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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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孩子”這件事,或許對於世上絕大多數人來說實屬平常,但在蛇窟卻從來無人提及。
誰生?怎麼養?長大後幹什麼?沒人知道。
後來某天,巳壞抱著昏睡的佐助從時空間缺口處出來,身後跟著的寧次懷裏躺著個睡的香甜嬰兒。
香磷不想看見他,重吾害怕傷著他,兩人都站的遠遠的,隻有腦子缺了根筋的水月上前,用自己那根冰涼的手指戳了戳孩子肉嘟嘟的臉。
於是他醒了,一雙湛藍的大眼忽閃著,略帶無辜的委屈眼神幾要把水月融化。
大蛇丸不耐的蹙起眉,以他對小孩的了解,接下來就該是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了,他可以接受基地裏多個流著漩渦鳴人血液的繼人,卻不能忍受初生嬰兒攪人安寧的日夜“慘叫”。
但宇智波家的後人總是特別的,那孩子隻是撅起嘴,對水月“過分自私”的行為表達了不滿,隨即便打個哈欠,闔眼沉沉睡去。
——別擔心,他可乖了。
寧次輕拍著嬰兒的背,臉上寵溺藏都藏不住。
大蛇丸驅散了圍觀的三人,示意巳壞和寧次把這對令人頭疼的父子送到他倆該去的地方,接受一次細致的身體檢查。
兩天過去,佐助終於醒了,他察覺到身旁躺著個有著陌生查克拉的人,條件反射般往腰間摸去,但他身側沒有劍,隔壁那個也不是敵人。
早比出生時長大不知多少的孩子被佐助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父子兩大眼瞪小眼的相互打量著,直到大蛇丸進來,房間內帶著絲絲尷尬的氣氛才被戲謔打破。
——佐助君,來認識一下修介;修介,來認識一下你父親。
時至今日,大蛇丸仍能清楚記得床上那兩人當時的表情——一個因孩子生長速度超乎想象而充滿疑惑,一個因自家父親方才爆發的殺氣委屈的不行。
片刻後,修介哭了。
小小的孩童仰起脖子拚命吼著,身體扭出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門邊的大蛇丸伸出肉乎乎的雙臂,求救般期待著他的回應。
——幹的漂亮。
大蛇丸額角青筋暴起,轉身逃也似的快速離去,順帶著攔下趕來查看情況的吃瓜群眾們,反手“啪”一聲將門關上。
這次輪到佐助懵了。
他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克製大蛇丸的方法,但很快又被眼前的嘈亂擾的無暇多想。
如果知道有個孩子是這麼麻煩的事,還不如把那力量化為己用呢……
佐助懊惱著,試探性向修介靠近些,但那似乎並不奏效,因為孩子哭的更凶了。
——我是你父親,不會傷害你,別哭了行嗎?
佐助咬牙切齒的說著,大有修介再嚎下去就要把他扔出蛇窟的意思。
不知是求生欲使然,還是別的什麼常理難以解釋的原因,修介好像聽懂了佐助的話,漸漸止了哭聲。
再一次的,兩父子大眼瞪小眼了起來。
片刻後,一直在拚命吸著鼻子的小家夥終於止住了抽噎,他一點點靠近著自己的父親,確認沒有危險後扯過佐助衣袖晃了晃。
許是道歉,許是撒嬌,佐助沒有深想,隻是輕柔的替他擦去臉上淚水,然後單手將修介抱了起來。
溫軟的肉體入懷那刻,冷了多年的心突然有種久違感,佐助鬼使神差的低頭,在修介額上小心翼翼落下一吻。
——希望你永遠不要有和我一樣的眼睛,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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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什麼時候開始才真正接受修介存在的,香磷不記得了,記憶深處隻有那孩子在地上到處亂爬,手腳沾滿灰卻不論如何也要大蛇丸抱抱的畫麵。
那是個陰雨天,百無聊賴的眾人罕見圍坐在矮桌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連日來的見聞。
自從有了修介,蛇窟的氣氛便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個愛笑愛鬧的孩子在不經意間結束了許多,例如重吾的避世,寧次的迷茫,巳壞的麻木,以及佐助的流浪。
曾經那個因利而聚的小團體,慢慢變得像家了。
與爭著當奶爸的寧次和巳壞不同,香磷一直沒能對修介親近起來,畢竟每次隻要一看見他那頭耀眼的金發和湛藍的眸子,自己就會聯想到某位遠在木葉的幸運兒那張蠢到出奇的臉。
——小家夥,你怎麼就一點都沒繼承到佐助君的優秀基因呢?
她碎碎念著,突然想起周圍還坐著一群人,等香磷反應過來時,她已被大蛇丸拎著領子丟出了房間,向來陰晴不定的女忍者隻覺一陣無名火起,等大蛇丸回到餐廳後便篡起拳朝牆壁砸去。
紅褐色的磚牆頃刻凹陷,延伸出的裂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開,聞聲而來的佐助厲聲喝住她第二拳,免得所有人都落個被活埋的下場。
——把他抱出來幹嘛,不怕你兒子被我揍啊?
佐助沒有回話,直接把孩子單手遞到香磷麵前,見她依然一副嫌棄的表情,不油生出一個想法。
——不接我就放手了。
——誰信你會真……
話還沒說完,佐助就鬆了手。
香磷目瞪口呆的看著正在做自由落體運動的修介,來不及做任何思考迅速撲身上前,在修介磕到地板前用身體墊住他。
還好趕上了。
香磷長舒一口氣,剛準備哄一哄嚇到的孩子,身上那肉乎乎的小家夥便“嘭”的一聲消失了。
水月大笑著從房間出來,一臉戲謔的看著躺在地上驚魂未定的好友,還沒等他把“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這話說完,自己的臉就又一次在香磷的重拳中化成了四濺的水花。
——事實證明,你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討厭他。
重吾淡淡道,側身為抱著修介的巳壞讓了個位置。
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的小嬰兒依舊呼閃著他那雙幹淨澄澈的大眼睛,環視一圈後,目光最終落在香磷的手上。那裏有因剛才重擊留下的淤青,饒是香磷恢複能力驚人,也無法如此迅速的讓傷口愈合。
沒人知道出生還不滿一月的孩子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從巳壞懷裏掙紮下來,然後踉踉蹌蹌的爬向香磷,抱著她的腳踝動用起天賜的力量。片刻後,香磷手上淤青,甚至全身陳年積下的咬痕都消失不見,本就對查克拉異常敏感的女忍貪婪的吸食著修介的力量,那香甜的味道同他父親如出一轍,誘人沉淪。
治療一直到修介覺得自家小阿姨身體無礙了才結束,初次動用天賦的孩子覺得這感覺實在新奇,邊笑邊開心的鼓起掌來。
——還算有良心,看來沒有白養。
大蛇丸說完,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俯下身子,將不斷向他揮舞著小手的孩童一把抱了起來。
——佐助君,讓修介跟著我長大,你怕嗎?
——大蛇丸,我允許你照顧我兒子,你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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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奈不怕死,卻受不了他人之間的離別,所以昨夜他假裝沒聽到和鳴人瘋玩了一晚的修介回家時發出的動靜,沒像其他人一樣,跑到門口揪著他耳朵把他扔進浴室。
但他的確和其他人一樣,暗自希望太陽不要那麼快升起,最後一場考試的鍾聲不要那麼快敲響。
談何容易。
“和我說說,看著自己珍愛的後輩一步步走向墳墓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
泉奈沒有應聲,整理完衣衫徑直向門口走去,那裏站著修介生命中所有重要的人,他們俱都被純黑衣衫包裹,與送葬隊伍並無差異。
“出發吧。”修介輕快的說著,剛走一步就像想起什麼似的停了下來,思慮良久後,他咬咬牙,回身朝眾人深鞠一躬。
少年沒多說什麼,卻把水月的眼淚逼了出來。
“哎呀呀,不是早就決定好了麼,現在這又是在幹什麼呢?”向來玩世不恭的人不著痕跡的拭去眼角淚水,把修介扶起後搭上他的肩膀,引著他朝門外走去。
一起走吧。
水月說著,輕描淡寫四個字,卻剜心般令人難忍。
就這樣,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宇智波祖宅出發,融入街上喧鬧人群,沉默且堅定的朝考場走去。
最後一場考試是車輪戰,出場順序由此前奪取的卷軸數量而定。作為唯一一名隻帶著自己的卷軸到達終點的考生,修介即將麵對的是十八名來自五湖四海的忍者。
“有信心麼?”
“沒有。”到達候考區的少年接過寧次遞來的小白蛇,讓它順著手臂盤到耳邊。“都布置好了嗎?”
“一切穩妥。”寧次從黑袍袖口抽出四枚卷軸,依次別在他身側。“記住了,右邊兩個是空的。”
“好。”少年應下,確認行裝無誤後背過身去,直到卡卡西宣布第一場對戰開始都沒回過頭。
人聲鼎沸中,少年仰頭吹了個響哨,一隻巨大的忍鷹自湛藍天空而下,朝候考區俯衝而來。千鈞一發之際,修介踏住候考區欄杆,借力躍至鷹背,乘它盤旋數圈後穩穩落到地上。
卡卡西看著他略顯高調的出場,眉宇間的擔憂和悲傷藏也藏不住,他不知道等自己愛徒回來後,看著眼前狼藉該是種怎樣的心情。
罷了,宇智波家沒一個勸得住的。
“準備好了?”
“嗯。”少年點點頭,揮手讓忍鷹回到寧次身邊,靜待正式開場的指令。
“本次考試不求勝負,主要看比賽中的表現。生命寶貴,請各位量力而行,點到即止。”卡卡西說完就迅速回到了評委席上,與水門交換個眼神後匆匆離去。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修介對麵那個小男孩便沒了蹤影,但少年全無防備之意,隻是優哉遊哉的將豎起的指伸至唇邊,順帶著還給對手送去一句忠告。
“如果不是為了封住對手的招術,瞬身毫無意義。”
隨著輕喝聲落地,一股強大到令人膽寒的力量以修介為中心向外散去,狠狠掀翻正欲從背後偷襲的對手,讓他四肢和周圍的堅硬牆體來了個親密接觸。
塵土四揚間,少年翻飛的衣袍由黑轉白,領口處綴著的墨色勾玉和身後滯空的查克拉球更是令在場所有參與過四戰的忍者麵上血色全失,有人下意識望了評委席上的眾影一眼,見他們神色如常,才把下意識掏出的武器放回身後。
第一輪,進入六道狀態的宇智波修介,完勝。
少年聽著響徹木葉的鍾聲,視線穿過呆若木雞的觀眾與人群中的香磷對上,見她微微搖頭,便又把注意力轉回到麵前這方小小的土地上。
“請繼續吧。”少年平靜的說著,無視了丁次對上自己一雙輪回眼時顯露出的小小恐慌,極有禮貌的朝他鞠了個躬。
第二局,如出一轍。
修介依舊不曾動作,隻靠外泄的查克拉便奪去了從未曆經過生死的對手幾乎全部的反抗能力。
第三局第四局一直到第十七局,場上形勢不曾有變,唯一不同的隻有視線中心那名少年漸趨急躁的情緒,和高台處觀戰的鳴人那顆不詳感愈發強烈的心。
今日的計劃他早已聽說,簡單概括下來就是把修介變成一個誘餌,用六道的力量把大筒木引過來,消滅他們的同時複生佐助,然後頂著“新一代救世英雄”的頭銜為宇智波平反,同時借民眾之口,一舉推翻日向家的宗家製。
那晚修介說的很細致,抱著冰欺淩把前因後果交代了個幹淨,但鳴人總覺得其中有些至關重要的細節被模糊了過去,尤其是結尾的部分。
皆大歡喜,太過圓滿。
手上不幹淨的全部受到了懲罰,失去的珍寶也都盡數回歸,那,代價是什麼?
鳴人看著觀眾席上泉奈蹙緊的眉頭,又瞥了端坐在水門旁的大蛇丸和他身後的巳壞,心頭那團疑影更擴大了些。
在修介擊敗第十七位對手時來自四麵八方的驚歎聲掩護下,鳴人突然叫了大蛇丸的名字,用算不上低的聲音警告著。
“你知道如果修介出了事,輪不到佐助,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的吧。”
雖然沒有答話,但被威脅的忍者也並未如往常一樣將小輩的咬牙切齒扔在腦後,而是緩慢的轉過頭,望向鳴人的眼裏布滿陰沉和鄙夷。
“鳴人君。”大蛇丸一字一頓說著,話語間毫無隱藏的惡意讓巳壞也不禁頭皮發麻起來。“上一次我就問過你,你為什麼不能再強一點,再強一點,中忍考試就不會出那麼做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