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二: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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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沈居安,一名抑鬱症患者。
抑鬱症,大概是這世上最可怕的疾病了吧,真的殺人於無形。
我曾經覺得,死亡是一種解脫,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畢竟死了就不會有痛苦。
人的一生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幾十年罷了。
我總在想,到底要怎麼走過才不算辜負,才算有意義。
可我想了很久,從來沒得出一個確切的答案,這個問題,無論對誰而言都是超綱的。
轉念一想,我可能連三十歲都活不過,何苦呢?我已經二十八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遇到了一個人。
他救了我的命,帶我走出黑暗。
他告訴我,我不是孤身一人,他會陪著我。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我信的。
其實遇到他之前我是不信的,不信一見鍾情,也不信日久生情。
那時我什麼都不信,包括我自己……可是很奇怪,遇到他之後,我信了,全都信了。
我喜歡他,可是我們都是男人,我不敢告訴他。
我試著疏遠他,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所以我藏好我的所有感情,安靜地待在他身邊。
我以為我偽裝得很好,以為我可以若無其事地待在他身邊。
可我所有的偽裝,在麵對他的那一刻,都瞬間潰不成軍,土崩瓦解,連撿拾都來不及!
我不敢告訴他,他是我的光,是我唯一的希望。
後來,他告訴我,他說他喜歡我,我不敢相信。
我倒不是不相信緣分,不相信愛情,我隻是怕有緣無分,隻是不相信我自己,我隻是總覺得自己不配罷了。
可他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真心。
夢裏我們經曆了很多……
我夢見很多人不認可我們,惡意攻擊中傷我們!
大概是因為他選擇了我,打碎了很多人的幻想,破壞了他們的夢……
可是這世界本就是這樣,永遠無法真的圓滿。
有人得到,勢必有人失去,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憂愁,有人終成眷屬,也就有人求而不得!
我想我憑什麼要活成別人想要的喜歡的樣子,我又不是為別人而活……可我突然又不明白了,我為什麼活著,我不知道了,我活著隻是個累贅……
我很害怕,我倒是不在意別人對我的看法,我隻是不想他因為我自折雙翼,我怕他會因為我自毀前程。
所有人都說他是上帝寵兒,是天之驕子。
但是我知道,從來裏沒有什麼天之驕子,上帝寵兒,他所有的成就都不是上天賜予,天上從來沒有掉餡餅,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通過自身努力得來的。
他不曾比任何人少走任何一步,不比任何人少受任何一分苦……
所以我不能讓任何人毀了他,包括我自己。
所以我選擇離開他,用我的方式……
每次都做了決定,卻在麵對他的時候暫時擱置。
我總是盯著他看,他笑著問我,有這麼好看嗎?我也笑了笑,點了點頭。
然後偏過頭,眼眶濕潤。
他給我擦眼淚,半開玩笑似地說,有這麼好看嗎?看就看怎麼還哭呢?
哪裏有這麼多原因,不過是想到以後可能再也看不到這個人了,眼淚就止不住的流。
我舍不得啊,他比命重要,怎麼會舍得,可我也不得不離開。
他本該永遠在神壇上,被所有人喜歡,但是為了我,他幾乎是和全世界為敵……
他沒有說,我也知道,其實這段時間,他壓力很大,我不想再拖累他。
他出門了,我翻出幾瓶藥,說來我都沒太注意那些是什麼藥,就全部吃了。
藥很苦,難以下咽,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我也不知過了多久,暈頭轉向,胃裏翻江倒海。
我忍不住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我似乎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
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我該哭還是該笑呢?我不知道,可我臉上濕濕的,我大概是哭了吧!
怎麼回事呢?明明看到他,我很開心的呀,怎麼就哭了呢?
我突然好難過,他好像哭了,我跟他說我愛他,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我似乎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再次醒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我有些害怕。
我看到他在一旁,突然安心了。
這裏似乎是醫院……
他喊來醫生,確認我沒事兒了。之後病房裏隻剩下我們倆。
他沒有跟我說一句話,突然站起來要走,我突然慌了,忙伸出手去拉他。
拽住他的手,他好像是愣住了,我連忙喊他,不知不覺見竟有些哽咽。
他似乎是歎了口氣,轉過身來。
我突然醒過來,抬手捂住眼睛,滿手濕潤,原來是個夢啊!
突然發現似乎有什麼纏著我,倒是沒有什麼不適,似乎是習慣了。
隻聽耳邊一個熟悉的有些沙啞的聲音:“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就是夢裏的聲音,我最親愛的,齊暮淵。
我往他懷裏又鑽了鑽,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他與我額頭相抵。
我說:“沒有,夢到之前的事兒了。”
他說:“都過去了,天還沒亮,再睡會兒吧,乖!”
我醒來時天亮了,伸手摸了摸身旁,他不在。
我坐起身來,抓過一旁的手機,八點了。
掀開被子下床,沒有穿拖鞋。
我像往常一樣徑直走向廚房,他果然在。
我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他的腰,頭枕在他肩上。
他關了火,轉過身來,習慣性地低下頭一看。
眉頭皺起,抱起我:“怎麼又不穿拖鞋?地上涼不知道嗎?”
我知道應該穿拖鞋,但我不想,我想要他抱抱我,我又一次這麼告訴他。
他笑了,抱著我走回房間,給我穿好了拖鞋。
他說:“想要我抱你可以直接說的啊,總是不穿鞋在地上走,會著涼的,我會心疼的!”
我乖乖地點點頭,臉有些燙。
我稍稍偏過頭,看到窗台上那盆生機勃勃的吊蘭,笑了。
他也看過去,說:“今天已經澆過水了,餓了麼?走吧,吃東西去!媽剛打電話過來,讓我們今天回去。”
“嗯,好!”
我們經曆了很多,我們都很清楚,彼此是最重要的人,無可替代,如果這一切都是夢,那我希望,夢永遠不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