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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4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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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修介送走後,房間明顯安靜了很多,缺席多年的水門和玖辛奈還沒完全適應“父親”和“母親”的身份,索性定下三人以親密好友模式相處的規則。
    隻是今天,水門覺得自己還是得以父親的身份和鳴人好好談談。
    他明顯感覺到修介同意和柱間走的時候,自家兒子全身上下散發出的不安和失望,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簡直就和被大人哄走糖果的孩子一樣。
    “睡了嗎?”水門輕敲了敲鳴人的房門,得到同意後方才進去,帶上門坐到鳴人身邊。
    他正盯著一個嶄新的青蛙錢包發呆,據說是和修介在旅行途中無意見到,費了好大力氣才從店主手裏換過來的。
    “當時它被擺在店鋪的靠街櫥窗裏,修介老遠就認出這和我第一個錢包一模一樣,拉著我跑進店裏想買下,結果那個店主說這是漩渦鳴人同款,隻做展示絕對不賣。
    “那是一個普通的村莊,沒人認得出我,我們也不方便暴露身份。我本來想就這樣算了的,結果那孩子見老板死活不鬆口,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張有我親筆簽名的聯合中忍考試邀請函,拍到桌上和那個老板換到了錢包。”
    鳴人還記得那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店主看到邀請函時的激動表情,那張臉上洋溢的快樂根本無法用言語描述出來。
    ——老爸你可真受歡迎啊。
    修介說這話的時候正坐在自己肩上吃著店家追出來送的冰棒,一張小臉花的簡直不忍直視,還不許別人動手幫他擦,非得在自己衣服上蹭幹淨才罷休。
    “那你呢?人家給了你這麼貴重的禮物,你有沒有送回什麼給人家?”
    “我給了他一個承諾,一個不論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堅定不移站在他身邊的承諾。”說完鳴人又摸了摸絨麵的小青蛙,像是在透過它追憶什麼人一樣。
    聽完這番話的水門稍稍有些吃驚,印象裏鳴人不是這樣的性子,他雖然衝動,有時做事不過腦子,但絕不會如此莽撞,輕而易舉將這麼重要的承諾托付給一個實力不明心思未定的人。
    又是和佐助有關?
    說到那孩子……
    水門眼神黯了黯,小心翼翼的問鳴人知不知道佐助現在的情況。
    甫一聽到這名字時,鳴人明顯怔了一下,他看那天眾人脫離幻術後的反應,以及回到木葉後彼此對修介心照不宣的保護,不用多問也能大致猜到他給他們看了什麼。
    所以這幾天,鳴人既期待和父母的相處,卻又害怕短暫的冷場,因為他不知道下一秒,佐助的現況會不會由兩人口中而出,更害怕哪天冷不防的一句“節哀”。
    還是那句話。
    鳴人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
    雖與鳴人接觸不多,但心思細膩的水門一眼便看穿了自家孩子的真實想法,這種感覺他不是沒有過,四戰時候發現飛雷神印不是在斑而是在帶土身上那刻,他也是同樣的,隻是當時一切發生的太快太迅速,冷冰冰的現實摻著血色迎頭砸開,即便有絕技在身,麵對這般突襲仍舊躲不及。
    所以現在該不該告訴他有關那孩子的一切呢……
    然而還沒等水門想出個所以然,鳴人便向前俯身抱住他。體格健壯的少年將額頭抵在水門胸前,嗓子沙啞,字字帶顫。
    “老爸,我如果在你麵前哭的話,會不會顯得很沒用。”
    原來,早知道了啊。
    “不會的。”水門溫柔拍著鳴人的背,鼓勵他把情緒發泄出來。
    “可是很多人都說男孩子不能哭,不論碰到什麼事情都要咬牙堅持下去……”
    “這話誰說的?男孩和女孩一樣,該哭還得哭,該笑還得笑。下次再碰到那個跟你說這句話的人,不論什麼時候都喊我過去,老爸帶上小櫻一起去幫你揍他。”
    鳴人被這話逗笑了,緊繃的情緒得到稍微緩解後,鎖了許久的閥門立馬被鬆開,鹹澀的淚水夾著委屈、遺憾、悲憤甚至是怒火噴湧而出,很快便染濕了水門衣襟。
    鳴人雙手死死篡著已皺到不行的布料,似要將什麼生生碾碎才能緩解萬一一般。
    突然間,鳴人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掌附上了自己左手,水門往旁邊挪了下,給循著聲進來的玖辛奈讓出位置。
    “好多天了,終於讓你哭出來了。”她柔聲說著,伸手輕撫鳴人那頭蓬鬆的金發,有些心疼的哄著這個自己曾用生命去守護的孩子。“你老爸擔心死了,天天害怕你憋出病來。”
    “老媽……”
    鳴人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也不想忍了,他一手摟住一人脖頸,全無收斂的嚎啕大哭起來,兩位長輩默默對視了一眼,兩人既欣慰又緊張,不知等少年哭完後該怎樣開始接下來的話題。
    最後還是鳴人先開了口。
    他把拋了一地的破碎慢慢收攏,清理幹淨放回心裏後狠狠抹去麵上痕跡,一邊調整自己心情,一邊慢慢開了口。
    “佐助他不在了。”
    到底還是沒把那個冷冰冰的字說出來。
    鳴人覺得自己的後槽牙在瘋狂打架,似是身體在竭力讓自己閉嘴一樣。
    玖辛奈雖對兩人關係了解不多,但在這幾日同鳴人同期們的相處中,也聽說了不少關於那孩子的事。
    “深呼吸,慢慢說。”她又一次握住鳴人微微發顫的手,大力捏了下。“和我們說什麼都可以,放心。”
    “我不知道是誰最先動的手,但最後在現場的,一定是木葉的人。”
    “所以,你想幫修介向木葉複仇?”
    “不是。”鳴人急切的反駁著。“不是向木葉,而且我覺得,修介不單單是為了複仇。”
    “這倒也是。”水門細想了想迄今為止了解到的關於修介的情報,的確和現下形勢對不上。
    “有件事,其實從你們複生之後我就一直在找機會說,不過我覺得以你們的閱曆,翻了這麼久的資料,八成也清楚了吧。”
    “嗯。”水門沉思了一下,向一頭霧水的玖辛奈解釋起來。“鳴人和我愛羅他們這些年一直和鷹小隊保持聯係,尋找各大忍村之前為了種種原因私下豢養的叛忍。時至今日,各國長老手中勢力隻剩村內族係和暗部,在外已經一點後招都沒了。”
    當時扉間找到水門,把一摞厚厚的,已被紅筆畫空的叛忍名冊遞給他,其中有幾個出身木葉,案底不明的被著重標了出來。拉過佐井連哄帶騙一番後,才知道他們對每個被找到的叛忍都會進行詳細的背景調查。
    ——目前被抓回的人員裏,十惡不赦的全部伏法,有隱情的一律交給審訊班,讀腦確認情況後授予特殊上忍身份,留為火影直屬。
    “你們是想先把長老團在外的勢力斷幹淨,再回頭應付村內的事,是嗎?”
    鳴人點點頭,隨後卻突然慘笑了下。
    少年將纏滿繃帶的右手篡成拳,緩緩舉到自己父母麵前。
    “我自認在他們麵恭順小心,這些年來也算聽話,甚至他們在我身上做的手腳我都一概忍了。”話至此處,鳴人用查克拉震碎繃帶,拿起一直放在自己枕下的苦無,在通過柱間細胞再生出來的手臂上劃開一條頗深的口子,從裏取出一枚小小木片。“除大和隊長外,他們其實還培養成功了一名木遁忍者,隻是那孩子天生惡疾無法行動,隻在一直培養倉裏待著。那孩子是由女一族的血繼者,凡他身上之物皆可化為監視儀器,必要時甚至能變成毒藥,瞬間將寄生者全身鮮血汙染。”
    “當初佐助發現這東西時異常淡定,在我追問下,才知道當年他離村前,長老團也在他身上留了一個。我跟他吵架,跟他鬧,讓他把這東西拿掉,但他隻是淡淡的說,如果這小東西能讓他們放心,不以他為借口找我麻煩,一直帶著也沒什麼。
    “我們再三退讓,步步隱忍,本想等時機到了和平奪權,沒想到這幫老不死的居然這樣急不可耐……”
    隨著“啪”的一聲輕響,那枚早被大蛇丸附了忍術,可由他們自行開關的監視器應聲破裂,化成殘渣安靜躺在鳴人掌心。
    “動手給佐助致命一擊的固然不是他們,但為鞏固木葉在五大國內思想統領地位,隱瞞情報一味托大把我送去迎擊大筒木麾式的是他們,在我重傷後擔心佐助控製我不讓他用寫輪眼探查我身體情況的是他們,九尾暴走被佐助平定後不顧他身體情況就將人強行監/禁讀腦的還是他們……如果沒有前時種種,以佐助當時的能力,即便對上的是大筒木,又何至連逃走,甚至連向大蛇丸或我求援的機會也沒有?!
    “我可以理解他們不願改變日向宗家分家法度,可以理解他們不願公開宇智波滅族真相,甚至我剛和雛田在一起就被拉著定下婚約,將我倆當做他們所謂”百年大計”上的一根基柱我都能理解,但我真的不願意……我受夠了任他們擺布,受夠了被他們欺瞞……
    “我們的本意是創造一個真正和平的忍界,創造一個不再有孩子需要經曆我與佐助童年的忍界,可結果呢……”
    “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
    “不夠,遠遠不夠。”鳴人怔怔的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和修介相見的場景。“老爸老媽你們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修介的時候就被他吸引了,我跟在他後麵的時候一直在想,這人怎麼會和佐助那麼像?一樣的強大,一樣的孤獨,一樣明明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卻貪戀陌生人給予的一點溫暖……那些被困在幻術空間裏的普通人對修介來說明明無關緊要,但他仍做不出把他們扔在那裏等死的事,一個個替他們解了術。
    “後來我知道他是佐助的孩子,知道他從小被大蛇丸他們寵著長大,然後我,我看到了他那雙萬花筒寫輪眼……我覺得那雙眼睛好像在嘲笑我,笑我幼稚愚蠢不自量力,笑我心盲眼盲自以為是——我漩渦鳴人連自己至親至愛之人的孩子都保護不好,居然還恬著臉在外麵大言不慚著忍界和平?!”
    “懷璧其罪,宇智波一族是特例。”水門覺得自己有些聽不下去,鳴人神色癲狂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心疼的不行。“不論在哪個時代,像你和佐助這樣的都是眾矢之的,這不是你或者任何一個人能改變的了得。佐助遠離木葉一直在外遊曆並不全是因為高層,根本原因是他清楚自己的輪回眼和寫輪眼能為木葉招來多少麻煩,他是在保護木葉啊。”
    “宇智波的確是特例,但連他們都能遭到毒手,如果哪天那些喪心病狂的把主意打到了普通人身上,可還有人能察覺,有人能阻止?況且這本身就是個錯誤的例子,血繼界限也好,罕見的遁術也罷,這些都是別人的所有物,憑什麼因為力量強大就活該遭人覬覦受人側目?”
    “還有一點你們都猜錯了,佐助才不會保護木葉呢。”鳴人又笑了,他大力捏了下自己右臂曾經斷裂的地方,彼時骨肉撕裂的痛楚時至今日還常常入夢,但鳴人不僅不覺得難受,有時久不經曆,反而還會有些期待和想念。“佐助痛恨木葉,他隻是在保護我的夢想,不然誰願意給一個害死自己父兄親族的村子鞍前馬後?這些年要不是因為我,以佐助那家夥的性子,怎麼還會留下那幫對誌村團藏的行動睜隻眼閉隻眼的老東西的命,又怎麼會甘心聽他們驅使為他們開路?哎,這樣看來我還真是個混蛋,怪不得小櫻會罵我。
    “回頭想想這些年我倆的經曆,總覺得佐助是喜歡我的,而且我好像也喜歡他喜歡的不行,如果我們中有一個是女孩,現在估計早就結婚,有個和修介一樣優秀的孩子了吧。
    “可惜了……可惜我和他不是老爸老媽,是因陀羅和阿修羅,是注定糾纏一生的兄弟,即便打破了所謂的宿命輪回,依然隻能為摯友,不能為伴侶。我倆那些未來得及完成的遺憾,恐怕得交給下一任轉生者了……
    “我之前和佐助說,這輩子追你追夠了,來生得換一換,但現在看來,還是我追他吧。這條路太累太苦,我怕他追到一半不想追了,所以還是讓我來比較好,反正我都有經驗了。”
    “那如果下一世你們還是兩個男生呢?”
    “嗯……我們應該,不會這麼倒黴吧……”鳴人認真思考了下,臉上表情愈發糾結起來。“那我努力祈禱祈禱,我幫六道爺爺終結了他兩個兒子的孽緣,還幫他封印了輝夜,這麼點小忙對他來說應該算不上麻煩。”
    這話出口,玖辛奈算是徹底明白了,她瞄了不知道正想些什麼的水門一眼,又看了看把話都說出來,情緒已經穩定很多的鳴人,心下默默做了個決定,抬手將已經乏的不行的少年擊昏。
    水門被妻子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幫她把鳴人放進被窩後忍不住問她想做什麼。
    玖辛奈沉思了一會,突然給水門扔去一個問題——你能接受我們家兒子喜歡男生嗎?
    “大家常年把命都交在對方手裏,彼此親密點也沒什麼吧。”
    “我說的不是這種喜歡。”玖辛奈向自家丈夫翻了個白眼。“我說的是你對我的那種,明白?”
    “那……如果是我們這種,不用看性別的吧。”水門略微思考了一下,依然不是太明白玖辛奈具體指的是什麼。“愛一個人是先”愛”,然後才是”一個人”,的吧?”
    “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我們明天去見一趟卡卡西,有點事情得搞清楚。”
    “在那之前,你們是不是得先來見見老夫?”
    一個慵懶雄渾的聲線突然竄入二人腦海,老朋友的召喚暫時將兩人從壓抑的氛圍中解救了出來。九尾突然將二人拽進鳴人的精神世界,九喇嘛乖乖把其中一條尾巴遞到玖辛奈麵前,任她隨著揉捏順毛。
    “恭喜回家。”
    “謝謝。”水門撓頭笑著,問九喇嘛怎麼突然把他們拽了進來。
    “幫我把寫輪眼下的術解了,我給你們看點東西,中間一些涉及到你們兒子隱私的我就不放了,其他的看完後你們自己斟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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