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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雲壓城,大戰將興,修介分力將空間割裂,把仍在月讀世界品味殘酷真相的尋常人從戰場中心分離出去。
    “來了。”少年迅速出手將身前二人推開,幾根通體透黑的查克拉棒以萬鈞之力直衝而下,釘入地麵兩寸有餘。
    早做好準備的鳴人瞬間進入六道模式,在第三根查克拉棒即將刺中少年前摟上他腰身,一把將人帶開。
    “恍什麼神,這個沒看見麼?!”鳴人氣惱的朝修介吼道,心有餘悸的掃了地上那支比前兩根紮的更深許多的查克拉棒一眼。
    相較之前那兩枚,這支才算得上是真正意義的偷襲,它迅速精準且毫無氣息,不知何時便憑空出現,若非自己一直死盯著修介,現在恐怕早來不及……
    想到這,鳴人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牙齒止不住的打起顫來,摟著少年的臂上青筋暴起,恨不能將人用查克拉球裹起來扔到絕對沒人能找到的安全角落。
    “是隻要輪回眼就行了吧。”鳴人惡狠狠瞪著懸在半空的幾人,實在厭極了他們的每分每寸,隻想撲上去拆其骨飲其血,再將殘骸扔入獸群做飼料用。
    激憤之下,九尾之力突破禁錮彌漫開來,橙紅色查克拉誘住了天外客的視線,其中那位披著頭紗的大筒木低頭尋去,略微掃視一圈後驚的“哦”了聲,隨即緩緩張開右手,炫耀似的展示起那枚仍異常鮮活的深紫色眼球來。
    “好久不見了小狐狸。”他邪笑著,隻輕抬手便退了千手柱間的木遁,甚至連眼神都沒多給那邊一下。“我把你父親帶來了,不說句謝謝?”
    氣氛瞬間又冷幾分。
    止水聽到不止一處傳來磨咬後槽牙的動靜,片刻後才想起出聲安慰下身旁的鼬,但人剛靠過去就放棄了,順便吐槽下自己真是死的太久,把鼬的脾性和偏愛都忘了個一幹二淨。
    罷了罷了,都是一樣的性格,誰勸誰呢。
    止水默默抽出身後短劍,擺開架勢準備迎接不知何時再臨的攻擊。
    “怎麼,不想要嗎?”不知是因懶得繼續耗下去,還是單純想要激一激修介,桃式緩緩合掌,大有要將寄有佐助魂體的眼球捏碎之勢。
    自踏入這片土地起,桃式就敏銳察覺到了除修介外另一雙輪回眼的存在,加上場內雲集的高手,不用動腦都知道這幫自不量力的人類想做什麼。
    天方夜譚罷了。
    區區螻蟻,竟也敢動弑神的念頭?
    桃式輕蔑一笑,不再多做逗弄,徑直落到修介麵前。
    “這麼好的材料,單凡有一點損壞我都覺得可惜,給你個機會,跟我們走,我放他們一馬,如何?”
    “這可不是我說了算的。”見桃式終於進入攻擊範圍,修介捏了捏鳴人手臂,在他放開自己的一瞬以血為引,展開身上最後那份卷軸喚出一具特殊的棺木,配合止水與鼬的偷襲與桃式拉開些微距離。
    與此同時,接收到動手訊號的眾影也紛紛起身,對隨同的浦式和金式展開緊鑼密鼓的攻擊,將他們盡量引離中心圈的修介幾人。
    根據早前收集到的情報來看,桃式可以將敵人的攻擊全數吸收,忍術輸出型的忍者與他交手隻能給隊友平添麻煩,為接下來的戰鬥帶來不可預估的風險。
    桃式看出了他們對自己的提防,在與水門、扉間及鼬和止水的交手中也大概摸清了他們的作戰方式,心下不屑之感愈發強烈。他悠哉應對著幾人連翻的體術攻擊,甚至還能抽出空來挑釁戰圈外觀戰的修介和鳴人。
    幾方你來我往中,桃式突然受到來著幾個方向的莫名攻擊,整個人被狠踢翻在地,高高在上的異族臉上滿是不可置信,接著下巴處又受重擊。
    “輪墓·邊獄。”
    桃式循著聲音看去,隻見另一雙輪回眼的主人身影突現,揮手揚出四支漆黑的查克拉棒,精準釘進他四肢。
    劇痛中,桃式一直緊握著輪回眼的掌終於鬆開,水門迅速上前奪下,瞬身至修介麵前將它鄭重交到少年手上。
    “帶他回來吧。”
    水門溫柔笑著,神色間卻有將與故人離別的傷感。
    鳴人好像明白了什麼,在修介即將觸到眼球時伸手去攔,但一切顯然已經太遲——淡紫色光華正從修介胸前的天手禦術圖騰中散出,與輪回眼中處在混沌狀態的魂體相呼應著,最後化為耀眼的金芒射入載有佐助遺骨的棺木。
    鳴人下意識將查克拉最大程度的釋放出來,想借此擾亂修介動作,卻在千鈞一發之時感受到一陣強烈的鈍痛。
    驚呼聲中,鳴人緩緩低下頭,看見自己胸口上出現了一個齊整的血洞,與那處皮肉一同被重創的除了肋骨,還有被包覆其中的部分心髒,但他此刻並沒心思擔心自己的狀況,因為受襲的不止他一人,還有身前的修介。
    雖然自己狀況已算得上是最糟,但少年傷的比他還要重上許多,因為那枚憑空而現的查克拉棒瞄準的並非鳴人,而是修介的心髒。
    “可惜了,這一次,還是我贏……”
    鳴人聽著修介虛弱卻欣喜的聲音,拚盡最後一絲力氣上前扶住在最後時刻完成咒術的人,與他齊齊跌落在地。恍惚間,鳴人追著修介視線而去,見到少年記憶中那位飽受母族折磨的少年。
    大筒木竹式,空間操縱能力一絕,力量最盛時甚至可與空間同化,屏蔽掉自身所有氣息,是當年佐助受襲身死的最直接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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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徹底咽氣前一刻,佐助都還在擔心大蛇丸的秘術是不是真那麼管用,能讓鳴人永遠失去那一晚的記憶。
    事實證明,咒術是有用的,但變數在人。
    佐助看著心髒被人毀去大半的鳴人,以及他懷中正瘋狂咳著血的修介,腦中隻剩炸耳嗡鳴。他努力想要靠近奄奄一息的兩人,但實在沒有多餘力氣,隻得手腳並用著一點點朝他們的所在挪去。
    “歡迎回來……”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氣若遊絲的鳴人衝佐助笑笑,然後說了句完全不符合當下情形的話。
    見佐助沒有理他,鳴人幹脆也不再說話,反正他現在快到極限了,有功夫和佐助打嘴仗,還不如抓緊時間多看修介幾眼。
    這可是自己的孩子啊……
    想到這,鳴人眼神變得愈發溫柔起來,盡管他早因失血看不清眼前景象,但方才幻術破碎後,修介顯露出的,那張同自己仿佛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臉還是被深深刻印在了腦海裏。
    “謝謝你啊佐助……不僅給了我你的愛,還給了我這麼好的一個孩子……”
    “閉嘴吊車尾的……”佐助氣急了,讓他留著力氣保住小命,不要在這種時候演那些臨終前真情流露的三流狗血戲碼。
    令人窒息的焦灼中,卡卡西、綱手和小櫻突然於時空渦旋中現身,在神威空間落定後分別朝三人奔來。兩位忍界頂尖的醫者迅速為傷重的鳴人和修介開展治療,但看他們凝重的表情,不用問就知道結果並不理想。
    佐助看了看正拚命想要向自己傳達某些訊息的修介,聽卡卡西講完大致情況後強行壓下翻騰的情緒,讓綱手停止治療把少年抱來自己身邊。
    “你瘋了嗎?”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的狀況不是麼?”佐助反問道,話語間的三分冷靜和七分悲慟讓人根本無法駁斥他的任何決定。小小掙紮後,綱手終於還是停下了手,不顧鳴人的強烈反對把少年小心翼翼的交給卡卡西,讓他將人抱到佐助跟前,然後轉同小櫻一齊全力維持著鳴人的生命體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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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說的沒錯,自己做的真挺過分。
    修介靠在佐助懷裏大口呼吸著,實在不敢直視自己父親那雙已經沒了生機的眼睛。
    “父親,我……”
    “都到這一步了,別把精力浪費在自責上。”佐助輕撫著少年滿是鮮血的臉,讓自己語氣盡可能的溫柔下來。
    雖然相處時日並不多,但佐助比誰都知道修介是個怎樣的性格,因為他是自己的孩子,是宇智波的血脈。多年以來,他們一族的偏執向來與詛咒無異,人人都是抱著死誌一往無前的戰士,計劃一旦開始便再無回頭餘地。
    “放手去做吧,我不會阻止你。”
    “好……”得到父親的許可後,修介突然鬆了口氣,盡管知道他這話並不是真心的,但到底還是卸下了心頭重負,可以專心致誌彌補那些因自己誤判形勢造成的錯誤,例如……
    少年看了眼不遠處的鳴人,愧疚感再次達到頂峰。
    “輪回天生·改。”修介小小聲說著,似乎是不想讓佐助和鳴人聽見。
    隨著少年雙掌合十動作的完成,他體內最後一絲六道之力也爭先恐後的湧出了體內,其中一股直衝鳴人心口,剩下的紛紛突破神威空間,落到正在外間戰鬥的,所有被穢土轉生帶回人間的複生者身上。
    原來的計劃裏,除佐助和鼬以外,所有轉生者都會在戰鬥結束後的一個月內重返淨土,但由於自己的失誤,鳴人心髒受損已無力回天,且此時自己也沒有氣力再進行一次穢土轉生,隻得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即將自己的生命之源均分給所有人,賜予他們真正的“生”。
    隻是這次,師父肯定得氣壞了,把他為自己悄悄留的後招浪費給別人用什麼的,實在是太踩底線……
    “父親……記得,記得幫我跟師傅道個歉……還……有讓他千萬忍住,別把竹式和鳴人殺了……”
    “我可管不了他。”佐助拚命擠出一個看起來還算得上輕鬆的笑容,輕柔托起修介愈發沉重的頭顱,將他往自己懷裏更靠近些。
    “父親……能,能和我講講你和……和老爸的事麼……你是怎……怎麼看上這個……大笨蛋的啊……”
    “鳴人嗎?”佐助想了想,看著遠處正因軀體重塑陷入假死狀態的鳴人,一邊輕拍著修介的背,一邊緩緩講著他們的曾經。
    從宇智波祖宅的初遇,到分班時候的偶然一吻,接著是波之國時和再不斬以及白的大戰,然後到中忍考試時的重重危機,後來醫院天台上的戰鬥讓自己認識到這樣下去是報不了仇的,所以直接和音忍四人眾離開,前往蛇窟找了大蛇丸。
    “主要還是終結穀那次戰鬥吧,打到最後發現下不了手,我就……”
    話音戛然而止。
    卡卡西看著佐助懷中少年驟然垂落的手,不忍的別過頭去。
    遠處,恢複生機的鳴人已然蘇醒,他呆愣在原地,看著失神的佐助和雙目緊闔的修介,全身如置數九冰雪中。
    ——鳴人君,你怎麼就不能再強一點呢?
    ——你總是錯過,是吧……
    那些聲音,那些話語一遍遍在腦海中反複重現,緊跟著的還有與修介共同經曆的點滴,那些嬉笑玩鬧此時統統化作荊棘,一點點勒進剛修複好的髒器之中。
    明明昨天晚上他還跑來敲自己的窗,拉著自己去夜市上到處閑逛,用三十個塑料圈把小攤老板帶來的所有獎品套了個精光,末了還豪爽的分給那些在旁邊看呆了的小孩,隻留下一個嶄新的青蛙錢包交到自己手上。
    修介說,難得又看到一個一樣的,一定要好好保存著,現在的這個用舊了就又有的換了。
    他們還去了鬼屋,怕鬼的自己被那幫幻術忍者嚇得快吐了,好不容易繃著精神熬到出口,結果糟心的小崽子突然變臉嚇了自己一跳,之前努力統統白費,人設塌盡。
    ——你膽子那麼小,怎麼把我父親追到手,怎麼讓我父親幸福,怎麼讓我好意思當著別人的麵喊你老爸嘛!
    真是人小鬼大。
    “鳴人……”
    “我沒事。”鳴人打斷了綱手的關切,起身走向佐助,蹲下身子捧起他的臉,一動不動的直視著他那雙已沒了光亮的眼睛。
    四目相對間,兩人仿佛達成了某種默契,未發一言便已達成一致。
    比任何人都熟悉他倆性格的小櫻早已心痛至極,但她沒流一滴眼淚,隻略略平複心情後便鬆開緊握的拳頭走向他倆,強硬的將修介從佐助懷中抱出,在仿佛隻是陷入熟睡的少年額上點下一吻,隨即召喚帶土讓他將人放出神威空間。
    “走吧。”
    她衝兩人說道,抱著已無呼吸的少年率先一步躍入時空渦旋,未有一絲猶豫。
    戰鬥還在繼續,一切仍是未知,既已回不了頭,那就隻能堅定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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