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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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和小櫻趕到木葉村口時,場麵一度十分尷尬,空氣中隱隱浮動著的微妙裏夾雜不少劍拔弩張,全靠“佐助”的身份才略略平和些。
“哦呦,終於到了。”泉奈將手舉至額頭,被豔陽刺到似的眯起眼望著來人的方向,但這再尋常不過的抬手狠狠撩撥了周遭數十條緊繃的神經,一時間,不論雲隱來人還是木葉這邊,全都不約而同將武器掏了出來。
被格外針對的複生者見這情形隻覺好笑,在自家門口都能被一個簡單的動作嚇成這樣,宇智波的後輩們到底是給這群人留下了怎樣的陰影?
況且……
不知出於何種想法,泉奈將周身氣場瞬變,濃烈且原始的殺氣直衝達魯伊而去。
“前輩!”
“前輩。”
兩聲情緒截然不同的呼喊響起,攻勢被阻的人瞥了分別從自己左右襲來的強大查克拉操縱者們一眼,不耐煩的嘖了下,乖乖把蠢蠢欲動的力量沉了回去。
“小祖宗,你想幹嘛……”身處三股力量交彙處的修介默默擦去嘴角滲出的點滴鮮血,怨念的剜了泉奈一眼。“殺他還是殺我?”
“誤傷,誤傷。”
泉奈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準備上前察看一下修介的傷勢,但被更遠些的鳴人搶先一步。
方才因為把不準“佐助”是否會出手助達魯伊一把,隻得在緊要關頭將九尾模式開得大了些,沒想到竟波及了一旁的修介……
“沒事吧?”
“基本吸收了,沒事。”少年淡淡說著,若有若無的將鳴人搭過來的手推開,後退一步撤到“佐助”身前。
鳴人察覺到了修介的刻意疏離,伸著的手微緊了緊,很快又放下。
他轉身朝雲隱眾人鞠躬道了個歉,又示意木葉這方不要反應過激,最後回頭扔給泉奈一個“你怕不是失了智”的眼神,問他剛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也沒什麼,隻是覺得他們以為合力就能打過我這個行為很可笑,所以想讓他們盡早認清一下現實,免得自信過了頭,哪天突生波瀾卻不知撤退,隻會一味往前衝,用自己的愚蠢害他人徒增罪責。”
這話說的實在不客氣,但也的確是事實。
剛才若不是鳴佐二人及時出手,從兩方向施以反力,又有修介在中間適時吸收掉大部分衝擊,別說正對其鋒的達魯伊,就是周圍人群,也會因為餘力的波及被削掉半條命去。
“如果最後對上的是他,立刻投降。”薩姆耶小聲對自己學生囑咐著,本以為自家那血氣方剛的小男孩肯定會不服的大叫,但沒想到他隻是輕輕的“嗯”了下,半句反駁都沒有。
薩姆依好奇的低下頭,看到男童額上碩大的汗珠還有微顫的雙腿,於是安慰的大力拍了拍他肩膀。
“別慌。”
“如果剛才站在那裏的是我……我……我太弱了……”
“不,不是你們太弱了。”薩姆依細細打量了早在路上便將自己身形變回三歲孩童模樣的修介幾眼,又回想起雨忍村海島上,那個從忍鷹背上飛身躍下,穩穩站在草薙劍柄上的身影。
那時自己雖在較遠的地方,但視野模糊間,還是能看的出他真實身形的——明明是個十歲往上的少年,如今卻成了這個樣子。若不是當時使了什麼邪道妖術,那就是現在已經能將變身術熟練到敢在五大國精英前肆無忌憚的喬裝打扮這一地步了。
“你要記住,這一生都不要與宇智波為敵,如果有天局勢迫你與之對立,那從他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得像剛才的我們一樣,做好赴死的準備。明白了?”
“明白。”
這番話說的極小聲,但到底逃不過強者的耳朵。
“佐助”對此不置可否,泉奈麵露讚賞,饒有興味的探究起這位氣質出眾的女忍,修介一如既往的保持著人畜無害的微笑,隻有鳴人心情複雜,甚至有些難受。
隻怕忍界對“宇智波”這一名號的忌憚和恐懼是永遠也消除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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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丸自覺智商不低,在大名與高層的夾擊中運作數年,政治頭腦也算得上發達,但一旦對上以力量取勝的那類,還是時常有力不從心的感覺。
例如漩渦鳴人,例如宇智波。
他看不太透友人內心深處真正執著的是什麼,也瞧不明白從天而降的幾位是敵是友,所以這些天來,鹿丸一直寢食不安。
直覺告訴他將有大事發生,遠在砂隱村的手鞠也數次傳信前來,洋洋灑灑近千字訴說著她的不安。但幾輪討論下來,他倆一致認為即便真有事超掌控的那日,也絕不是他們能幹預的了的,更別說阻止了。
——到時候也隻能靠鳴人了。
手鞠這樣說著,並且讓他特別留意一下被複生的曆代火影的狀況。
“中忍考試結束後,你和手鞠的事也能定下來了吧?”剛在驛館安頓好的達魯伊刻意調戲了鹿丸幾句,以此放鬆一下被修介和泉奈刺激到的神經。“不考慮和鳴人的婚禮一起辦?”
“哪有那麼快。”鹿丸頗為羞赧的笑著,習慣性從兜裏掏出包快空了的煙,剛拆出一支叼進嘴裏,就被旁邊的薩姆依搶了下來。
“少抽點不會死。”
女人真的是很麻煩……
輔佐官認輸般舉起雙手,心疼的瞥了眼被薩姆依生生掰斷然後扔棄掉的煙,餘光所及之處,一封被精心封好的信件正安靜躺在幾人腳邊,麵上赫然幾個大字——修介收。
“這個是……”
“比給的。”達魯伊將東西交給鹿丸,其間稍稍猶豫了下,似想說些什麼不方便出口的話,鹿丸大概也能猜到幾分,索性替他說了出來。
“不給還是我們先拆?”
“拆不開。”
那就是試過了。
鹿丸細細研究了下這封信件,看似平平無奇,但的確散發著世所罕見的氣息——似乎是尾獸。
“這個術是奇拉比大人還是八尾下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達魯伊又從口袋掏出第二封信,拆開印有雷影紋章的火漆後,與鹿丸和薩姆依一同讀著。
開頭是幾句簡短的寒暄,三行過後,便是直奔主題的嚴厲。
在與眾忍村交換過情報後,三代目雷影確信修介已經接觸過所有尾獸,且取得了除守鶴與九喇嘛外的所有尾獸的信任,尤其八尾牛鬼,更是與修介達成了某種共識,多次替他在眾尾獸間傳遞情報。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穢土眾位火影之前,和鳴人一起旅行的時候。”
“那也就是說……”鹿丸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心髒止不住的跳動起來,到很快他就找到辦法穩住了情緒,再次端詳起那封家書般日常的信件。
“不應該啊……”他口中喃喃,極力尋找著可能被自己漏去的細節。
達魯伊見他已有了懷疑,也沒絲毫偏袒或其他一些想將此事大事化小的舉動,於是放心開口,將自己從雨忍村回去後的主要行動說了出來。
探查擁有輪回眼是否為施展輪回天生的必要條件;尋找這世上可能存在的第二個輪回眼擁有者;打探與佐助有關的所有情報。
“你找到了嗎?”
“沒有。”達魯伊搖搖頭。“隻有輪回眼擁有者才能使用輪回天生,但世上除了佐助那隻,再沒有多的。”
“不是移植,難不成是天生?”攪得過於緊密的信息把鹿丸勒的有點窒息,他隨口胡謅了句,卻不想見到達魯伊格外嚴肅的表情。
未來的四代雷影點了點頭,極其鄭重,分量十足。
“即便有黑絕的幫助,宇智波斑也用了數十年來等待開眼,佐助才多大?就算有大蛇丸,也絕不可能用同種方法為修介開眼。”
“那天生,是什麼情況……”
“相關的傳說多如牛毛,但不論是哪個版本,關於天生輪回眼的由來都是一樣的——陰陽遁結合,即因陀羅與阿修羅的直係後代結合。”達魯伊用手指從茶杯中沾了點水,在地板上畫了個示意圖。“打個比方,作為因陀羅和阿修羅的轉世,如果鳴人和佐助分別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這兩個孩子又恰恰好成了家,那他們的後代即是陰陽遁之子,有較大的可能在四到五歲期間開眼。”
“不是絕對是因為他們的血統被母係淡化了嗎?”
“對。”達魯伊見鹿丸這麼快就接受了這個常人難以迅速接受的設定,加快語速繼續道。“理論上來說,父母雙方的血統越靠近他們祖先,開眼的幾率就越高,繼承的力量也就越大,比如鳴人和佐助,如果其中一個是女生,他倆後代的力量甚至可能達到六道仙人級別。”
鹿丸陷入了沉思。
他回想起與修介初見時少年展現出的超乎常人的能力,以及與現狀對不上的年齡,問了句是否有陰陽遁之子生長速度極快的傳言。
“有,他們通常是四歲進入少年期,此後身體各項指標便會歸於平穩,但據說他們大多難以活過四歲,畢竟未成熟的身體無法適應以日為計算單位的力量暴漲過程。”
“明白了。”鹿丸點點頭,將信收入口袋。“如果是這樣,情況就都對的上了。稍晚些我會把信送過去,尾獸下的秘術八成隻有輪回眼的使用者能開,我們就別費那個勁了。”
“你有什麼打算嗎?”
“沒有。”鹿丸苦笑了下,叮囑他們近日在木葉走動時要小心些便起身告辭離開。
他有一個疑問急需得到解答。
又或者說,他有一個答案,急需得到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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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想知道寧次剛才是怎麼用佐助的力量幫達魯伊擋下那一擊的。
無懈可擊的外表,以假亂真的氣息,甚至連佐助那強大且獨特的查克拉都能近乎完美的複製過來。
多麼詭異的情況,即便鬼才如大蛇丸,也絕做不到這種程度。
但還沒等他找到一個足夠恰當的機會,就被突然出現的水門喊回了家。四代火影在見到“佐助”的瞬間愣了神,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打了個十分隨意的招呼便強行拎著企圖留下的鳴人離開。
“沒問題嗎?”
“沒事。”修介目送那兩父子離去後,又朝另個方向看了幾眼,視線穿過層疊屋舍,直落在攜著信物匆匆而來的輔佐官身上。“老一輩的事交由他們自己解決,我們專注眼前就行。”
“你倒是不怕他們知道的太多,橫生枝節。”
“有能力的人看清了局勢才會心存顧忌,沒能力的掌握再多情報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修介意味深長的笑著,牽起兩位長輩的手蹦蹦跳跳往族地走去。“回去吧,我們的東西到了。”
“你是怎麼說服尾獸們幫你忙的?”
“因為我是他們的天命啊。”修介淡淡說著,言語間多出幾分莫名的悵然。
本就對他們的計劃知之不多的泉奈疑惑的向“佐助”拋去“求解釋”的眼神,卻發現他正緊皺眉頭,一副被觸及到了知識盲區的樣子。
“修……”
“走啦!”少年果斷斬了“佐助”的話頭,催促著兩位親長快些回去。
他還有大事要辦,成敗在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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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良鹿丸從來是冷靜且機智的,但修介想知道的是,當木葉和鳴人被同時放在天平兩端,他會如何去選。
於是修介拜托泉奈和“佐助”守在屋外,務必保證沒有第五個人能窺探到屋內發生的狀況。
“這是有話要說?”
“您難道不想聽?”少年接過信封,人畜無害的笑著。信封上的字體公正齊整,勁力所及,還帶著點古樸和悠遠的蒼涼。“要不要我拆開給您看?”
“為了這一眼,我將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沒什麼,我就想問問您,在鳴人和高層對峙的那個晚上,您為什麼站在他這一邊?”
為什麼?
自己要知道為什麼還能有今天的事?
鹿丸在修介的注視下隻覺煩悶,又從口袋掏出一根煙來,但剛點上,燃著火星的前端就被削掉,平整的斷麵上甚至有雷電過後的焦痕。
好快。
鹿丸額角掉下一滴冷汗,他心知麵前這人早已不是初見時那個會被情緒帶跑的孩子了。
“在我麵前抽煙,你會被小叔叔打的哦。”
啊麻煩死了。
今天第二次被人掐了快樂來源的鹿丸索性盤腿坐到地上,然後拍了拍一旁的地麵,讓修介也坐下。
少年因這意料外的舉動晃了神,但很快就恢複過來,乖巧的坐在鹿丸旁邊,靜待他的開場白。
良久之後,鹿丸歎了口氣。
“我和佐助的關係算不上好,但和鳴人還是很不錯的,所以不論輩分還是情分,你得喊我一聲叔叔。”
話音落後,修介的臉色也肉眼可見的有了變化,鹿丸竭力壓製著狂跳的心髒,望向那少年的麵色依舊如常。
他覺得修介懂了,既懂了,後麵的事就相對簡單了。
但修介沒有接茬,他再次重複了自己的問題,問鹿丸他難道沒有和鳴人對著幹的時候嗎?
“有啊,但是沒成功過。”輔佐官無奈的仰起頭。“從小到大,他都是個不肯低頭的,縱有千萬人攔他,他也還是要義無反顧的去做認定好了的事,比如帶你父親回來。”
“但他還是放手了。”終於,少年沒了笑容。“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初我父親說要離開,鳴人強硬把他留下來,現在的木葉會是什麼樣?”
“被五大國不懷好意的人針對,大小的自殺式襲擊不斷,佐助終日活在監視裏,鳴人永遠沒法靜下心來對高層動手。”講到這,鹿丸頓了頓,他好像突然抓住了什麼,於是緩緩將眼神落到修介麵上。
他在怨。
那眼神讓他想起了猿飛未來,想起了自己忘記給她帶團子的時候,那個無傷大雅卻實在可憐的眼神。
是了,宇智波修介,撐死不過3,4歲而已…
“別怨他。”鹿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語重心長的說著。“他尊重你父親的選擇才讓他離開,其實他內心深處是想把他留下的,最好是永遠綁在自己身邊,一步也不允許走開,但這不是佐助願意過的生活,鳴人從來見不得佐助難過。”
“父親離開後,鳴人是怎樣的呢?”
“每天隻吃泡麵,把一樂大叔擔心到專門為他開了外賣業務,平常也不太愛講話了,做什麼事都比以前要認真許多。”
這樣嗎……
修介明白了。
少年問鹿丸,以他對鳴人的了解,木葉和佐助,哪個對鳴人更重要。
鹿丸說這問題鼬也問過,答案是兩個都重要。
“那要真有必須二選一的一天呢?”
鹿丸沉默了。
少年知他也拿不出答案,又換了個問題。
他們鹿丸希望鳴人怎麼選。
“選木葉。”輔佐官毫不猶豫的答著,望向修介的眼神異常堅定。
“我相信以你和你那些朋友的能力,你的期許一定能達到,隻是你不怕鳴人會與你們心生嫌隙嗎?”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孑然一身,對常人來說可有可無的狐妖小子了,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任性”這兩字連奢望也算不上,隻能是夢而已。”
修介又一次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他說你可得說話算話,然後將信封交到鹿丸手上,讓他雙手拿著,將信封與地平行,隨即閉上眼雙眼,把右手食指同中指伸至唇邊。
不過片刻,一陣由金黃與亮紫交織而成的光芒便自下而上漫過修介全身,待強光散去,少年的真實麵目第一次被展現在外人麵前。
金發,藍眼,六道胡須。
明明是同鳴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相貌,眉眼間卻又不乏佐助的影子。
鹿丸不自覺的吞咽了下,捏著信件的雙手也開始小幅度的顫抖起來。
門外的泉奈被屋內翻騰的查克拉勾起了好奇,偏過頭往房裏看了眼,正好瞧見修介的第二次變化——白淨光潔的額頭上現出一道淡金色的狹長豎紋,天眼般緩緩開啟,直到完全睜開,與四戰時高懸於天的血月如出一轍的萬花筒圖紋才徹底顯現出來,與眉下淡紫色輪回眼同道撼動著鹿丸的心。
“開。”
少年輕喝一聲,信件上的封印應聲而解,墨色字體爭先恐後般從紙中竄出,浮在半空整齊的排列開來。
——事已畢,祝順利,若有來生,別忘了回來看看我們這群老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