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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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近鄉情怯。
鳴人幾次想伸手去碰碰佐助,以此確認他是真實存在而非舊時夢境,但都被自己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別扭情緒擋了回來。
他倆現在究竟是什麼關係呢?是孕育了預言之子的戀人,抑或再一次聯手拯救了世界的朋友……
鳴人確信自己早視佐助為命定的唯一,卻把不準消去那夜記憶,隱瞞修介身份的他是否也是這樣想。
如果不是因查克拉棒穿心而過導致力量失控,修介恐怕到死也不會暴露真容,不會給自己哪怕一點的,衝破記憶枷鎖的機會吧。
那要是沒有這個意外,佐助會坦白麼?
鳴人不敢深想,甚至在小櫻撲上來抱住昔日傾慕對象時向後撤了一步。
疏散了圍觀群眾的鹿丸並未遺漏鳴人的小動作,那幾次小幅抬起卻又最終放下的手將它主人內心深處的不安和躊躇展現的淋漓盡致。
一碰上佐助就方寸大亂,這毛病到底什麼時候能改?
略顯尷尬的氣氛中,斑瞥了用沉默應對著小櫻眼淚的佐助一眼,又看了看雙目無神低垂著頭的鳴人,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喂,小子,我手酸了。”斑用不會吵醒修介的聲音說著,順勢將人交出,遞到下意識來接的鳴人手裏。
早將修介視為己出的泉奈想攔,被眼疾手快的扉間拉住後氣的狠踩了他一腳,回過神才發現孩童已到了他另一位父親懷中,頭靠在鳴人肩上安睡著。
“孩子是人家的,你插什麼手?想要自己生一個去。”
“和誰生,和你啊!”泉奈習慣性頂了句,全然忘卻自家那個對扉間意見大上了天的老哥已然複生的事實。
果不其然,有人生氣了。
斑隻覺額角一陣狂跳,情緒還沒完全過腦身子就動了。他閃到泉奈旁邊,一把將人從扉間手上搶過,然後狠剮了那個白毛一眼,毫不克製的釋放著周身殺氣。
不論現下立場如何,斑的實力和脾性仍是受眾人忌憚的,鳴人抱著修介快步走到佐助身邊,進入六道狀態將父子倆護的嚴嚴實實。
身旁金光乍起的刹那,佐助頗為無奈的瞥了鳴人一眼,他很想問問這個吊車尾是不是忘了須佐能乎的存在,或者太久沒挨打,對自己的實力已經全無認知了。
不過話雖如此,但當那燦如旭日輝冕的光耀闖入佐助瞳中時,他內心還是有所波瀾的,以至於那張常年冷峻的臉都被不自覺鐫上笑意,與精神緊繃的鳴人產生了鮮明對比。
小櫻看的有些癡了,她覺得自己本該嫉妒,事實卻是除了欣慰再無其他。多年以前,她曾在書上看過這樣一句,說是世上並沒無法融化的冰雪,隻因陽光不夠努力罷了。
“鳴人!”裝作十分緊張的樣子,小櫻突然出聲,戒備狀態下的鳴人迅速回頭,如她所料恰好與正出神的佐助對上。
四目相對後,已不必千言萬語。
前時種種疑問與困惑一一得解,餘下他倆眼底另一方的麵容,無聲傾吐著雙方未曾描繪但一直都在的,那渴望有彼此相伴的美好願景。
突然佐助張了張嘴,說的是什麼鳴人沒太聽清,隻透過唇形讀出了三個字。
安心吧。
不必擔心他會杳無蹤跡,不必擔心他會轉身離去,最重要的,不必擔心他不愛他。
“佐助……”
“啊。”
這一次,呼喚終於有了回應。
鳴人覺得眼眶中有淚水在打轉,竭力克製後還是有一滴漏網之魚順著臉龐滑了下來,綴在下巴處搖搖欲墜。佐助鬼使神差的伸手替他拂去,還例行吐槽了句“吊車尾的”。
大概此前那些擔心都是多餘的,或許犧牲來之不易的幸福並非許多問題的解決方案,畢竟他倆皆不是願意妥協的人。既如此,何必用自己最不擅長的方式作戰呢?不如同以前一樣隨心去,且看再來吧。
他倆能贏,從來有如神助,無往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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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後輩,老祖宗間的恩怨情仇顯然要複雜很多。斑並不清楚泉奈在當年那場生死局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隻知道那把沾染了親人鮮血的刀刃彼時被牢牢握在扉間手上,將泉奈的性命連同他倆多年繾綣一同葬送了。
柱間對斑的怒點向來了若指掌,他在輪墓即將發動前迅速撲上去,把扉間推開後極為嫻熟的摟住斑的腰肢,用一種極少數人聽過的聲線連連安撫昔日愛人的情緒。
這下輪到泉奈不樂意了,他怒視著搭在自家哥哥身上的手,恨不能學了天照將它連同它的主人一道燒個精光。
雖對前塵往事不甚熟悉,但止水依舊憑借著自己極強的思考能力摸清了幾人關係,他本不想插手長輩們的家事,但看帶土還在卡卡西懷裏昏睡著,鼬也是實在有些疲倦,不得已開口攪了他們之間的劍拔弩張。
“幾位都稍微冷靜些吧,大家現在有傷在身,先各自回去修養一陣,剩下的事容後再說如何?”
“是,是啊我說!以後的日子還長著,不必在意這一時——”
“閉嘴!”
“閉嘴!”
很顯然,並沒人想聽後輩的絮叨。
鳴人被來自扉間和泉奈的斥責嚇得瑟縮了下,一時分不清究竟是將世界從窮凶極惡的大筒木手中拯救出來困難點,還是試圖插手老祖宗們的家事可怕些。
就在情況焦灼難繼時,熟睡中的修介終於醒了,小小孩童疑惑的掃視著四周,最終將注意落在抱著自己的人身上。他似乎認不得鳴人,再三確認抱著自己的是個並不熟悉的存在後大口咬了下去,在那胳膊上留下個得用不短時間才能褪去的齒印,完了便撲騰著手腳要從鳴人臂間離開。
“疼疼疼疼!!啊啊啊修介你別鬧了!”
大概是語氣重了些的緣故,修介突然不鬧了,帶慣了孩子的鼬、斑和柱間盯著他漲紅的小臉,大氣不敢出一下。佐助也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拉著小櫻的袖子默默向後撤一步,扔給鳴人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三,二,一。
孩子委屈的放聲大哭了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較之此前更為猛烈的拳打腳踢,最後甚至用手死死拽住了他的頭發,如臨此生大敵般拚命扯著。
父親的慘叫同孩子的哭嚎此起彼伏,周圍不論看戲的還是關切的到最後心態都有了變化。焦躁的情緒迅速蔓延,但誰都不想接這燙手山芋,最後還是斑最先受不了,放過扉間將孩子從鳴人手裏搶了過來。
“別哭了,我帶你回家好不好?”在輕聲細語的逗哄中,修介終於平靜了下來,他用肉乎乎的手背抹幹眼淚,又指了指地上躺著的竹式,問斑能不能把他一起帶回去。
“哥哥可以一起嗎?”
“可以啊。”毫不猶豫的應下後,斑將仍在抽噎著的孩童交還給佐助,無視雷影和大野木的欲言又止,把竹式扛到肩上後意味深長的掃視一圈,半威脅半挑釁的問了句有人對自己的處理方式有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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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傷員和孩童安頓好後已至黃昏,霞光鋪於天幕,把戰後僅剩血腥蓋得嚴嚴實實。
泉奈從客廳角落拉出一個木箱,裏麵是修介早為幾人準備好的便服,它們背心處俱都繡有團扇圖紋,紅白相稱,一如往昔。
“想的倒是挺周到。”泉奈喃喃著,用布滿粗繭的掌輕撫過明顯是被精心挑好才送到裁縫手中的衣料,略定了定神後抓起麵上一件,按照夾在長袍中的字箋扔給對應的人。
第一件是斑的,他展開抖了抖,上下打量後確認是自己一貫風格,才褪去甲胄換上新衣。
第二件是止水的,少年接過時微怔了怔,隨後向箱中一掃,見到一件無比熟悉的黑底立領襯衣——這兩套分明是那年自己與鼬去參加演習時穿的,所以修介是把小佐助的記憶研究了個透麼?
不對,不該叫小佐助了。
止水拿起衣服上樓,交給鼬後在他一旁坐下,陪他靠在牆邊一起看著因體力不支陷入昏睡的兩父子。
寂靜中,止水敏銳的察覺到身邊之人神思有異,他側過身子細看了看鼬的眼神,發現他情緒翻湧的實在厲害,最後卻總強行按下,隱進漆黑的雙目中。
“小鼬,這不是你——”
“是我的錯。”安慰被強行打斷,鼬還想說些什麼,但雙頰被人捧起,一枚久違了的輕吻正正落在他薄唇之上。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過去的都過去了,既然已經無法更改,且看以後吧。”
“可……”
“打擾了。”突然兩下輕響,半開的門後現出泉奈的麵容,他示意兩人出來一下,隨之小心翼翼的闔了推門。“走吧,有事要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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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地門口,雙手交叉著環在胸前的斑已在柱間麵前站了許久,直到泉奈,鼬和止水出來後才換了姿勢,開啟輪回眼結了個印,將族地用罡風死死護住,較之此前的結界多出數倍“生人勿近”的煞氣。
“火影樓還是哪裏。”
“佐助和帶土不來麼?”
“本來這三個也不用來,隻是讓他們做個見證。”
話便到此為止了。
接下來不論柱間再問什麼,斑總一副不予理睬的模樣,但初代火影並無半分妥協的意願,不論周圍好奇心重的群眾是否來了一批又一批,他仍巋然於此,未動半分。
時間一點點過去,金烏也漸沒了蹤影,與兩家往事無甚交集的我愛羅受眾影囑托到了現場,短暫破開一對四的僵局。
“幾位,事有輕重,各退一步吧。”
“這三個小家夥就是我的退讓。”斑說完,驟開輪回眼,似隻露出獠牙的虎豹,強勁威壓逼的周圍除柱間外的眾人退出幾步。
我愛羅有些無奈,他向柱間投去求助的眼神,但後者不知何故,一改早前好說話的形象,鐵了心要在這同斑僵著。
是誰說的讓柱間來通知是最合適的啊……
“兩位……”
“再說一句,他們三個也不必去了。”
我愛羅知道,這是最後通牒了。年輕的影朝柱間望去,以期從長者處得到些許指示,但他顯然指望錯了人,畢竟這位固執起來是連尾獸都能交出去的存在。
風影想找後援了,他默默放出一個砂分身,讓他去找個人來。
“找誰?”
對啊,找誰?
我愛羅懵了一下,把等在會議室的人在腦中過了個遍,算來算去也不知道哪個能解決眼下情況。
“去找鳴……”
“他或許曾做過許多可堪稱為奇跡的事,也被你們視為救世主,但往後不是了。”斑斜睨了我愛羅與他的砂分身一眼,刻意提高音量侃侃說著。“論實力,他不一定贏得了我,論說話,他的那些言語能講通的也隻是你們這群心有愧疚和躊躇的後輩。我在這世上熬了許多年,經曆了許多事,即便知道從最開始就被黑絕騙了,但對於過去,對於那些死去的人,我沒有絲毫悔意,更不覺得有什麼需要補救。”
“斑!”
“怎麼?怕我說的這些惹他們不快?”斑緩緩掃視著周圍或疑惑或驚愕的群眾,最後將目光落到意欲阻止自己繼續說下去的柱間身上。“我知道你執意要把佐助和帶土拎過去的原因,不就是想要當事人給個說法繼而商量出所謂的“解決方案”嗎?我明確告訴你,這些年發生的所有皆因我而起,你們要的東西都在我身上,隻要我不想給,沒人能拿到,聽明白了?”
“你我期盼已久的和平就在眼前了,僅差的最後這幾步你也不願退麼!”
“不願意!”許是憤怒,又或還有其他,柱間覺得斑身上氣場變了,變得與那日同自己談條件的修介無甚分別。“通往和平的路或許還有很多,但單方的退讓絕對不在其中。我退過,接受了這個死孩子的眼睛,和你創立了木葉;鼬和止水也退過,企圖用死亡和隱瞞扼殺一場將開未開的政變。你我雙方要緊的籌碼早在這數十年的博弈中用完了,接下去又是誰呢?修介,佐助,還是鳴人啊!”
“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麵對斑的質問,柱間顯得頗為無力,他實在有些委屈,尤其對上這個從小就偏執到不行的戀人,當真滿腹心緒無從發泄。
世人總說他倆互為死敵,其實不是這樣,他們隻是太懂彼此。斑知道這些年自己錯不在少,但既懶得也不願在大庭廣眾中認下,高崖之上的世界,何須山腳螻蟻插手?況且這一次,斑的確有咬死不能鬆口的理由。
——父親和鼬的想法我自認改變不了,帶土、止水和泉奈的立場也與我相左,算來算去,隻剩下你。
——我本來可以不用做的這麼絕,把你們都帶回來,再完全複生我父親和鼬,對我來說大不了折損幾十年壽命而已,但我想要你們,尤其是你待的久一些,久到讓他們清楚認識到所謂“你強所以你必須退”這句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我把這個心願托付給你,請你務必幫我將“我們宇智波從今往後不會再退一步”這句話刻進我父親,我大伯,還有這世上所有人骨血裏。
——作為交換,我會讓泉奈也活下去,並且不會對他透露半句。
“你我在這世上牽扯太多,信不信的早不重要了。再拖下去也沒什麼意義,就我們四個,你來不來是你的事,還有……”話至尾聲,輪墓已經啟動,無人得見的分身湊近柱間耳邊,輕輕交代一句。
不許揭他們傷疤,不許讓他們複述關於過去的任何字句,否則業火再臨,這次誰也阻止不了。
“那孩子給了我一個寶貝,以我現在的能力,隻要大筒木不來,我稍微費點力氣就可以把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打趴下,你信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