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封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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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不會等人,局勢亦不可能。
經過了整個上午,敵人的攻勢卻越發猛烈起來。整塊大地動蕩著,不安著。一場場戰爭就如同積蓄已久的岩漿,持續不斷地猛烈地醞釀著,噴薄欲出。
但好在,就要結束了,雖然不是具體還要多久。但我們的身體確已先一步嗅到了自由的味道。但在這之前,依舊是望不到盡頭的腥風血雨,拉開一道道連陽光都無法穿透的巨大簾幕。
迎戰吧,沒有拒絕的理由!
坦克飛機各式軍械裝備混雜著區分不清,激光的某些應用更為戰場添加了不少紛亂色彩。隻有那高懸的慘淡秋日依然泛著無力的白,反射一切血腥的光芒。
電腦屏幕上顯示出越來越有利的條件,剪刀坐鎮指揮台,自信地笑著。兵士們被他感染著,自豪起來。看,這就是他們的王,冷靜而不失風度,從容地處理戰事,永遠都莊嚴,不怒自威。如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此時,剪刀最關注的,是藍禾率領的先頭部隊。
說起藍禾,剪刀是很器重的。他之於剪刀,不止是得力的臣下,更是少有的可以稱之為朋友的人。此次交鋒中,藍禾率領的正是最危險的先頭部隊。一般情況來說,先頭部隊的成敗預示著軍心,而軍心直接影響到戰爭的成敗。這叫剪刀如何不擔心。感情用事。著也是剪刀性格中的缺點之一。
此時,藍禾正與敵方主力再前方戰場拚殺,交戰激烈,但是勝利在望。不過……剪刀眯了雙眼“接藍禾。”
“是!一號線,轉進藍禾上校!”
“藍。這是總部,回話!”
“是!”
“不要脫離後方部隊,謹防敵人調虎離山!”
“可是……”藍禾話音剛落,屏幕就蒙上了爆炸的煙塵,既而整個總部全部停電!隆隆的爆炸聲響徹總部。不好的預感即刻侵襲,剪刀慌到要無法控製理智!
“藍!”剪刀瘋狂敲擊著控製台,再無法冷靜下來。“SHIT!怎麼回事?!”
“王!配電室被炸,發電機組全毀!”
“不是還有備用的嗎?!”冷靜……冷靜……
“技術組正在替換,不過因為線路損壞所以需要時間!”
“要多久!”
“至少十五分鍾!”
“好,那就十五分鍾!若超時則按違反軍令處分!”
“是!”
十五分鍾要說起來並不算長,但對此刻的剪刀來說,一分鍾就等於一個世紀。他不安地坐著,扭緊眉,在黑暗中反複咬著指甲。藍禾若是有什麼閃失,於公,那雲瑛便等於失了左膀右臂;於私,剪刀是失了兄弟!在者勾心鬥角中唯一信得過的兄弟!
藍禾,千萬別有事!剪刀在心裏反反複複念著。
然而,當電終於再次通上的時候,屏幕正上方的一塊雪花,斬斷了剪刀最後的念想。和藍禾的聯係,終究還是斷了……
剪刀癱倒在轉椅上,把頭深深埋進雙腿間,高高舉起手擺了撤退的姿勢。身軀微微顫抖,看得出,他已經有在忍,不想當眾哭出來。
敗戰,會議是必不可少的。
其實有很多人都不明白,為何剪刀莫名其妙地就收了兵。麵對重重的追問,剪刀始終一言不發。直到探子彙報說先頭部隊被困城郊風山殉情穀,剪刀才緩緩道了句:“軍心以亂,由何必再做無謂的犧牲?”說這話時,他眼中盡是悲傷。
會上,情報員再來時,帶來了停電事件的真相。
“是敵方所為麼?”剪刀這麼問時,自己都覺得不大可能。
“王,是藍上校身邊的警衛員。他采取的是自殺式爆炸襲擊。”
“藍禾上校的下屬真是拚命呢……王,是吧?多好的計謀!”
“教皇言下之意,是藍設計了這場爆炸,並已投降敵軍?”剪刀漫不經心地說著,眼神卻是堅定。藍他不會的!
“正是!”
“不知教皇可有依據?”
“嗬嗬,藍禾上校與浩……”
“閉嘴!”
“嗬……王是聰明人。”
剪刀沒有答話,站起身,在門口頗為壓抑地吩咐了一聲,“封鎖消息。凡有透露者,格殺勿論!”
是啊,藍禾與蘇凜的事,我不是最清楚麼?可是……那又怎樣?對了,石頭到底怎樣了?到現在還沒消息……心中的不安擴散得越來越廣。
“別擔心,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城?”
“嗯。”城答著,不知道是為了讓剪刀安心還是讓自己安心。希望那個人,不要做太過……
殉情穀啊,這個名字,或許——
“上校……”
“何事?”藍禾淡淡道。
“兄弟們……不能衝出去嗎?!”
看了看自己的兵士,藍禾抿了抿薄唇,沉吟了半晌,“怎麼衝?敵人算是和我們耗上了。把全軍最好的設備全用在不過彈丸之地的山穀。開啟一切防禦封鎖係統。憑我們手上的裝備,根本不可能實現突圍。更何況……還有那麼多的傷員……”
“可是……就這樣子坐以待斃麼?我不甘心!”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的科技到底還是落後了。不過也不用灰心,也不是沒有希望的。”他笨拙地安慰著。希望自己的戰友可以振作起來。有希望,才有無限可能的未來。但他們灰心也不是空穴來風的。畢竟,沒有多少人可以麵對血腥而真正地毫不在意,看開,繼續戰鬥下去,不是麼?
當初,他和蘇凜是真的沒有考慮到戰爭的殘酷,否則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開彼此,與彼此處於敵對狀態的。這種事情,誰會願意麵對呢?
藍禾想著,身體漸漸回憶起蘇凜指間的熱度。真是,那有人在如此情境下還想著與敵方將領溫存的畫麵的……
“上校在想女朋友麼?”
“……什麼?”一下子被喚回神來,藍禾愣住。
“啊?上校有女朋友的麼?長什麼樣子呢?好想見見啊!如果這次能活著回去,我一定要去看看,上校你不可以拒絕哦!啊!上校的女朋友想必是哪家的大小姐吧……才不是,那種嬌生慣養的上校怎麼看得上?一定是賢良淑德型的……不對不對,要我說還是……”
藍禾無奈的看著圍過來的戰友,老老少少的都有。大家綁著繃帶,傷處也還在滲著血。卻還是笑談風生。是這樣嗎?其實想想,活著,就是要快樂地度過分分秒秒吧。但,總覺得天真。有些事情,說起來是一回事,做,又不同了。
“上校,你女朋友叫什麼名字啊~!”
“別亂說,我哪有女朋友?!”女朋友?!他哪敢!蘇凜對自己一直都是“封閉式管理”,一點自由的空間都沒有。想交女朋友?那也要得有機會。蘇凜的那句“你敢勾搭上別人,看我不整死你。你隻能是我的,無論是心裏還是……身體……”可是言猶在耳呢。有蘇凜在,別人想靠近自己都難。況且,就如蘇凜所說的,自己的身心,早已經離不開蘇凜了。
“少來!上校要撒謊的話就請改改臉紅的毛病吧~”
“你反了!鎮子,敢跟我叫板,不想活了你!”
“說啦!快說快說!快說……”
“真是敵不過你們這群小崽子!”乖乖,一石激起千層浪,話一出口,眾人旋即炸開了鍋:“上校你也隻不過二十六七吧,少裝老了!”“就是就是……”藍禾揉了揉太陽穴,歎道“你們到底還要不要聽他的名字了?”
“要!要!上校快說!”
“那——我隻說一次。”
“嗯!”
“他叫‘蘇——凜——’”
“蘇凜?!浩央的……?”
“這個……”雖然早已料到這種結果。但到承認時,卻還是免不了心虛。“是,就是這樣……”
“怎麼?你們覺得,這段感情很荒謬麼?”藍禾對著突然靜到鴉雀無聲的人群說道。
沒有人給他答複。在這靜謐之中,心上的疼痛仿佛被放大了無限倍。難道……同性,敵國,就如此不被接受麼?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不是你們吵著要聽的麼?現在後悔了?覺得惡心?你們誰來告訴我,這感情到底妨礙到誰了?說啊!”藍禾吼著,紅了眼眶,心下一片淒涼……真的受夠了,隻能和蘇凜躲在暗處的生活。為什麼,就沒人可以理解呢?
“……上校,你怎麼了?我們不是那個意思的……不要哭啊……我們隻是震驚過度了而已,你冷靜下來……我們一直都相信的啊……感情永遠都是對的……我們會支持你的……你有愛的自由,不是麼?”
“……”藍禾沒說話,卻冷靜了下來。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發愣。
“唉……真不知道蘇凜將軍是怎麼喜歡上你的,除了打仗,什麼都超遲鈍,還動不動就會錯意……”
“鎮子!你夠了!你又找誰借了幾個膽子到我這拔老虎毛來了!看我不宰了你!”
“啊!上校饒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啦!”
“你TM那什麼聲調啊!我吐!”
“上校你懷孕了?蘇將軍的孩子?!”
“啊!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我們絕對支持上校!”藍禾在眾人的擁護聲中拽住正欲逃竄的鎮子上去便是一頓打。
封鎖結界上,天氣,突然變得好了呢。嗬嗬。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是吧?蘇凜。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