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圈小繞便可出入自行，我哪能被關得住？”牡丹叉腰擺姿，對月季的恨甚是洶湧。
    “花魁之爭本是奸人計謀，你我姐妹之情既然已斷，我也不想多說什麼。”月季對牡丹的鬥氣已經不想再接招了，低下頭甚是心煩。
    出門過久隻會令人起疑，牡丹最後放話：“若有奸人為何不與告之哪位，為何固守魁花之主？月季，我要與你再鬥名花之爭。”語罷，牡丹離房而去，留下牡丹之香。
    月季唉歎一聲，對傾城殤笑道：“我出去賣藝了，回來再跟你聊天。”
    “嗯，好。”傾城殤送月季出門，房內安靜了。
    她是第一次進痕的房間，雖然房子是老板娘的，不過，這樣的房子可比傾城殤所住的後院好多了。
    有軟軟的床，喝茶用的桌，或許應該叫喝酒用的桌，看向外麵的窗戶，隨便讓人踩踏的軟墊子，一切的一切看起來就像個小家。
    “咳咳……”
    躺在床上的病人咳嗽了一下，傾城殤飛奔過去不見痕清醒與否便連連問道：“痕，你醒了？身體覺得怎麼樣？你想吃點什麼嗎？……”
    嘮嘮叨叨的連本人都開始覺得自己像個老太婆，於是停下來看著痕安詳的睡顏，笑了。原來他還沒醒呀。
    在老板娘的追問之下，終於得知傾城殤來到了痕的房間，門外很隆重地響起老板娘那體重的嚎叫，傾城殤在房內也開始察覺，隻是閃躲之時已晚，房門被開，粗魯之聲已啟：“傾城殤！不去幹活跑這兒清閑呢！”老板娘揪起傾城殤的耳朵，疼得讓傾城殤尖叫，聲音可敵戰鼓。
    月季聽到傾城殤的叫聲，原本的慢步變成奔跑，頭發上的金簪珠銀簪珠隨之亂擺，細細碎碎的聲音在月季來到痕的房間後方才停下，她以為是牡丹又回來了，沒想到卻是老板娘的出現。
    “老板娘，快放開傾城殤，她的耳朵會疼死的。”月季不忍心看傾城殤疼痛，連忙叫老板娘快快住手。
    而老板娘不聽月季的話，反而揪得更加厲害。
    傾城殤的聲音已經到了絕望。
    “老板娘！老板娘！求求你求求你鬆手啊。”心急沒用，心疼也沒用，能讓老板娘鬆手才是最重要的。
    “老板娘！讓傾城殤跟著我，以後別讓她再做雛妓做的事了。”月季心急之下居然要收傾城殤當門生。
    不過這招真的管用，貪財的老板娘一聽月季這話，還真的就鬆開了手。
    “此話當真？”
    老板娘不太相信一向不收雛妓當門生的月季，為了傾城殤開口說收？
    “此話當真！以後傾城殤由我管教，十六歲一到，她去爭花魁，我也可退下了。”
    “嗬，好啊，我倒要看看這小撇子十六歲後會長成什麼樣。”老板娘說完便離了去。
    “嗚嗚……”揉著發紅的耳朵，傾城殤已經成淚人。
    月季心疼地擁住傾城殤，拍著她的後背。
    “不哭了，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傾城殤了。傾城殤要做個堅強的孩子。”
    花魁月季收門生的事立刻傳遍月紅樓，牡丹暗笑月季虛偽小人，不收門生卻又收了弄壞她古箏的傾城殤當門生，不是明擺著跟她鬥麼？好強心重的牡丹笑著叫老板娘過來，向老板娘說明了意思，於是老板娘到後院去選了一個資曆比較高，長得也不錯的雛妓過來給牡丹看貨。牡丹看向麵前的雛妓，第一次見到她居然麵態平和，站姿隱有千金風範，眼中黑球看著牡丹不躲不閃，挑起牡丹大快，於是接下這個名叫金秋的雛妓當自己的門生。
    九年後再爭花魁。
    痕醒來後也得知了傾城殤成為月季的門生的事，他不表態，麵容猶猶豫豫。
    傾城殤問痕：“當花魁是不是可以穿好看的衣服，吃好吃的飯？”
    痕聽著伸手摸摸傾城殤的腦袋，要真的像傾城殤說的這樣就好了。
    第一年：牡丹教會金秋行走姿態，坐立神情。
    第一年：月季讓傾城殤學會讀書寫字，而傾城殤卻總叼著毛筆橫七豎八地畫出月紅樓裏每個人的不同樣子，逗得月季是又笑又氣。
    第二年：金秋彈琴唱歌與習舞，成為牡丹手中的明珠寶。
    第二年：傾城殤踩著高蹺練球頂頭，步伐穩重，卻經常被月季氣得打掉傾城殤的高蹺，從此，傾城殤學會了耳聽八方，將球永久頂住，且姿態優美。
    第三年：老板娘故意試探金秋應客能力，卻不料那客人被金秋勾得迷失了心，乖乖交出銀票，害得他家破產。
    第三年：同樣老板娘也試探傾城殤應客能力，誰知傾城殤將接客變成賭場，金銀珠寶無一不贏，且一對一連客。嚇得老板娘不知說好說差。
    第四年：金秋被稱為小牡丹。
    第四年：傾城殤被稱為傾本丫頭。
    第五年：牡丹覺得金秋已經成型，便讓金秋自己苦學。
    第五年：月季對傾城殤已無心向往，讓傾城殤“自力更生”。
    第六年：金秋學藝有佳，欲成為將來花魁第一。
    第六年：傾城殤好玩成性，拉幫結派，供月季成千銀兩，已可贖身。
    第七年：金秋認為無需再努力，於此整日無所事事。
    第七年：傾城殤活潑開朗，一雙靈眸大眼能說會道，加之平日與眾人關係良好，傾城殤從他們身上學到了月季所不會的東西。
    第八年：傾城殤被月季叫去，問其問題，原以為傾城殤一事無成，誰知對答如流，她解釋道：那些窮書生整日之乎者也，便也能念上幾句。而舞蹈之事，虧了月季平日打罵，傾城殤身材勻稱，平衡感加強，舞曲之時又能繪畫，彈琴之時又能對詩。
    第九年，金秋與傾城殤一同被送往花魁考場。
    十六歲的兩名雛妓，各有各的風姿。
    金秋暗藏玄機，傾城殤外貌可人。
    考場上，金秋與傾城殤不分上下，最後一題，“把酒而歡”之時，金秋用的是普遍的方法，而傾城殤則大膽地與男子賭博，男子與傾城殤賭博之時，時不時的與傾城殤暗暗動作，結果台下看了之後對傾城殤心生興趣，花魁之名戴到了傾城殤的頭上。
    誰也沒料到當初愛哭怕疼沒膽子的傾城殤如今會成為花魁得主，且姿態不比月季差，藝不比牡丹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