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著啊！”緒方笑得很純良。
    拿石子扔我，來檢驗我有沒有醒？我不知道怎麼評價這種做法。
    緒方見我沒有生氣，笑嘻嘻地說：“你脾氣真好！”
    “原來小孩子也懂得欺負脾氣好的人。”宇智波斑挑眉，投向緒方的眼神帶著鄙夷。
    “我沒欺負他！高遠你說是不是？”緒方一臉別扭。
    這種情況下，我還是不置可否的好。
    “不和你爭了，”宇智波斑就此打住，“你們知道這是哪裏嗎？”
    方才他倆的鬧騰，我還沒來得及考慮這個問題。不過，能考慮出結果嗎？
    現在的這裏大概是清晨，丘山之上，目光所及之處，一派青靄蒙蒙。
    樹木枝繁葉茂。處處綠草如茵，展現出讓人幾乎要發出歎息一般的柔嫩的綠色。婆婆納的小藍花星星點點地開放，此時，應屬春季。
    在陌生的地方，即便僅僅看到熟悉的植物，也能給我帶來寬慰。
    一片寂靜，陽光透過蔥蔥鬱鬱的樹木在草地留下一變幻的光斑。
    穿過樹林的風，帶起幾絲喧囂。
    看到遠處半山腰的庭院，我一時無法判斷它按照什麼時期的建築風格布局。
    我拿出手機，卻發現它徘徊在沒電的邊緣，心裏頓時一沉。
    朝賀青司，你大費周章把我們弄到這裏有什麼目的……
    “我們分頭找線索吧。”緒方提議。
    宇智波斑並不認同：“環境太過陌生，分散反而更危險。”
    “斑，你能聯係到朝賀嗎？”
    他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不能，我已經試過了。”
    不知斑察覺到了什麼，他神情嚴肅地叮囑我和緒方不要離開原地，接著飛奔而去，看著他在古木的樹幹間穿梭自如，漸行漸遠，我深深感受到人與人的差異。
    幸而，我知道他前行的方向。
    “高遠，我們跟過去！”緒方蹦蹦跳跳來到我身邊。
    我的想法和她一致。
    但我故意問她：“你怕嗎？斑讓你不要離開原地。”
    她臉色微變，誰知，一瞬間的蒼白過後，她卻是含笑著搖搖頭。
    “不怕，我就是不想照他說的做！”
    樹林裏的路比我想象得難走，因為地麵坑坑窪窪，幸而，宇智波斑停下的地方離我們不遠，所以我們很快看到了他。
    為了防止被發現，我和緒方躲在樹後。
    斑的對麵是一個和他模樣相似的少年，身著的白色長袍使他看上去輕盈脫俗，木屐上沾有的泥土和幾根枯草顯示他在此已經步行了一段時間。深棕色長發整齊地束起，眼角雖塗有紫色的眼妝，卻不顯得女氣。
    他墨色的眼眸因為麵前的宇智波斑顯得晦暗。
    我聽到少年說：“你的查克拉雖然比我弱，但確實十分相似，並且也有寫輪眼，我姑且相信你是我的後人。”
    他的聲音沉靜淡漠，卻不冰冷，麵對“自己的後人”，不甚詫異，氣度定然非凡。
    “因陀羅大人知曉穿梭時空的忍術嗎？”宇智波斑以一種非常恭敬的語氣詢問他。
    原來這個祖先叫因陀羅，不過他顯然不可能是佛教的那個神靈。
    因陀羅有些遺憾：“我對這方麵了解不多，恐怕要詢問家父，不如你與我一同回忍宗村落，從長計議，你的同伴應該不會反對。”
    血緣真是奇妙，讓素不相識的人這般真誠相待，一見如故。
    “你們怎麼打算？”斑忽然轉過頭，對著我和緒方所在的位置說。
    “他居然發現我們了！”緒方喃喃自語，她的語氣隻有驚訝，止於驚訝。
    我從容不迫地走出來，緒方也是一樣坦然地跟在我身後，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妥。
    “我和緒方不如二位行動敏捷，二位若是能夠遷就我們，去忍宗村落是最佳選擇。”我如是說。
    “這無妨。”因陀羅和宇智波斑都沒有異議。
    又變成了四人同行，隻不過，在原來世界的朝賀青司換成了因陀羅，而宇智波斑和因陀羅並排走在前麵，我和緒方一前一後走在後麵。
    “你們不要跟在後麵，到旁邊來！”宇智波斑忽然轉過頭，用一種類似命令的口吻說。
    他不知道的是，我和緒方都屬於那種不喜歡遵守命令的人，所以緒方幹脆地拒絕了，語氣堅定。
    因陀羅看向緒方的神情別有深意，宇智波斑看到緒方時亦是一驚。
    “雖然我理解你關心他們，但是緒方小姑娘還是不要靠近我們的好。”
    我知道因陀羅說這番話的原因——分明四個人走著一樣的路，我們三個男生的衣服上頂多沾些塵土，即便有花葉落下，也會立刻撣去。緒方呢？她走在最後麵，沒人知道她頭上如何有一個蜘蛛網，褲腳和袖口也粘了好幾顆隔年的蒼耳子，她的一隻手握拳，不留空隙，不知掌心裏裝著什麼。更為有趣的是，她根本不把這當回事。
    一般人會因為自己和別人的不同而有所遮掩，生怕被當做異類，而緒方，她一直對此不以為意。
    “千惠，怎麼就你是這個樣子？”宇智波斑似乎非常關心她，我姑且認為這是好奇心作祟。
    對於緒方千惠，我通常是稱呼她的姓氏“緒方”，因為我和她隻比萍水相逢稍微熟悉一點，而宇智波斑卻以其名“千惠”稱之，倒容易讓人誤會他倆關係很親密。
    “是不是很好玩？這蜘蛛網可粘了～蒼耳不會從袖子上掉下來！”
    “你怎麼喜歡玩這些？真是女生嗎？”宇智波斑露故意這樣嘲笑道。
    “妖怪怎麼分性別？”緒方回答得抑揚頓挫。
    這……什麼跟什麼？緒方的言行毫無邏輯，我卻不知如何從這言行本身和她說起。
    我和因陀羅，相視已無言。
    緒方儼然沉浸在自己一個人的世界裏。像她這樣，也好。
    “隔年的蒼耳子上可能生有黴菌哦～”
    宇智波斑“善意”地提醒她，他的笑容看似開朗，實則帶著狡黠。
    我和因陀羅會意，三人心照不宣。
    後來，我聽到了緒方從衣服上拔下蒼耳子並扔掉的聲響。
    行至忍宗村落，已近正午，我看到以後和因陀羅相同發色的少年衝向他。
    “哥哥！剛才雨久家族新任首領青司公子已經在這裏落腳了！這幾位是——”
    原來是因陀羅的弟弟，性格完全不同。
    不過這裏有個人叫青司？會是巧合嗎？
    “阿修羅，父親大人在哪裏？”因陀羅直奔主題。
    “他在和公子商談。”
    “這幾個人是我在路上認識的，宇智波斑、高遠遙一和緒方千惠，斑擁有寫輪眼，他們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你幫他們安排住處。”因陀羅不等他的弟弟繼續提問便徑直走了。
    他這樣的作風，雖然簡潔利落，恐怕容易無形中得罪人。
    “那麼，你們跟我來吧。”阿修羅並沒有對因陀羅不滿，反而很樂意被他差遣。
    “人有三急，請問茅房在哪裏？”我立刻問他。
    宇智波斑一定知道我在胡扯，因為我一路上都沒說這事，又怎麼可能這時候忽然急了？我此時隻是想單獨行動熟悉一下地形。他眉宇間的疑慮瞬間就消逝了——想必是知曉了我的真正目的。
    “一直往右，左拐就到了。”阿修羅倒是信以為真。
    “我也要去！”
    緒方跟著我一路小跑，我還聽到了後方的阿修羅一句“女廁所不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