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得到想要的的反饋，薛通多少是有些失望的，這意味著他又要繼續等待下一個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次出現的機會。
    但是幼年的坎坷和這些年來為東廠做事的經曆讓他明白這些都是必然存在的，要學會接受生活隨時給予的失望，甚至是災難。
    沒能從夏何口中得到得到關於案件的訊息這倒不算什麼大事，這事在他問之前就已經有了上報的結論，他也隻是想再把這事做的更完美一些罷了。畢竟這是他在東廠熬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直接接到上麵那位的任務，自然想把一切都弄的清楚明白好給上麵那位留下一個好印象。
    不過這樣的法子哪有眼下這條捷徑好走呢？
    回想著不久之前他在芙蓉樓碰到夏何的場景，薛通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他多年前的猜測果然沒錯。
    夏何這條線果然是有用處的！
    不枉他惦記了這許多年。
    薛通眼色晦暗不明，其中閃爍著讓人看不懂的光彩，就像一個賭徒，終於看見了發財的希望。
    回去的路上薛通思考了許多，待看到自家師叔那熟悉的院子時，不動聲色地斂去了臉上的表情，恢複了平時嚴肅方正的模樣。
    這事暫時還不能讓師叔知道。
    師叔早年間倒是做事狠厲心機深沉，見識過人心險惡，但是在他追隨了那位主子之後，卻也同他追隨的人一般，學會了所謂的“善”。
    雖然那“善”在薛通看來，不過是天真的愚蠢罷了。
    你能堅持自己的原則，不過是因為你有的選，你不必直麵這時間的險惡。而有些人，根本沒有選擇，要麼活，要麼死。
    或者說，是為了不讓他那位主子疏遠他，而偽裝成的“善”，畢竟，屍山血海裏走出來的人，哪裏還有什麼“善”？不過這些年師叔似乎真的有了些變化，他是有些看不透師叔是不是在偽裝了。
    雖然自己有把握能勸說師叔配合自己的計。他知道師叔的軟肋是什麼，也知道什麼能打動師叔，他不擔心這個。
    他擔心的是夏何會看出什麼破綻。
    小的時候他便知道夏何是不同於其他師弟的，這更多的是一種直覺。
    以及夏何那雙烏沉沉的眼睛，曾經勾起過他最痛苦的一段回憶，帶給他過一段無法逃出的夢魘。
    那是他一生的噩夢。
    偶爾他會有種錯覺，夏何同他是一類人。
    也隻是偶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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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今天要翻牌子嗎？”
    江毓川翻看折子的動作停頓了一瞬，掃了一眼桌上還剩下的一小摞大概八九個折子，麵露糾結之色。
    “皇上這半月來夜間都在養心殿批折子，莫說後宮的娘娘們了擔心皇上了，就是奴才看著也心疼啊。”秦哲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樣，臉上的褶子都堆在一起。
    臨近年關事情自然也多起來了，且都是些非他過目不可的事情，他自然不能全然讓別人代勞，少不得要自己找些時間看一看。誰知這一看著就是這許多天。卻說前幾天太後也同他說過這件事，讓他注意休息，他當時滿口答應，誰知轉頭就把這事忘了個幹淨，明日又要去給太後請安，若是今日呆在養心殿批折子，那明日少不得要聽太後的嘮叨。而且自己是皇帝，怎麼能失信於人呢？
    “翻吧。”
    秦哲的苦瓜臉立刻換成了一幅笑模樣，轉頭暗示端牌子的小太監上前去。
    托盤上整齊地擺放著寫有妃嬪名字的金色牌子，江毓川掃了一眼，隨手指了一個，“就這個吧。”
    秦哲瞥了一眼那塊牌子，隻見上麵寫著的名字是，妍美人。
    一位來自周梁唯一屬國高麗的並不怎麼得寵的女子。
    臨近年關，想來開始並不怎麼情願稱臣的高麗在這一年裏也沒少關注周梁的情況。如果說去年周梁是一隻虛弱的雄獅的反擊，那麼這一年周梁的表現就足以證明，這隻雄獅，已經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