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裏的時候，小樹已經睡著了，他晚上折騰過頭了，把他背回他自己房間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手指搭上他的手腕。
    過敏不是很嚴重。
    收回手，看了下自己身上，沾了很多髒東西，而且身上什麼味道都有。
    不高興的回房拿換洗衣物，安不在房間裏。拿了衣物去浴室，裏麵有水聲。
    我知道安在裏麵，停在門口，鬼使神差的伸手，推開門，門沒上鎖，浴室內熱氣騰騰，熱氣襲來，我的眼有點濕潤，安正背對著衝水，小麥色的赤裸肌膚，肌理清晰，線條漂亮的不可思議的腰部，挺翹的臀，我聽到自己吞口水的聲音。好餓。
    安突然回頭，濕漉漉的發，濕漉漉的眼睛，濕漉漉的身體，他詫異的看著我，臉迅速變紅，特別是耳垂紅的像滴血。他的手迅速伸過去拿衣服。
    強烈的氣場在我四周形成：“不要動。”這是我最貼近真實自己的聲音，低沉，冰冷，不可抗拒。
    很少有人能抵抗的了我真實的聲音，更何況安。
    他怔愣無措的站在我的視線裏。
    我的眼睛像愛撫一樣撫過他的全身，結實的身體，微微挺立的暗紅茱萸，平坦的小腹，六塊形很明顯的腹肌，然後是腰，很漂亮的腰，線條很美，充滿力量，我移不開眼，身體裏血液開始沸騰，視線停留在他的腰上，在慢慢向下，微卷的恥毛，不是很多，上麵還有小小的水滴，然後是他的欲望，不是很大但形狀很漂亮，他的欲望很安靜，和安一樣很安靜。
    未幹的水從安的脖頸間向下滑落，滑過他的胸，他的腹部，隱沒在黑色的恥毛間
    我一直盯著安的那裏，它一點點的抬頭。我感到身體裏沸騰的血開始逆流。鼻子裏有濕濕的腥熱液體流出，我向前一步，腳一滑，直直的倒地，後腦勺碰地，聲音很大。
    所有曖昧的磁場一瞬間消失，在閉上眼前，我還小小的可惜了一把。
    恩，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後半夜，身上很幹爽，沒什麼異味，有和安相似的淡淡薄荷味，應該是安幫我洗了澡。
    微側過頭，安安靜的睡在一側，他的手習慣的搭在我的腰上，腦中不自覺的回憶起昏迷前的畫麵，身體內血流加快，我輕歎了口氣，一個輕吻落在安熟睡的眼瞼上。
    很餓，非常餓，看樣是睡不著了，隻能閉上眼養神。
    第二天我比安更早的起了床，天還很黑，我拿了個大木盆把大家的髒衣服都裝起來，然後洗刷刷洗刷刷。井裏打上的水不會很冰，我泡了一桶的泡泡，邊洗邊看泡泡消失。
    然後安起床做早餐，他看到我臉紅了下迅速進廚房。
    我瞄了一眼，以前怎麼沒發現安圍著白圍裙，拿菜刀的樣子其實很有味道。
    早上大家很正常的吃早餐。
    安不經意的問：“你們昨晚去哪了？”
    “去花、、、、、、”拿筷子的手一緊，眉一皺，小樹這一腳踢的還真是重。
    “沒去哪，就隨便逛了下，小九好久沒出門了，隻是帶他出去轉轉。”小樹看著我一臉是吧是吧的表情。
    我揉著小腿點頭。
    安沒說什麼，我繼續吃早餐。餓久了就多吃了點，當我吃第七個饅頭的時候。
    小樹拍了下我的頭：“你豬啊，還吃。”
    我眯著眼看了他一眼，剛要張嘴。
    他一改“凶狠”麵目，關切的看著我：“吃吧吃吧，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這不是怕你撐壞了。”嘴巴被小樹拿饅頭堵著，我垂下頭繼續啃饅頭。
    安狐疑的看著我們兩個，但沒多問。
    吃完早餐繼續洗刷刷，小樹“凶神惡煞”的衝到我麵前。
    “昨晚的事對誰都不能說，一個字都不能說。”
    我懶洋洋的看了眼漲紅了臉的他。
    “每天兩個蘋果。”
    “成交。”
    然後那一晚大家絕口不提。你不提，我不提，他不提。
    但我覺得安在躲我，他會在我不注意的時候不經意的看我，然後很快別開眼，他的臉總是微紅。
    他本來話就少，現在一天更難得說上一句話，幾天沒對白在我們之間越來越頻繁。
    即使就寢也總是我先睡他才會進房，我早起後他才醒來。
    也許我也有意識拉遠我們兩個，我覺得我看到他血會加速，有些事我沒想明白，我不知道怎麼做合適。
    有時候睡的迷迷糊糊，會突然醒來，睜開眼的時候是安安靜的睡顏，他的呼吸很輕，臉微紅，額上有細細的汗，他有點熱。
    即使天開始轉暖了，我們的房間裏還是放了兩個暖爐，還蓋了兩條很厚的被子，我的身體很冰，房間裏這麼暖，我睡著了還是會冷的貼在安的身上，安有點怕熱，天氣逐漸轉暖，他睡著了會熱。
    我往他身上貼了貼，他搭在我腰上的手下意識的收緊，他往我身上蹭了蹭，我的身體比較涼，他帖著我比較舒服，這也許就是互取所需。
    三月的時候，安在小院子裏用稻草燒了點灰，然後在廚房邊那塊地上折騰了半天。
    我蹲在井邊洗盤子，其實也沒那麼多東西要洗，但我總能找到些東西，當某一天清晨我一次性把小樹所有的衣服不管是幹淨的還是不幹淨的都洗了個遍後，小樹裹著被子衝出來，看到晾衣架上滿滿都是他的衣服，濕噠噠的滴水，他嘴角抽搐的盯著我，片刻後，一聲怒吼在小鎮安靜的清晨想起。
    那天早上之後，小樹藏好他所有的衣服，指著一堆已經被我洗的光可鑒人的盤子和碗。
    “你可以多洗幾遍。”
    我越過小樹看著站在小樹身後的安。當天夜裏，我一頭黑線的發現安的衣服也藏起來了。
    然後每天我沒的洗了，我就把盤子全都重新洗一遍。
    今天我已經洗第三遍盤子了，安還在折騰。
    “少爺在種薄荷呢，去年不知道哪家小孩玩火，差點燒了我們廚房，後來廚房沒事，少爺種的那幾棵薄荷倒全都燒死了。去年冬天少爺進山收集薄荷種子，路過小樹林的時候撿到你，剛開始我還以為少爺撿了副骷髏回來，你瘦的太嚇人了。看現在肥的，你再吃就快成豬了。”
    “說真的，少爺對你真好，你睡著的那段時間少爺天天給你煮雞湯，還給你擦身按摩，從來不要我動手，你剛撿來的前幾晚氣息很弱，少爺每天抱著你給你搓身體，給你喂開水，吳大夫說你沒被凍傷已經很奇跡了，要好好調養。”
    、、、、、、、
    安已經播種完了，然後在薄荷旁種上一半人高的小樹苗。
    “那是什麼？”
    “蘋果樹啊，你當少爺瞎的啊，你每天啃兩蘋果那喜氣，少爺上街看到有賣蘋果苗的就買了。”
    心裏有波紋一圈圈的蕩開，不管是前世今生我吃了那麼多蘋果，但是從來沒有人會給我種一顆蘋果樹。我曾試著自己種過，但離開城堡一個月回來後，樹死了。我茫然的看著那棵樹，很平靜的接受這棵樹死了，然後我繼續吃蘋果繼續吃各種水果，城堡裏每個人回來也會給我帶各式各樣的水果，我有很多很多水果，多的我以為我不再需要蘋果樹。可是我還是想要一棵蘋果樹，活的蘋果樹。
    垂下頭繼續洗盤子，腦子很糊。
    半夜清醒的時候，我看著安，我想我要不要再試一次，也許這次我可以得到愛，得到老頭說的幸福。
    窗外有熟悉的聲音，一點點在耳邊擴大，我披上外衣輕手輕腳的走出屋外，真的下雪了，小小的，但還是雪，天已逐漸轉暖，沒想到還會有雪。
    我撐著把傘蹲在蘋果樹前，我給蘋果樹撐傘，下雪了，蘋果樹也會冷的。
    這一夜，安的薄荷味一直在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