羊頭叔叔不會說謊，小丫頭傑魔神犬從來沒有說錯。”
    “既然你真的如此看得起某家手裏的筆，某家可以盡力，說吧你要某家怎麼幫你”
    “攥筆人的筆寫下來的都會變成事實，我要你寫魔女和十三王子的協議不作數，這幾個字。”
    “這有何難。”
    黑暗中有稀稀疏疏的聲音，是他拿起筆又翻出來紙，不久黑暗中扔出來一張魔女般高和寬的紙，直接蓋住魔女的腦袋。
    魔女甚至來不及反應，便慢慢融化在紙下。
    黑暗中咳嗽聲音漸消，最終連呼吸聲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