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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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鳴人,我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佐助一直對月亮沒有什麼好感。
    明晃晃的掛在天上,冷戚戚的照著地麵。
    它都看到了吧。
    看到止水的眼睛被奪,看到一族被屠,看到弱小可見的自己蜷在老宅裏,度過一個又一個無望的夜。
    年幼的佐助雖然在三代的照顧下有了間小公寓,但他總會鬼使神差的回到噩夢起源,徑直走到一個角落坐下,抱著雙腿自虐般望著被蛛絲包裹的飯桌發呆。
    有一天,那個遠近聞名的“災星”不知怎麼回事,闖進早成禁地的族屋。
    那個晚上,淒冷的月亮見到了宿命,孤單的佐助見到了鳴人。
    兩個少年都沒說話,鳴人沒有嘴賤的耍滑,佐助也沒有傲嬌的嘲諷,他們隻是互對了對眼神,隨即便扭開臉去。
    第二天晚上,鳴人又來了,他故作無謂的掃了角落的佐助一眼,然後選了一個角落,掃去灰塵後安靜坐下。
    ——你滾出去。
    佐助本來是想這麼說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話到嘴邊又出不去了。
    算了,就這樣吧,當他是一縷幽魂就好。
    佐助這樣想著,繼續開始神遊。
    第三天他又來了。
    然後是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鳴人來的越來越早,選的角落也離自己越來越近。
    第七天,鳴人沒有來。
    佐助把時間算了一遍又一遍,但他還沒有來。
    那個吊車尾,別是碰到了什麼意外吧……
    不過,和我有關嗎?
    想到這裏,佐助也就沒有動了,他繼續抱著自己曲起的腳,但把臉往腿間埋得更深了些。
    今晚有些冷啊……
    佐助緊了緊自己的手,又往角落裏擠了擠。
    夜深了,好不容易睡著的佐助被拉門開關的聲音吵醒,雖能感受到那人的小心翼翼,但自己的敏感實在容不得半分嘈雜。佐助微微抬頭,借著門外的月光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還活著啊吊車尾的……
    幽冷的藍光均勻灑在髒兮兮的橙色外套上,將那在夜裏晃眼到不行的顏色與周遭環境完美融合了起來。佐助看到那個人張了張嘴,但才蹦出幾個字就如夢初醒般緊緊閉上,看他口型似乎是想說,來晚了呢。
    佐助不想搭理他,也無意糾結他與自己日漸縮小的距離,於是眼睛一閉,複又睡去。
    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
    在第十一天的時候,鳴人終於坐到了佐助身邊。他的體溫似乎比常人高出許多,衣料摩挲間,那足以驅散夜裏寒氣的暖意頃刻便漫上了佐助的每一寸肌膚。
    鳴人試探性的瞥了佐助一眼,卻發現他臉色實在不好,唇色更是白的嚇人,他想問“你是不是不舒服?”,話到嘴邊又被生生咽了下去。
    再等會吧,他撐不下去的時候會主動喊自己的。
    鳴人這樣想著,繼續若無其事的盯著陳舊的家具發呆,但眼角餘光一直沒離開佐助的臉。
    一夜過去,佐助什麼都沒說。
    盡管他後半夜身子抖的怎麼都止不住,甚至準備離開的時候連站起來都費勁,但他就是不開口,連一個“喂”也沒有。
    後來去學校上課,一個代班老師在班上說佐助發燒了,這幾天都來不了了,在班裏女生的抱怨聲中,鳴人隱約聽到後排的小男生在和同桌低語,提到“滅族”和“一年”這兩個字眼。
    今晚要去醫院看他。
    鳴人暗下決心,整節課都在想到底該用怎樣的開場白,才能既表現出“我們做朋友吧!”的誠意,又有“本大爺這是怕你孤單才勉為其難開口的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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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節課太長了,長到鳴人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麼延長時間的幻術。好不容易煎熬但下課,鳴人“咻”的衝向門外,卻被老師死死抓住衣領一把揪了回來。
    老師問他跑那麼快是想去塗火影岩嗎?鳴人大叫委屈。老師又問他,那你是要去慰問佐助嗎?
    全班哄堂大笑。
    鳴人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也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
    又或者說,鳴人分不清他們到底是在笑他不智,還是笑他不配。
    那天鳴人被討厭的代班老師罰了留堂,直到伊魯卡收到消息趕來搭救,他才得以離開教室。
    一路往醫院狂奔的時候,鳴人見到幾個從那方向走來的同班女生,她們似乎很失望的樣子,嘴裏嘀咕著“怎麼不再多休息一下呢”。
    鳴人停下了腳步,調頭往別處走去。
    一如既往的漫無目的中,他走到了南賀川邊,走著走著,鳴人又停下了腳步。
    那邊有一個小男孩坐在棧橋上安靜看著遠方,他腳下是川流的河水,攜著不知從何而來的愁緒,奔騰著往未明的方向,一路義無反顧,從不回頭。
    佐助感受到身後驟停的腳步聲,他猛地回頭,狠狠對上鳴人的眸子。
    被莫名其妙瞪了一眼的鳴人有些生氣,他剛想開口罵人,但不知怎麼的,衝到嘴邊的話又被通通堵在了嗓子眼裏。
    於是他氣憤的扭過頭,雙手狠狠插進兜裏,撇著嘴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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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鳴人沒有睡好,他隻要一閉眼就會想起佐助的那個眼神,一想到就氣的睡不著覺。
    和腦蟲做了一晚上鬥爭的鳴人終於受不了了,索性直接掀了被子,披上外套就往宇智波族地走。
    管他什麼宇智波最後的血脈,什麼年級第一不世出的天才,今天我漩渦鳴人就是要好好罵他一頓!
    “喂!我說你是不是也太沒……”
    屋子裏沒有人。
    冰冷的牆壁把鳴人的聲音又拋了回來,和每天下課回家的時候一樣。
    鳴人愣了一下,隨即走進房間,找到他上次的位置坐下。
    第二天,佐助沒來。
    第三天第四第五天,佐助還是沒來。
    第六第七第八第九天,佐助依然沒有出現。
    第十天,三代目出現在門口,抱起昏昏欲睡的鳴人,讓他以後不要再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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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好吧……”
    “不是很好。”
    拉門被輕輕推開,將那些年的緣分和機遇,糾結與錯過,一同暴露在佐助最不喜歡的月光下。
    寧次看著有些恍惚的少年,忍不住上前扶了他一把。
    一向好強的佐助這次沒有拒絕同伴的好意,他將重心放偏,整個人脫力般倚在寧次身上。
    “還能堅持一下嗎?”
    “不能……”佐助咬牙切齒的說著,膝蓋幾次被腹部傳來的陣陣絞痛逼向地麵。
    寧次見他這般難受,直接把他打橫抱進屋裏,又抓緊時間在地上畫好符咒,把他安置到咒術的中心位置。
    “失禮了。”寧次道了句歉,掀起他的披風和下方衣物,小心的在佐助平坦的腹部處畫上大蛇丸教了他們幾個好久的術式,隨後又從袖內放出一條白蛇,將巳壞逆通靈出來,讓他幫忙在門口守著。
    如果不是現在全木葉的注意力都放在剛從月球上回來的英雄們身上,寧次還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把巳壞喊來。
    被召喚來的巳壞看到蜷在地上發著抖的佐助,和從他腹部源源不斷出來,聚集在上空的查克拉團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沒多說什麼,安靜抱著劍走到屋外,分出四個影分身,分別守在屋子的東南西北四個麵,自己則在屋頂上警戒。
    屋內查克拉氣息逐漸紊亂起來,約莫過了兩三個小時,本亂作一團的查克拉漸歸一處,猶如天地剛開混沌忽破般純粹。巳壞忍不住從樓頂上下來,甫一進屋便看到浮在半空中的查克拉團綻出耀眼光芒,其中有一個小小身影,正在陰陽遁中慵懶的舒展著四肢。
    有些脫力的佐助被寧次扶著,伸手從那團光裏抱出一個孩子,他看著他淺藍的眼睛,對他,又或是透過他對另一人溫柔的說道——
    “初次見麵請多關照,我是宇智波佐助,是要陪你走完這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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