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雪葬  第二十章 武場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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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人呢?怎的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箭場。卓鷹部的大小姐捧著藥箱匆匆趕到,卻不見了方才受傷的男子。
    也算是急急忙忙回去翻找到了藥箱,就立即趕了過來,哪知碩大的箭場,愣是尋不到人影了。就這麼一會兒工夫,還能到哪去呢?雖說並不是什麼十分要緊的傷,但這樣一聲不響的消失了,可不像他做的事呀。
    抱著藥箱的女子在草地上四處地望,一頭霧水,卻見了欄杆後突地蹦出來的小丫頭,向她喊開了話。
    “沁姐姐!”靠著欄杆坐在地上的雁兒等人等得好不無聊,這會見卓沁在草地上尋人似的來回轉悠,一下急急叫住了她。“沁姐姐,任公子被族長拉去了武場,說要切磋武藝什麼的。他讓我在這等你跟你說一聲,怕你回來尋不到急著了。”
    “難怪,原來是去了武場……”卓沁喃喃,鬆開緊蹙的眉頭,解了心中的疑慮,叨念著武場,猛然轉念:“切磋?”她皺眉,想起他臉上的傷,莫不是真的不會了武藝。要是爹爹問起可會些拳腳功夫,他一定像推脫自己那般說話,爹爹也一定不會信,以為他又是謙虛,鐵定會來硬的。爹爹出手可不像自己這般的女兒家,要是真比上了,哪怕隻一招半式可也會吃盡了苦頭呀。
    她擔心,扔下那丫頭一個人,就向武場跑去了。
    今兒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族長們出去打獵,算是選對了日子。一上午盡興而歸,大夥兒用了午膳,小憩了會兒,養足了精神,在箭場的開始練起了騎射,武場也自是熱鬧起來了。然而今日族人們議論最多的,不是騎射武藝、切磋技藝,而是那位從前被大小姐處處袒護的柔弱公子,本就精湛的射藝被族人們一吹捧,更加驚為天人了,就連族中隻偷偷聽到些議論的姑娘們也都好奇極了,恨早些沒有跟著去打獵,一睹為快了。
    族長在武場,見族中的小夥子們忍不住好奇,便讓他們把那幾乎是處於風口浪尖的小子帶過來比試比試。與他本就較熟的卓揚、華城帶著人興高采烈地去尋,讓不知道事情原由的人見著了,還以為出了什麼大喜事呢,讓這群小夥子們高興成這樣,實不知他們這些從小生於北地的豪爽小夥們個個不慕任何,隻慕身懷絕技之人,但在那欽佩背後是否著了一絲的不服氣想要一試高下?就算是輸也輸的心甘情願了。
    遠遠地,要找的人在箭場愣愣地站著,還在為方才的失態羞惱,又見一群人風風火火地趕過來,個個人高馬大的,著實把他驚了個徹底。卓揚華城說清了緣由,早料到他又是虛與推脫,還沒等他說完拽著他就要走,那公子哥嚷著要等卓沁過來,依舊不肯跟著去,就免不了諸多起哄取笑,推脫了好些時候,最後還是被乖乖地捉了去。
    卓鷹部的地盤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了。他邊走邊想。在大小姐的氈房裏養了半個多月的傷,本來等好得差不多便要搬出去,可卓沁怕麻煩,硬是把氈房讓給了他,自己與雁兒同住。卓鷹部每家都有一個氈帷,子女成年後會分開而居,直到出嫁娶妻。氈房在的那塊地兒占了整個卓鷹部地盤的大部,除此之外,北麵有馬場,西麵有箭場和武場,氈房旁邊的地兒便是飯堂等地,部族正中則是一座像是祭壇的高閣,高閣旁突兀生著一棵參天大樹,被族人奉為神樹,卻多年不見它抽枝發芽。而這一群卓鷹部的族人,男子壯碩有力,訓練有素,個個都是武鬥的好手,女子平日雖說煩心家事較多,真要出點什麼事,也絕不像中原的女子那般柔弱,這樣的部族若是真的和朝廷抗爭起來,定不遜了皇軍,若不是地處偏遠並且不喜爭鬥,還真不知鹿死誰手。
    他才記起此次自己前來北地的目的,不由得又要細想下去,人卻已經來到了武場。
    整個武場,圍欄圍出的地兒很大,外圈露天的場中,零零散散地擺著一些兵器架,草地被細整過,不至於長得過分粗茂,圍欄邊角地幾方石凳,用來休憩,左麵圍欄外竟有煉爐和打造兵器的建築,由專人看管。圍欄內正中靠後是一個比平時大出許多的褐黃色氈包,紋飾霸氣,卓鷹部的族徽幾乎覆蓋了整個氈頂,四角掛配較小的精湛工藝的蒙古刀為飾,淩然的武鬥之氣瞬間凝聚,加之氈包近乎方圓三十丈(一百米),不禁讓人為之振奮起來。
    他想起先前自己不擅武藝的借口,發覺這武場還真是第一次來,比起皇軍的演武場,除去規模略小,竟不遜色多少。
    他被眾人領進了那座氈包。氈包之內的布飾更加精細。地下鋪了厚厚的灰褐色羊絨地毯,正中辟出一塊圓形的空地,像是用牛皮紮的,繪有族徽及牧族的繁複花紋,應是留作摔跤比武之用。最前頭是幾階高的台閣,台閣上雕花的木椅鋪有猛獸的皮草,應是族長的座位。氈包兩旁立滿了一排排的兵器架,各式的兵器琳琅滿目,然未等他細數清兵器架上的兵器,一早就等著的族長來到他跟前,猛然拍了拍他的脊背。
    呃……他一下回過神,未料到這突然的一拍,身體不由得一震,險些沒撐得下來。
    這人嚇人……可真是會嚇死人的……他在心裏小聲嘀咕,看著麵前哈哈笑得過分爽朗的族長,就差沒懷疑那溫柔可人的大小姐究竟是不是他親生了。
    溫柔可人?他被自己不假思索的想法又嚇了一跳,這都什麼狀況,竟然還在胡思亂想。他抬手摸了摸額頭,向著族長無奈地笑笑:“族長,找任遠過來,莫不真是要比武吧!?”他沒說謊,劍確是很久不練,就算再怎麼精通,也不免生疏。況且他練的劍法,從來都不“好看”。
    “誒,不是不是。”族長又笑。他瞪眼,忽地鬆口氣。不是,那可好,不想聽見下麵的話,更哭笑不得。
    “當然不是正式的比武了,不過切磋切磋,哈哈,任公子不用害怕,請吧。”
    害怕……他捏把冷汗,看了看滿架子的兵器。心想反正逃不過,不如豁出去了。
    他依著兵器架走了一遭,找到了這之中的唯一一把劍,足尖輕挑,劍嗖地騰出架子,落到了他手中。他捏著劍尖彎了彎,劍質不差,卻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確實是害怕,倒不是怕這群小夥子們,隻是怕自己一失手,幹出什麼傷透了和氣的事。
    想他白帝鎮寧王,三歲步子還沒走穩就開始握劍,皇家雖尊貴,各樣的危險更是層出不窮,習武並不是浪費時間,而是用來自保。所以他練的劍法確實是從來都不“好看”,一點也不,因為向來能觸怒了他握劍相向的人,過後定是連睜活眼再看看這劍法的機會都沒了。
    中午狩獵回來,他就換去了一身勁裝,身上的青白衫子是卓沁依著中原衣物的樣式略改過的,樣式簡單,稍長的衣袂揉了些許清淡的飄逸,看著不像舞劍的樣子,倒是書卷氣頗多。但他握著劍,一個轉身,就這麼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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