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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暗了。
    厚重的雲層將閃爍電光藏匿的很好,偶有的幾下翻騰也並未引過眾人眼球。
    此時修介對麵隻剩最後一名考生,她誌信滿滿的扛過了少年的第一波衝擊,擺好姿勢邀他全力以赴。
    “不愧是你啊。”修介欣慰的笑著,仿佛已經看到多年後,咲子穿戴上土影衣袍的灑脫樣子。
    可惜自己沒法親臨現場了。
    見修介有些恍惚,咲子隻覺自己受了輕視,抓住空檔擒掌邁步,以迅雷之勢向前劈去,少年旋即側身躲避,卻仍結結實實受了她突來的一腳。
    這是本次考試中,落在修介身上的第一道攻擊。
    觀眾席上爆發出巨大的歡呼,黑土更是興奮的喊出聲來。大野木雖然出口小小教訓了不夠穩重的孫女一下,但看麵上神情,也是滿滿驕傲,畢竟不論出於什麼原因,咲子小小年紀就能襲到六道血脈真身,已經是大大超過了他的預期。
    大野木瞥了麵色凝重的大蛇丸一眼,打趣的問他,難道自家徒弟非得這麼優秀,連受到一下攻擊都讓人難以忍受麼?
    大蛇丸沒有答他,隻以手觸耳,對著盤在自己肩上的小白蛇說了幾句話,收到回複後臉色愈發難看。
    “還沒來嗎?”
    “來了。”大蛇丸應道,但緊跟了一句讓所有人心提到嗓子眼的話。“四個,但是不知道在等什麼。”
    戰鬥中的修介通過肩上白蛇將評委席上交談收入耳中,他定了定神,出掌擊退咲子後再次將體內六道之力提升一重,試圖誘在輝夜空間中窺伺戰局的天外客現身。
    仍是沒有動靜。
    修介有些沉不住氣了,明明奪去摯愛親朋的仇人就在眼前,明明那股令人作嘔的查克拉散的到處都是,但自己卻連他們的身影都捕捉不到,無力的同從前並無二致。
    不能了,不可以再來一次了。
    修介咬咬牙,決意直接躍入完全體,他就不信那幫混蛋能抵抗住這種誘惑。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通體透黑的血眼烏鴉飛至少年麵前,用翅膀扇了扇修介的臉,強行打斷了他的動作。
    “他們估計是想趁你力量減弱時才動手,你這樣無濟於事。”話音落後,通靈鴉即刻化為白煙,簌簌而下的黑羽中,咲子身影顯現,直取修介麵門。
    少年迅速回神,漆黑骨架拔地而起,雖解了眼前困局,卻也因來不及收力重創到女孩。情急中,少年伸手想要護她,卻見女孩衝他眨了眨眼,隨即重心下沉穩住身形開始結印。心領神會中,修介將手垂下攏入袖中,也同時快速結起印來。
    “塵遁原界剝離之術!”咲子大吼著,似要讓周圍人群聽的一清二楚。
    霎時光芒大盛。
    評委席上的人都慌了神,大野木更是直接拍著椅子站了起來,在被華光包覆的立方體中焦急尋找修介的身影。
    “這……這是怎麼回事……”老人不可置信的問著,卻沒有任何人能答的上來,他隨即瞥了鳴人一眼,見他麵色慘白,連唇上也沒了血色。
    熬人的焦灼中,特別觀眾席的位置突然傳來驚慌失措的聲響,眾人迅速偏頭去看,隻見刺眼鮮紅自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脖頸噴湧而出,均勻撒落到兩個大展的卷軸之上。
    雖知兩人下場不會太好,但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徒弟,扉間瞪視著持雙劍立於二人身後的修介,氣惱同狡黠迎麵對上,卻又齊齊不了了之。
    觀眾席上,不知前因的民眾們早已炸開了鍋。大庭廣眾下刺殺木葉高層這事實在過於駭人,尤其動手的還是正邪未明的天才忍者,誰也把不準下個命喪他手的是否自己,或者身旁的任何一位。
    “殺人犯!”
    不知是誰如此膽大,頂著槍口憤然怒斥著,但修介無心理會,舉袖擦去麵上血點,收回卷軸後又從腰側拿出一份新的,一同大力拋向考場內的咲子。
    女孩好似早知安排,輕巧躍起接過三份卷軸,落地同時將它們鋪開,等少年將兩具已冷透的屍體帶到自己麵前後才進行下一步動作。
    “穢土轉生之術!”咲子快速結印,又一次在眾目睽睽下用出世所罕見的S級忍術。
    轟隆聲中,三副棺材拔地而起,自場地中央漫開的煙塵雖較以往更加濃厚,卻仍阻隔不了評委席上眾影的視線。
    “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奸猾……”
    “如果是你,剛出生沒多久就看著至親受人背叛橫屍荒野,現在估計比他強不了多少。”大蛇丸冷言諷到,蛇形豎瞳泛著殺氣,似要化作利器釘進所有人心裏。“自己種下的因,結出的果再苦也得吞,這就叫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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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修介第一次和水月偷跑出去見封禁輝夜空間的佐助開始,他就發現這世上大多人對自己父親的態度很不一般。
    恭敬,感激,但也不乏戒備和恐懼。
    小小孩童不知道向來溫柔講理的父親曾對這世界做過什麼,竟要他們言辭如此小心,舉止這般拘謹,直到後來長大了,失去了,才醒悟了。
    對那些被救下的人來說,感激是本性使然,恭敬是脾氣修養,戒備和恐懼,則是絕對力量前的一慣反映。
    翻手救護,覆掌殺生,這是強者與生俱來的自由,而處下風的那些人,即便隻給他們透露一點點動向,後麵的事都能好辦很多。
    修介深諳此道,所以哪怕他並未將計劃和盤托出也能避去不少枝節,畢竟順著人性走,怎麼都比逆著來要輕易些。
    “準備好了麼?”
    “還要再等一下。”修介柔聲說著,突然蹲下輕撫起咲子稚嫩的臉龐。“你做得很好,等父親回來後,我就讓他去土之國接你,回蛇窟住上幾個月。”
    “好啊,到時候你要認……”話還沒說完,本亢奮異常的小女孩便像被拔去電源般直直向前栽去,修介伸手扶住她,目光裏滿是不舍。
    “還是那句話,現在回頭來得及。”
    說話的是借著濃霧現身的卷發青年,他從修介手上接過剛被自己擊暈的咲子,靜待少年回複。
    不出所料的,少年一口回絕下來。
    “快去快回,這場好戲最不該錯過的就是你。”
    “你當自己是戲中人,那散場後,底下那些觀眾該何去何從?”
    “戲台那麼大,願意上來的人那麼多,下場戲不論換人與否,自然都還會是精彩的。”修介說完,轉身不再看他。“十秒鍾夠麼?”
    自知這孩子執拗異常,青年也不再多言,他掃了中間那具棺材一眼,發現左胸口下那處空洞傳來十分異樣的感覺。
    明明沒有心,為什麼會那麼恨?
    “不管怎麼說,還是該謝謝你。”他一手將咲子扛到肩上,一手放到修介腦袋上揉起來。“小佐助會很自豪的。”
    “他不會。”修介斬釘截鐵的說著,臉上表情僵硬了起來。“他叮囑過我,說不要走上你們走過的老路,但我不僅來了,還做得比你們過分很多。”
    氣氛變了。
    青年歎口氣,告訴修介三秒後就可以行動,身影隨即消失。
    下個瞬間,昏睡中的咲子出現在評委席上,枕著大野木的膝蓋均勻呼吸著。水門下意識伸手去截,卻隻淺淺擦過那人衣袍,並未觸及真身,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台下就又有了騷動——棺材中的人現身了,是年輕了不知多少的誌村團藏,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
    “請容我向大家鄭重介紹一下,為忍界和平做出重大貢獻的三位殺人凶手。”修介語帶嘲諷,雙掌合十,輪回天生應聲發動,為場內外七具穢土體塑回肉身。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誌村團藏,他隻懵了片刻,看清麵前少年那張酷似佐助的臉龐後迅速出手,卻被兩道躍入的人影大力擊開,堪堪站定後,團藏隨同四周席上觀眾一齊瞪大了雙目。
    “你們……你們是怎麼……”
    “怎麼從地獄爬回木葉的嗎?”修介莞爾一笑,嘴角綻著得意和些微瘋狂。
    自淨土而歸的兩位忍者並無過多反應,隻垂手靜立於修介身前,冷冷看著神色慌亂的團藏。
    片刻後,是鼬先開了口。
    穿著暗部服飾的青年意味深長的稱呼他為“團藏大人”,話語間夾藏的那些曲折過去讓曆經者不寒而栗,轉寢小春仔細端詳了被止水和鼬護在身後的修介一陣,立時明白昔日與少年交鋒時,那陣強烈不解從何而來——他不是要用他們的鮮血祭奠族人,而是要用他們的一生來贖罪。
    “你的腦子真的很靈活。”修介理了理方才被止水揉亂的頭發,氣定神閑的說著。“希望今後,當你們被人踩進泥裏喊打的時候,頭腦仍能一如既往的清醒。”
    話音落下,萬花筒開啟。
    修介額上血瞳倏張,攜著陰暗過去的月讀世界借少年體內源源不斷的陰陽遁之力向四周漫去,強力之下,不隻木葉,五大國內所有活靈的腦中,全都湧現出了不屬於他們自己的回憶——宇智波的先祖是如何被黑絕迷惑,後輩又是如何遭人利用;日向一族的不合理製度,和在那些製度下犧牲的人們;五大國和平表象下的暗流湧動,各隱村高層的花花腸子……
    染滿骨血煙塵的遮羞布終於被揭開了。
    驚訝於宇智波又出了個難纏角色的團藏已無暇顧及日後,他看著鼬和止水,想起他們曾經的選擇,宛如在大海中心沉浮時巧遇浮木的遇難者,一把抓了上去死不撒手。他說修介現在做的事會把他們的犧牲全毀了,企圖借此動搖二人心智,讓他們把自己從懸崖邊緣拉回來。
    止水動怒了。
    他一改往日的溫柔沉穩,周身散發出罕見的威壓,甚至甩開鼬搭上來以作安慰之用的手,上前一步揪住團藏衣領,大聲質問他怎麼敢讓鼬去做那些事,怎麼敢把佐助和族人放在天平兩端讓鼬去做選擇。
    失去了寫輪眼的團藏此時根本無力反抗,即便肉體已被恢複到全省期,但終究氣力不濟,他下意識偏頭望向評委席,渴望在脫離出月讀空間的扉間身上找到哪怕隻有些微的偏袒。
    可惜沒有。
    團藏突然覺得十分好笑。
    他向後踉蹌幾步,大力拆開半邊衣袍,打算故技重施再用裏四象封印將幾人一拖下黃泉。
    封印開始前那刻,團藏看到重吾不知何時到了修介麵前,遞給他一封卷軸後被一同拉入查克拉球的保護範圍。餘光所至之處,是水月用斬首大刀結果了仍陷在月讀空間的誌村族人,並且頗為嫌棄的將他屍首扔入場內。
    片刻後,團藏再次從棺材中醒來,他脫力跪倒在地,拚了命大口呼吸著。
    “不論你死多少次我都能把你帶回來,畢竟誌村一族人丁興旺,可以隨時隨地,就地取材。”少年好整以暇的收回查克拉球,慢悠悠走到團藏麵前蹲下,揮揮手指讓他看看評委席上的眾人。那裏有他的恩師,有他的前輩,有他的朋友,也有他的同黨……但那都是曾經了。
    早知道過往的人冷眼斜睨,剛聽完故事的目瞪口呆,無一人有下來將他帶離修介身邊的打算,仿佛台下隻是他人恩怨,與自己毫不相幹。
    “總有一……”
    “沒有。”修介厲聲斷了他的狠毒言語,俯身與他視線保持平齊,一字一頓的說著。“你可以試試是六道仙人留下的秘術厲害,還是你誌村團藏的學識淵博。”
    言盡於此,沒有多說的必要了。
    修介讓重吾幫忙將三人帶離戰場,免得出什麼意外又要浪費時間。
    臨走前,團藏惡狠狠的叫住背對他的少年,讓他好好考慮一下今天這瘋狂的舉動會為他和他的家族帶來什麼。
    “就算是被人利用,宇智波斑和帶土挑起忍界大戰是事實,宇智波鼬滅族繼而加入曉也是事實,或許有人會願意因為他們的悲慘過去而同情他們,但冷靜過後,他們隻會記得你們宇智波一族的滅絕性力量以及難以把控的極端情緒。日日為五大國所忌憚,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聽說過”達摩克利斯之劍”麼?”修介沒有回頭,隻盯著漸趨陰沉的天空淡淡道。“既然人性無法改變,那就讓他們接受現實好了。”
    “我沒有辦法讓人停止對華麗王座的渴望,隻能讓那根馬鬃再細一點,讓那把劍再快一點,最後讓自己再強一點,這樣他們才能知道誰敢坐上那個位置,誰才是真正的掌控者,不服的可以來挑戰,否則就安靜接受現實,用餘生的所有虔誠去祈禱強者每天心情舒暢,不至於因為一個小情緒導致生靈塗炭。”
    “你做不到,沒人能真正坐上那個位置!”
    “那是曾經。”修介抬手,示意他仔細看看天空上那四條踏著雷鳴而來的身影。“從今往後,你最痛恨的血脈就是王座,而我將成為那柄利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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