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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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餐本不可能吃成的飯還是在一片融洽中結束了,期間關於“父子”的話題在小小驚愕中很快被拋諸腦後,隻有巳壞心不在焉的埋頭多扒了幾口飯。
他不是很明白修介的想法,更想不通這些日子那孩子對鳴人有意無意的撩撥究竟所為何來。
是想認親嗎?還是同前時許多言語行為一樣,不過在盤上擺子而已?
算了,不懂,還是少說話免得攪亂他計劃吧。
“修介小時候是怎樣的呢?”玖辛奈突然停下刷碗的動作,一邊看著坐在地板上和柱間玩著幼稚賭博遊戲的少年,一邊同自己身邊這個很有禮貌但似乎不太愛說話的白發忍者聊著。
巳壞就著玖辛奈的問題想了想,不知不覺被那些沾著蜜的回憶勾出了笑容。
“他就是個魔鬼,佐助回來才會乖一些。”想了好久,巳壞才給出一句總結性的話。“陰謀詭計樣樣精通,撒嬌賣萌得心應手,心情好的時候是個小太陽,心情不好的時候能讓大蛇丸大人氣的把他扔進龍地洞去喂蛇。”
“你們帶他也是辛苦了呢。”
“不,一點也不辛苦。”少年重重搖了搖頭,麵上笑意更擴大幾分。“那時候的他隻是個孩子,天真可愛隨性自由,看著是煩人了些,但隻要你表現出一點生氣的樣子,他立刻老老實實跑過來抱著你,把你親到沒脾氣為止。”
“不要跟玖辛奈夫人說我壞話啊五叔叔!”
不知是聽岔了哪句話,修介突然從柱間手上抽走一張紙牌狠狠甩到巳壞麵前。
白發忍者側身接下,看到修介的眼色後心領神會,一不小心將它掉進洗手池裏。混著油漬與清潔劑的水很快將牌麵上的字模糊徹底,霎時間,客廳爆發出柱間崩潰的叫喊和修介得意的大笑。
“我又贏了哦柱間叔!”
在陽台談心談到一半的水門父子兩聽到動靜衝進房間,正好撞上初代火影心疼的捧著泡軟掉的紙牌這幕。哭笑不得的鳴人徑直走到修介身邊,揪著他的耳朵把已經和自己長到同等高度的少年拎了起來。
“疼疼疼!疼啊混蛋老爸!”
“我看你以後還是別回蛇窟了,大蛇丸那家夥都教了你什麼啊???”
“那你天天待在木葉也見長的多清正美啊!”
“我哪裏有——”
話還沒說完,鳴人便見修介結了個自己熟悉無比的印,他著急的扯過餐桌上的台布想把少年捂個嚴實,但還是慢了一步。
“色誘術!”
涼了……
鳴人羞愧的用布料捂住臉,默默往遠離玖辛奈的方向挪了幾步。
“影分身之術!”
誒?
“奧義·逆後宮術!”
臥!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
這【—嗶—】都是誰教的!!!!
鳴人顧不上石化在地的柱間水門及玖辛奈三人,他朝一臉平靜甚至還帶點驕傲的巳壞瘋狂瞪眼,恨不能用當場開發出一個用眼神殺人的術,把他五馬分屍後再用寫輪眼消除所有人的記憶。
說到底隻是想想而已。
先一步緩過神來的玖辛奈怒氣衝衝的走到鳴人和修介身邊,抬手照著頭給了兩人一個大大的爆栗。
“給我在這跪著!”
她怒吼一聲,像拎雞崽一樣把他倆拎到客廳一個角落,然後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回去和巳壞繼續洗碗。
“水門,這些年來辛苦你了……”
“還,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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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大宅內,折騰累了的泉奈脫力趴在地上,脫臼的右手以一種別扭的姿勢擺著,受到頻繁擺弄的關節已經有些微微浮腫,甚至泛著些不太健康的紅。
“老東西,你是禁欲多少年了,玩這麼狠……”泉奈弱弱說著,見他又一次欺身上來竟下意識躲了一下,然而好巧不巧,那肌肉線條極富美感的腿在動作中不小心擦過扉間腳踝,那人瞬間打了個激靈,渾身止不住的微顫起來。
“你要再亂動,我能讓你躺夠十天十夜你信不信。”
“信信信,英偉神武的二代火影千手扉間大人說什麼我都信。”
“你這個嘴貧的毛病遲早會有人來收拾。”
調整好呼吸的扉間僵硬穿上衣服,又幫泉奈草草披上浴袍,小心穿過他左手腋下將人打橫抱起。
“你幹嘛。”
“你想我幹嘛?”
泉奈識趣的閉了嘴。
他能感受到扉間現在的情緒不穩定的很,再來一次什麼的,他自認實在是受不了了。
於是泉奈乖乖靠著扉間厚實的胸膛,閉上眼任他帶著自己在大宅裏轉了一圈又一圈。
十分鍾後,那人停下了。
已被睡意找上的宇智波疑惑的睜開眼,發現扉間正站在走廊上,像在思考什麼人生難題。
又過了半晌,扉間才認輸般開口,問他浴室在哪。
“拜托你啊,這宅子多少年前就荒廢了,怎麼會有浴室……我們這幾天都是燒水衝涼的。”
“水源在哪。”
“族地後麵有個湖,那裏……”話還沒說完,他倆便已站在湖邊,泉奈有點莫名其妙,問他什麼時候在這裏刻了飛雷神的印記。
“這麼近的距離用什麼飛雷神,老夫的瞬身術就夠了。”
“是是是,你超棒,不愧是千手二當家,千手扉間大……”
扉間聽不下去了。
他皺著眉仔細回想自家愛人的性格,半天也沒想起這個冤家什麼時候有了這麼欠揍的一麵。
真心聽不下去。
於是他往前一步鬆開手,把人硬生生摔進水裏,又趁他呼疼的時候瞬身過去,利落接上他脫臼的手臂。
“扉間老賊!!!!”
“行了,過幾天就好了,正好你也消停點,別給我惹麻煩。”扉間示意泉奈摟住自己脖子,幫他清理起身上的痕跡來。“你家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後輩已經夠豁得出去的了,再加一個你,非得天下大亂不可。”
“嘁……”聽扉間提到修介,泉奈的同族愛突然泛濫起來,他略微思考了下,問扉間那天在幻術裏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我徒弟們造的孽。”說完他就沒再說下去了。
誌村團藏的性格扉間是清楚的,但沒想到其餘幾人竟也有類似心思。四戰那時,佐助和大蛇丸對他們做下的事雖也略有提及,但到底沒有從上帝視角去親身經曆一遍來的震撼徹骨。
“你呢?你看到的應該不止這些吧。”
“嗯。”泉奈難得正經的應了他。“我看到了全部。”
對瞳力高於自己的人用寫輪眼是有極大風險的事,隻要在幻術世界裏找到哪怕一絲破綻,被控製的人也能反客為主,順著微光回溯施術者的一生。
虧得自己英年早逝,千手兩兄弟又不曾對外人言過自己的實力,在情報幾乎為零的情況下,即便細致如大蛇丸,也斷沒有想過死在初次開啟的飛雷神斬下的自己,竟然有著不遜千手扉間的影級實力。於是並無過多防備的修介被他輕而易舉的鑽了空子,並通過那孩子的回憶,了解到佐助、鼬、止水、甚至是帶土和斑的一生。
那一刻他是恨千手扉間的,恨他的提防為宇智波埋下了覆滅的種子,更恨他的理念無意間毀了自己無數後輩的人生。
但後來再想想,他決定還是不要那麼恨了,畢竟如果當初自己沒有患上血繼症的話,死的那個八成是扉間,後來的故事應該也不一樣了。
捫心自問,如果是斑哥當上了初代火影,而自己掌握中樞大權的話,他也會對千手一族做出同樣,甚至更過激的事情來。
這就是和平時期的戰爭,比硝煙彌漫的環境令人窒息百倍。
逝者毫無榮耀可言,勝者更沒美名加身,那些為所謂“穩定”獻身的忍者前赴後繼,堆疊的白骨看似數量驟減,但細看來,人人身上千瘡百孔,沒一個心甘情願闔著雙目。
他們死前,大抵都是有那麼些後悔的吧。
扉間見泉奈半天沒說話,猜他心緒又飄到了宇智波一族身上,沉思半晌後,扉間扳過泉奈的臉,在他額上點下輕巧一吻。
“嗯?”
“有件事要你那後輩幫忙,而且得他親自出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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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門外熙攘的街市慢慢冷清下來,微弱的路燈映著一大一小兩位行人,暗處還有一個時刻同他們保持距離的身影。一路上柱間用餘光撇了警惕心極強的巳壞幾次,忍不住對修介小聲吐槽起來。
“你五叔叔是覺得我會吃了你嗎?”
“他隻是隨時做好帶我跑路的準備而已。”
“我可不覺得有人能在我手底下帶人走。”
“兩個人一起離開是不可能的。”修介伸出一隻手指,輕描淡寫著將生死相關的事對柱間娓娓道來。“對你這樣的,五叔叔會從一開始就抱著必死的信念,拖夠你一秒跑走一個,我們就贏了。”
“一秒足夠?”
“要不要試試?”
霎時殺氣暴漲。
柱間下意識對直衝自己而來的殺意做出防禦動作,幾乎是同時,自己耳邊響起一陣莫名嘯叫,隨即再無修介身影。
“挺能幹的嘛。”柱間大笑起來,周遭不甚友好的戰意瞬間渙散,修介在前方現了身,瞳中萬花筒圖紋慢慢散去。“別老是用那雙眼睛,會失明。”
“嗯。”修介心不在焉的應著,把注意力轉到暗處突然出現的幾個蠢蠢欲動的身影上,柱間也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快步走到到修介身邊攬上他肩膀,好兄弟般邊走邊聊起天來。
“是”根”的人嗎?”柱間壓低聲音問道,大有隨時掩護少年動手的意思。
“不是,應該是剛才那下驚動到了周圍的忍者。正常警戒反應而已,他們沒什麼惡意。”
“你確定?”
“不會錯。”修介點點頭,也伸手搭上柱間的腰,配合他袒護意味極強的表演。“現在已經沒有”根”了,一個都不剩,放心。”
“小小年紀打打殺殺,是我們這些前輩沒做好自己的事。”
“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抱團是唯一延長集體壽命的方式,你們的大方向沒錯。”修介侃侃談著,言語間的從容不迫讓柱間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本來水門他們今晚是想讓修介留在自家休息的,但柱間有話想和他說,便橫插一腳把少年“搶”了過去。
修介似乎早有預料,頂著“等你好幾天了怎麼現在才找我”的表情,拉著巳壞蹦蹦跳跳的走了。
然而房門一關上,少年的氣場就變了,全然沒有在玖辛奈麵前的天真活潑,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冷淡模樣。
倒是把柱間打的有點措手不及。
柱間知道修介經曆了什麼,也大概猜得到他原本的性子,把四影穢土出來的雖不止他一個,但敢隻帶著寥寥幾人便當著幾大國忍者的麵擒殺四戰英雄,還用輪回天生主動斷了對四影的掌控,的的確確隻他一人。
起初柱間沒明白修介為什麼要複生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族人,但看到泉奈死死護著修介,扉間無可奈何的時候,一切大都明了了。
算的太盡。
“我挺好奇你到底想做什麼的。”柱間把視線從少年身上挪開,落到腳下的路上。“雖然我願意為宇智波一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你也應該知道,如果後續的事會動搖木葉根基,損害村子利益,我覺不會因為你的過往就心慈手軟,扉間也不會。”
“我父親曾經問過你一個問題,你還記得嗎?”
“記得。你也要問嗎?”
修介搖搖頭。
“你的答案我知道,我也認可,甚至當年你對斑叔做的事,我也沒覺得有哪裏不對,因為你是一個人。
“是人就會有私心,有私心就會做下有失偏頗的決定,這些決定會影響後來人走上不同的路,漸漸的,誌趣相投的人自成一黨,慢慢坐大。
“起初不同黨/派之間或許還能相互製衡,但當一方有了要更進一步的想法,並決定用卑劣無恥的手段去實現自己的野望時,局麵會徹底失衡。堅守本分的好人被驅逐,不擇手段的奸佞步步高升,待弱勢一方生存空間被壓榨殆盡,或強勢一方攀至頂峰時,暴亂將起。
“老實說,我覺得我祖父挺無辜的,他不是主動挑事的那個,卻因為身負能控製九尾的寫輪眼,又生了兩個天賦異稟的孩子,便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不過團藏那老賊運氣也是不差,碰上一心向往和平的止水桑和鼬桑,不然換個我這樣的試試?我保證把他殺了掛木葉村口示眾然後大卸八塊扔去喂狗。”
修介突然笑了起來,他們已經走到日向大宅門口,這塊地曾歸屬宇智波,九尾來襲後才被劃進了日向。
“我看過父親和鳴人那場戰鬥,覺得他倆想挺多的,明明都是連正常日子都過不好的普通人,居然跑去考慮怎樣實現和平這個世界難題……因為什麼?就因為他倆有毀天滅地的力量,所以得把這麼重的擔子扛到自己肩上?”
“他們兩都失去過,隻是不願再看到有人重蹈覆轍而已。”
“那說到底就是因為善良嘛。”
修介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站在緊閉的日向大宅門口,定定看著厚實的木門,約莫過了半分鍾,少年伸出手,慢慢放到刻著低調紋章的門上。
“我和父親不一樣,別說善良,我甚至連人都不是。
“你問我想幹什麼,鳴人也問過我,甚至連我的師傅,我的小叔叔小阿姨們都問過……這個真的那麼難猜嗎?”
“你如果想要你的父親回來,大可以直接使用穢土轉生,何必兜這麼大的圈子。”
“你怎知我沒試過?”修介偏過頭看著柱間,手卻一直沒從日向一族的大門上挪開。“我試過了,沒成功,而且就算成功了,把父親完好如初的帶回來了,我也沒能得到我真正想要的……”
修介哽咽了。
他按在門上的手突然握成拳,像是想起了什麼痛苦過往似的,自虐般將血肉往隆起的木塊間隙中撚去。
柱間在少年身側看著他略顯瘋魔的動作,想阻止卻發現自己動彈不了。他細細探查了下自己的身體,弄清狀況後恍然大悟般看向修介額頭,果然看到一圈淡淡的印記。
原來這就是底牌,怪不得敢把四影都從淨土拉回來。
“別廢力氣了,你和鳴人不一樣,隻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說,不用那麼麻煩。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請您解答我的一個疑惑。”
“你說。”
似乎早料到柱間會一口應下,少年微笑著開啟萬花筒將空間割裂開來,又單手結下一個解放力量的印記,把自己原本的麵貌展現給柱間。
饒是在替少年治療時早有此猜想的忍界之神,看到他把長久以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術解開時也是震驚不已。
“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修介沒有回答。
他早能預料見到自己本來相貌的人都會有怎樣反應,無外乎震驚罷了。
“你說,若我為了找回本屬於我和我父親的幸福,而去毀了一個局外人即將擁有的幸福,會不會太過分?”
話音落後,幻術空間裏的日向大宅突然坍塌,腳下土地塊塊皴裂。隻見修介輕輕一握,不規則的大石迅速裹挾著殘渣碎瓦向半空聚集而去,很快便在相互擠壓下形成一個宛若天成的圓球。
柱間看著仰頭凝望的少年莫名覺得心下一窒,他細細感受著修介的情緒,覺察到的卻是令人發指的冷靜。
不對,稱之為死寂可能更為合適。
無聲無息,無知無覺,仿佛隻是路邊一棵風化已久的朽木,死物般與世間其餘一切劃清界限。
良久後,修介終於放下一直抬著的手,他深歎口氣,打了個響指便將幻術解除。
“走吧柱間叔!”
他輕快說著,隨即牽起柱間的手,仿佛一切沒有發生過一樣,心情愉悅的朝他倆原本的目的地走去。
身後日向大宅完好如初,門內站著不少正緊張戒備著的日向精英,待初代火影同宇智波遺孤走遠後才鬆下一口氣。
將門外二人對話盡收耳中的日向日足屏退眾人,獨留下雛田。
“看到了嗎。”
“看……看到了。”
日向宗家的大小姐闔上眼睛,兩行鮮血如淚般自眼角緩緩流下,不知是因強行窺伺幻術空間受了重創,還是些別的什麼原因。
“看到了什麼?”
雛田沉默了。
她下意識咬了下嘴唇,最終還是在日足不容推諉回避的視線中緩緩開了口。
“我看到修介和柱間大人在講話,但是講了什麼不清楚,我看不到他們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