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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究竟是否可以互通?若有人問,那斑給出的永遠是否定項。
    戰時或許可以,但那終究不過利益麵前的委屈求全,僅為讓肉體得以存續的小小花招罷了,所以對於眾影提出的“攜手並進,共創和平忍界”這一議題,斑甚至連白眼都懶得給他們翻一個。
    大大咧咧將雙腿搭到會議桌上的人一直保持著沉默,除時不時就後輩們提出的幼稚想法送上幾聲諷笑外,基本不發表任何意見。
    一來二去間,場麵徹底冷了。
    柱間為將會議推進下去,主動點了斑的名字讓他闡述一下自己的想法,但實際上沒人希望這災難般的人物開口,卻也並不指望宇智波一族最負盛名的存在真能乖乖坐在原地,像那些蠢笨的大名一樣走神到會議結束,最後伸個懶腰把印章從袖中掏出,往書寫完畢的卷軸上蓋就完事了。
    果不其然,斑把腳從桌上撤下,一手以肘支膝,一手托起下巴,支著彎垂的身子,露出了個足令在場眾人膽寒許久的笑容。
    他說他沒有什麼想法,更懶得提意見,隻有一個決定,問他們是不是真要自己說。
    “難道我們不讓你說你就真不說了?”
    “你們不想聽那我說來幹嘛?直接做不就是了。”斑看著敢對自己反唇相譏的雷影,想著自己是不是四戰那時下手太輕,以致今日這些小輩全都沒了半點敬畏之心。“隻不過好心給你們提供個做鴕鳥的機會,畢竟事未臨頭便做不知,不是你們慣會做的事麼?”
    此話一出,在場除我愛羅外眾人皆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
    如果不是有“五代風影”這個身份架著,我愛羅真想做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搬張舒服的椅子坐到角落去,安靜聽宇智波家老祖宗在這兒陰陽怪氣的懟人。
    “睜隻眼閉隻眼”的苦,我愛羅自認受夠了。
    早前與鳴人著手清理“根”的殘餘勢力時,他多次以“影”的身份私下向各大忍村尋求幫助,但收到的多為措辭委婉的拒絕。倘若僅僅如此倒還沒什麼,畢竟不能要求別人按自己的想法行事,但某次五影聯合會議上,大野木講了一番話,讓年輕的影心涼了半截。
    ——有些事情守著底線拿捏住分寸就好,大家各退一步,不要過分苛求。趕狗入窮巷,反傷自身。
    著實好笑。
    “您下定決心了就直說吧。”出於各方考慮,我愛羅最終還是做了那個打破沉默的人。他無視幾位影如利箭般射向自己的眼神,大方直視著斑那雙壓迫性極強的深紫色輪回眼。“誠如您此前所說,雙方籌碼已經用盡,是時候新開一局了。”
    對於麵前這位相比其他人來說稚嫩不少的影,斑還是有些好感的,他身上並沒陳腐衰敗的氣息,而是年輕一代對由自己一手構築的,新時代的憧憬和向往。
    想當初,自己眼底也曾有過相似的光芒,可惜了……
    “你們聽仔細了。”斑沉了沉聲,將情緒從多年前木葉後山處的崖壁上收回,保持著過分張狂的姿勢,眼神依次略過現時或未來的眾位影,最後直直落到扉間麵上。
    “首先,我要你們在宇智波一族的監督下,把自輝夜降世以來的所有真實曆史資料整理成文,納入忍校必修課程。對於已經發生的事不隱瞞,不篡改,不美化,不含糊,該是怎樣就怎樣,前因後果描述清楚。”
    “其次,我要你們公開”根”的人員名錄和任務報告,交代清楚所有成員的生平經曆,那些出於主觀意願脫離組織的除外。”
    “第三,我要你們解散所有間諜組織,解禁除禁術外所有機密資料,並且此後每年定時公開各類相關信息,不允許瞞報和漏報,更不準用任何借口逃避公示。”
    “最後,我要你們出具一份正式的函件,承認宇智波一族獨立,不受忍村和大名管束,以維係大局和平為行事準則,不接受外界委托,不幹涉忍村內//政,隻插手對付大筒木之流,或”根”那類偏離正軌的組織,以及監督各忍村對上述幾條的執行情況。”
    “我的決定就是這些,不同意的一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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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助是被竹式吵醒的。
    看起來隻有十歲出頭的少年盡管已經放輕手腳,但弄出的動靜還是稍稍超過了佐助的舒適範圍。
    “額……您能先把劍放下嗎……”竹式有些尷尬的說著,右手食指和無名指小心夾著吹毛立斷的草薙,試圖讓曾遭自己迫害的人把武器稍稍挪開一點。
    當初佐助身死,固然有輪番大戰導致力盡的原因,但算來算去,打出致命一擊的的確是竹式——不受硫酸空間侵害且能在其中來去自如的大筒木隻伸手輕輕一拽便削去了因陀羅轉世的泰半性命,高濃度酸液沿著喉管一路灼燒至肺腑的疼痛,光是用想的都足夠令人窒息。
    想到這,竹式慚愧的低下了頭。他總覺得若非自己為了自由不惜犧牲無辜者的性命,佐助與修介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那是什麼眼神。”還沒等竹式把歉意說出口,佐助便用刀背挑起了少年的下巴,讓他與自己麵對麵說話。
    “對不起……”
    “有什麼好抱歉的?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人,本該有自保的能力,是我疏忽大意了。且你是在為自己爭取自由,又不是直接衝我來的,道什麼歉?”在少年的懵逼中,佐助收回了下意識出鞘的武器,眼神落到他被修介緊緊抱著的手臂上,嘴角微微揚了起來。
    知道這孩子並沒因仇恨沉入無邊黑暗,至少還願意敞開心扉接納他人心意,的確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竹式察覺到了佐助情緒上的轉變,少與人交流的少年不是很能明白這中間都發生了什麼,又覺得直接開口詢問不太禮貌,索性當一切沒發生過,如常照顧起在夢中流連的孩童來。
    其實哪怕相比於竹式,佐助的溝通能力也並沒有出眾多少,他早前需要專注的事太多,實在沒工夫分出心來研究人與人的相處之道,久而久之,在交談方麵也就落了下風。
    不說話也好,省了許多尷尬。
    佐助這樣想著,上下打量了竹式幾眼,略思考後還是決定起身離開給他們一個獨處的空間,順便看看帶土的情況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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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鹿丸從床上抓起來,衣服都不允許穿好就直接拉出門的鳴人實在慌得不行,淩冽晚風一次次擦過帶傷的臉頰時,少年腦中難以抑製的浮現出佐助和修介的麵容。
    是他們出事了麼?誰幹的?情況嚴不嚴重?
    鳴人想問清楚,但鹿丸看起來一副連解釋時間都沒有的樣子,他也隻能捧著忐忑不安的心髒緊隨其後。
    “到了。”離開村子不多遠處,鹿丸終於停下了疾馳的腳步,他剛準備稍稍給鳴人打個預防針再帶人下去,就看到全程精神緊繃的同期“嗖”一聲竄了出去。
    輔佐官額角青筋猛跳幾下,拳頭握緊鬆開數次才平複好心情,手插口袋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慢悠悠走近被緊緊抱住的佐助身邊。
    “你可千萬別再消失了。”鹿丸咬牙切齒的對宇智波後裔說著,生怕自己忍不住把鳴人扒拉下來胖揍一頓。
    如果小櫻在場,一定會給出個“鳴人得了創傷性後遺症”的診斷,他似乎無法容許那對父子再出任何一絲的差錯,這點從佐助同意和斑他們回到宇智波大宅居住養傷那時就可得見。
    ——他們隻是回家,又不是就此消失,你那副喪親的表情有必要麼?
    彼時扉間這樣說著,引得周圍人哄堂大笑。
    但其實他的同期們都知道,要經曆了如此多波折的鳴人接受佐助和修介離開自己視線,對現在的他來說是何種程度的勉強,所以少年沒有死皮賴臉的把人拽回自己家裏,或者衝上去要求一起回到宇智波大宅,已經是件可以稱為“不可思議”的事了。
    這情況鳴人的摯友們清楚,身為當事人的佐助也知道。
    終究不是件好事……
    “鳴人,我很好。”雖隻寥寥幾字,但對雙方來說都已足夠了。鳴人鬆開緊摟著佐助身子的手,斂去方才患得患失的模樣,瞬間換了張相對說嚴肅些的麵孔。
    鹿丸表示沒眼看下去,將方才會議抄錄官傳出來的紙條遞給鳴人。
    “佐助你呢,來這也是同一個目的?”
    “剛準備去看一下帶土,就接到我愛羅的訊息了。”
    “啊?”
    “我和他有通訊獸。”佐助抬起手臂,一隻還未成年的淺棕色小鷹撲扇著翅膀落下,穩穩停在將自己召喚出來的少年身上。
    對於這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存在,鳴人莫名有些不爽,他伸手去戳它的小腦袋,卻被警惕性極強的飛獸狠狠啄了一口。
    “怎麼還是那麼幼稚。”佐助蹙著眉吐槽了鳴人一句,抖抖手讓小家夥跳到自己肩上,然後曲起手指溫柔刮刮它的小臉,輕聲哄了幾句才讓它離開。
    鳴人被佐助這一係列似乎有這不符合人物設定的動作驚呆了,回想起他與那些通靈獸的相處模式,突然有種茅塞頓開之感。
    “哈哈哈哈哈哈,宇智波家這小子對龍地洞那些蛇都對你好啊!”
    “你少說幾句會禿掉嗎九喇嘛……”
    沒法活了。
    鹿丸再也忍受不了他倆這種莫名其妙的氛圍,走到旁邊一塊大石頭處,解開封印徑直下了地道。
    “不是在火影樓麼?”
    “鼬看情況不對,讓我愛羅通知他們換個僻靜點的地方。說起來你哥也是厲害,這裏連我都不知道。”
    “啊。”佐助沒有接茬,草草應了句就再沒下文。
    鼬有幾斤幾兩,沒人比自己更清楚,隻是今時今日了,他還是為木葉打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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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雷影看來,斑那番話與戰書無異,所以他率先出了手,想搏一搏非穢土狀態下的斑實力並未強大到難與其一爭的地步。
    攻擊發動的一瞬,我愛羅知趣的退出了戰圈,他與記錄官交換個眼神,分別通知了與此次會議息息相關的鳴人和佐助。
    事實證明,斑對柱間放的狠話沒有摻雜一絲水分。
    修介在複生眾人的同時將半數六道之力托付給了斑,充沛到幾乎不可能枯竭的查克拉配合著輪回眼,再加上他本就遠過於常人的體術造詣,壓製五影不過彈指間的事情。
    等鳴人佐助進到室內時,戰局已了,斑甚至沒有挪動位置,僅靠輪墓分身便讓眾人應接不暇。
    泉奈見佐助來了便往旁邊挪個位置,拍著椅子讓後輩坐下一道看戲,被招呼過去的人取劍擋開幾個亂飛的石塊,被擾煩了索性直接開啟須佐骨架,將包括我愛羅在內的“群眾”護了起來。
    事情他已了解,並且十分讚同,畢竟對宇智波來說,快刀斬亂麻永遠比抽絲剝繭來的輕易利落。
    “你呢?”
    “砂忍村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我愛羅亮出個事不關己的眼神,用沙子遠遠縛住二話不說就要拉架的鳴人,按到旁邊牆上讓他想清楚再動手。
    平心而論,鳴人與同為阿修羅轉世的柱間一樣,對斑提出那些條件並不反對。這些年發生的種種事情已經證明了想要從根源上扼殺陰謀的種子,隻有避免陰暗滋生這一條路。
    修介出現以前,這僅是個存在於理想層麵的空談,但這孩子的一係列舉動不僅證明了佐助當年想要走上卻沒能成功的路是通的,同時也為計劃的實施提供了必要條件——足以對抗世界的力量,以及絕不會偏私的執行者,
    宇智波吃過五大國所謂“約定俗成”的苦頭,不論活著或死去的都是現行製度下受害至深的存在,這些經曆構成了斑提議中對“公平”的渴求部分。
    由來念及他人者,皆是求而不可得。
    “還要繼續嗎?我可以陪你們玩到天荒地老。”斑看了遲遲沒有動手的柱間一眼,心裏沒來由的鬆了口氣。
    說來也是諷刺,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最懂自己的依然是那個從背後給了自己一刀的家夥。
    我愛羅見場麵預熱的差不多了,施施然走到斑麵前,拿了張還算完整的凳子,與他麵對麵坐著開始了默契十足的一唱一和。
    “沒了間諜組織,怎麼提防不懷好意的對手?”
    “你們要真想和平共處,五大國間親如手足,哪來”不懷好意的對手”?”
    “公開過往資料,高層的公信力會變得一塌糊塗。”
    “你以為修介這一鬧,你們還有公信力可言?再者說來,誰不是從零開始,不敢公開隻能說明你們怯懦,民心難測重建任務艱巨不過你們無能的借口。”
    “宇智波做監管者,誰來監管你們呢?眾所周知在座幾位同木葉都有不淺的淵源,屆時天平傾斜,其餘忍村該怎麼辦。”
    “小鬼,你好像弄錯了一件事情。”斑頓了頓,看著麵前這個年輕人計謀得逞的笑容,心下情緒莫名大好起來。
    可惜不姓宇智波。
    “首先天平早已傾斜,即便沒有柱間他們,木葉也有鳴人和佐助,你們從一開始就輸了。宇智波獨立是當下製衡木葉的唯一方式,你們該感謝我而不是質疑我。
    “其次,你們可別忘了,宇智波和木葉互有血海深仇,就算鳴人和佐助公開關係了又怎樣?在那些死於我們手下的忍者家屬麵前,他倆真能同尋常伴侶一樣執手走下去?你當我們的驕傲是擺設,還是他們的腦子不好用啊。”
    “最後,關於偏私,我真心希望你們能明白,我們宇智波,隻顧自己,其次家人,沒有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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