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個情況任誰都明白江毓川這時已經來了有些時間了。隻怪夏何想的太入神沒發現，許是因為這場雪牽動了他的思緒吧。難得的讓他流露出了脆弱的一麵。不過現下怎麼應付眼前這種局麵才是要緊的事。
    江毓川靠的有些近。不是君臣之間該有的距離，甚至不是普通朋友之間該有的距離，近的有些親昵，曖昧的意味在裏麵，近的隻要夏何轉動下身體，就能蹭到江毓川的肩膀。
    這樣的距離讓本來就思緒雜亂的夏何腦袋急劇升溫，亂得就像一團漿糊，還是剛剛燒開冒著氣泡的那種。
    江毓川這天沒什麼要緊事，便也有時間同夏何說說話。見他沒什麼回應，就又去轉身看他的臉。
    這一看就發現夏何臉色有些發紅，剛剛下過雪，莫非是著涼了？想到小時候夏何就總是會生病，尤其容易著涼，每次換季的時候就會著涼，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裹著夏嬤嬤縫的小被子，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他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摸一下夏何的臉試一下溫度。
    夏何腦袋很迷糊，還未想清楚這代表什麼，有些什麼含義，身體就不受控製的躲了一下。
    這一下驚住了夏何，也驚住了江毓川。
    我在做什麼？
    我在做什麼？
    最終夏何的臉上還是覆上了一隻骨瓷般的手，帶著江毓川溫暖的體溫和他不容拒絕的強勢。這隻手遮住了夏何黑色的眼睛，那片不詳的白色從夏何眼中消失了，糾纏在他心頭的陰霾似乎也隨之消失了。
    臉上是溫暖的觸覺，鼻尖滿是龍涎香的味道，耳畔是那人溫潤的話語。
    “你還好嗎？”
    夏何貪戀這一瞬的感覺，希望這一刻能再長久一點。
    但這溫柔的話語既是引他入夢的迷香，也是與他清醒的冷水。
    他回過神來，後退一步，想要想給江毓川行禮。
    這人都在這裏這麼久了，他竟然才想到這一點。實在是……
    江毓川扶住了夏何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動作，“不必。”
    兩人間那種曖昧的糾纏的氣氛似乎在某一瞬間消失殆盡，隻剩下雪後的清冷空氣。
    此時兩人間隔著一段距離，江毓川也沒有了最初那種溫潤的感覺，反而帶上一股淡淡的疏離，就像他平時的樣子，皇帝的樣子。
    “你似乎有些著涼，回去找個大夫瞧瞧，年關的時候好好在家裏陪你的家人吧。”
    語氣平淡從容。
    說完這話江毓川便從夏何身邊走過，帶起一陣暖風。
    秦哲和在遠處候著的宮人們有序的跟了上去。
    夏何有些後知後覺，直到江毓川一眾人都走遠了才回過神來。
    剛剛那是在擔心他嗎？
    自己又惹他不高興了吧。
    臉上還殘留著一絲他的溫度，四周還彌漫著他特有的香。
    眼睛也似乎適應了雪的存在，最初那種刺目的感覺。
    這一刻，夏何忽然不再擔心。
    他知道他會拚盡一切去換這個人的一生順遂。
    未來的事，能不能改變他不知道，但他會拚盡全力去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