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回頭看了夏何一眼，眼神有些奇怪，“在某些情況下逼供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既然隻查這件案件，那想來不是針對誰，隻是想要一個真相的話，多方查探和拚湊應當還是有辦法的。關鍵是要看，查這件事的目的。”
    這是夏何在江毓川身邊所學到的。做事情要從目的出發，而不是單純的做這件事情。
    薛通看起來似有所悟。但卻沒有言語，他在等著夏何說更多。
    馮緣自剛剛以來就一直沉默著。
    夏何無語望天，說起來這種明知道是誰做的，但是卻找不到有力證據來證明的事，並不少見。前世那幾十年間他在江毓川身邊見識了很多這種事。
    大多數時候師傅說的那些都是有用的。
    譬如說惡人大都做過許多惡事，這一件抓不到把柄，就抓別的把柄，總能夠處置的了他。又或者說，事情就是他做的，卻沒有證據，那麼這樣子的應對辦法也很多，隻是有些聽起來不那麼合理法。
    要結果，不一定簡單，但若是要真相，就一定難得多。
    因為有些事根本就無從查起。
    譬如辛夷，譬如亂葬崗中的累累白骨。
    這天夏何要離開的時候，薛通也跟著一道起身離開了，往常他會再呆一會兒的。
    這天他說惹師叔生氣了，要去買師叔喜歡吃的糕點賠罪。
    “要是不好好賠罪的話，師叔會生很久的氣。”
    夏何隻是笑了笑沒說話，雖然他心裏挺認同這個說法，師傅的脾氣確實有些古怪。但其實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有那麼些古怪的地方，這也就不算什麼了。
    兩人都沒怎麼說話，一路上很安靜。兩人不僅不覺得尷尬，反而有幾分默契在裏麵。
    忽然間薛通停下來，“到了。”
    麵前正是京中頗負盛名的芙蓉樓，以珍饈美味聞名於世，其中的糕點更是一絕，據傳可與宮中禦廚的手藝媲美。
    “師叔嘴刁，吃什麼都挑剔的很，唯獨這裏的芙蓉糕，是他的最愛。”
    夏何聽他說話，腦海中卻想起的是那天他帶回去江毓川隻嚐了一點的那些糕點。雖然他也覺得這裏做的糕點味道不錯，但是很可惜它們並沒有入江毓川的眼。
    日後給江毓川做糕點的那個禦廚做的糕點到底有多好吃呢？
    夏何不知道，但是這一刻一向對食物要求不高的他卻忽然間有些好奇，想知道能讓江毓川喜愛多年的糕點，到底是什麼味道。
    “師傅喜歡這裏的芙蓉糕？”
    “是啊。芙蓉樓嘛，據說最初就是做芙蓉糕起家的。當然，其他點心也很有名。”
    薛通向夏何推薦這裏的糕點，夏何本想拒絕，他對糕點沒什麼執念，但是想到這裏的味道確實不錯，夏老太太和大哥的孩子可能會喜歡，就和薛通一起去了。
    “你也喜歡這裏的糕點？”
    “還好，隻是要帶些回去給家裏的母親和孩子嚐嚐。”
    “這樣啊。”
    我記得之前好像還在這裏看到過你。這句話薛通沒說出口。今天的發展告訴他已經不太可能從夏何這裏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再繼續下去被夏何察覺到什麼就得不償失了。於是適可而止的沒有再提那天遇到夏何和皇帝一起的事情。
    兩人分別後夏何徑直回了夏家。
    薛通默默的回了馮緣的院子裏，他很失落。
    本以為今天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的，結果並沒有，前路漫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