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見陽光爬上人字吊塔，
    穿越上百黑暗英裏，
    隻為撫摸你的肌膚。
    就像第一個清晨，
    我審視著睡在我身邊的你，
    是的，
    我數過你的睫毛。
    我翻閱你的夢，
    像有對你的眼瞼下震翼，
    準備好在房間嬉戲。
    ——理查德·布蘭科
    我猜小崽子接下來不知道要寫什麼了。
    說實話，我也擔心他會寫些少兒不宜的內容進來，所以接過筆繼續上麵的內容。
    原來他竟然為了和我在這裏慶祝節日，默默準備這麼久。
    我的0107，真的長大了。
    雖然這句話我對他說過不止一次，可每一次包含的情感，都不一樣。
    當然，昨夜他從包裏把無數盒Sagami-jex像倒糖果一樣，倒在床上時，我再次感慨了一遍：小朋友真是長大了啊……
    今天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元旦——西方國家也過元旦。
    過了今天，0107又長一歲了，我居然忘記給小崽子準備禮物了。
    寫到這裏時，他抱著我奶聲奶氣地說：“哥，陪我在這裏待一周，就算是禮物了。”
    好吧，看來去ICPO報道的日期，又得延後了。
    我們在卡尼略的赫米蒂奇溫泉酒店度過了一夜，第二天晚上，卡尼略廣場會有盛大的焰火晚會，我提議出去逛逛，0107卻不樂意。
    “我不愛湊熱鬧。”
    “今天是跨年小崽子，你得對焰火許願，說不定能實現。”
    “我的願望已經成真了，不用了。”
    “可你的哥哥還有心願未了……”
    他抬起頭來，學著我吻他的樣子，吻我，“我會幫哥哥實現的。”
    “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我揉著他的腦袋，“那些家夥都很狡猾，再等等，別心急。”
    “哥哥，阮文越為什麼答應你讓我進ASN？”
    “因為我答應了阮業斌會幫他兒子，在文越畢業後。”
    “幫他什麼？”
    有些事情，他暫時還不適合知道，我隻跟小崽子說：“等你什麼時候能牢牢攥住ASN了，我再告訴你。”
    “我會努力的。”
    “乖崽崽，”我輕輕咬了下他的唇，“哥哥會幫你的。”
    “什麼啊？我可是殺人如麻的”刺客”，怎麼到你嘴裏就成乖崽崽了？”
    即便小朋友已經退去了孩子相，還是這麼可愛，我笑著捏捏他的臉：“你現在這樣，我怎麼看都不像ASN的頭號殺手。”
    “哥，我可是很嚴肅的。”
    他板著臉一本正經的樣子，更讓我忍俊不禁。
    “你啊，越板著臉嚴肅，我就越想逗你。”
    他察覺到我的手沿著他脖子往下滑時，正準備往後躲，可惜已經晚了。
    “哥，你這是要喧賓奪主嗎？”
    我索性完全擱下筆，和他繼續先前的溫存。
    這之後的內容，是在新年淩晨，我中途醒來替他把踢下床的被子蓋好後，提筆補上的。
    替他蓋被子的時候，不小心把這小子吵醒了，他睜著朦朧的眼睛，臉上寫滿被吵醒後的起床氣，又不敢把氣撒到我身上。
    隻是嘟著嘴，把我拉過去，用力抱著。
    “吵醒你了？”
    “嗯……”
    借著半黑半亮的燈光，我忍不住伸手在他臉上逗弄著，自言自語：“以前這臉還見點奶膘，怎麼又瘦了？”
    他把頭埋到我的頸窩裏，任由我逗弄，嘴裏嘟囔著：“我是成年人了，不喝牛奶，肯定就沒有奶膘了……”
    “牛奶還是要喝，”他的臉捏起來，還跟以前一樣，“得把以前錯過的，全部補上。”
    “哥哥還打算繼續喂我牛奶嗎？”
    我居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見他藏著的邪笑，心內居然升起一絲極其微妙的羞赧。
    這小崽子！
    “你這個小朋友，怎麼老是往一些不健康……”
    “餓極的獅子，滿腦子隻想著食物！”
    他才說完，真的就像獅子一樣，把我整個撲倒。
    從白晝到夜幕，我被他禁在房間裏，出不去半步，就是洗澡小崽子也要吵著跟我一起。
    “哥哥，快誇我！”
    他站在我旁邊，看著我剃胡子，等待我的誇讚。
    “小朋友，哥哥的身體不是鐵打的。”
    外麵夜空，已有零星焰火升起。
    我從鏡子裏看著他精神十足的樣子，感歎：“沒見過有人用短跑衝刺的方式跑馬拉鬆的，你還真是……”
    他拿過我的剃須刀，在下巴處打轉，也看向鏡子裏的我，說：“想從哥哥口中聽一句誇讚，好難啊！”
    0107簡直就是一個剛成年的孩子，偷用家裏的剃須刀就算了，口中還說著引人犯罪的曖昧言語。
    又純又欲的樣子，仿佛灑滿糖霜的秋石，既甜蜜，又催情。
    房間內燈隻開了昏黃的一盞，光落在他的臉上、頭發上，模糊得不真實。
    焰火炸開的瞬間，外麵的天空被點得白晝一樣。
    “走吧，”我替他戴好圍巾，“跨年焰火晚會，可不能在房間浪費了。”
    “隻要和哥哥在一起，在哪裏，做什麼，都不能算是浪費。”
    我也是這麼想的。
    卡尼略廣場上，早已聚滿許多人。他們歡呼著，期盼著，憧憬著，等待著，等待新年的鍾聲敲響，就像等待人生的新起點一樣。
    他站在我身邊，想牽我的手，又有些膽怯，隻把握成拳頭，也不揣進口袋裏，任由冷風吹得手背發紅。
    我直接牽過他的手，放到嘴邊輕輕嗬氣，果然已經被凍僵了。
    “小崽子，怎麼一到外麵，就變得害羞了？”
    不知道他的臉是因為羞怯，還是因為冷，從耳朵到臉頰，通紅一片。
    “我……我沒有，我隻是……不冷……”
    “手凍得冰棍一樣，還不冷？”
    我知道他擔心什麼，示意他看向不遠處。
    一對同性戀人正在冰雪煙火中，旁若無人地擁吻，他們周圍的人，口中皆是讚歎祝福的言語。
    “小朋友，你看，我們並不是異類。”
    他低下頭，有些怯，說：“我害怕……”
    “別怕，”我托起他的下巴，“內心住著獅子的少年，怎麼會輕易害怕呢？”
    他又看了一眼那對戀人，咬著嘴唇，看向我，說：“哥哥，你低下點頭來。”
    我們個子差不多，他幾乎隻用仰頭，就能吻到我。可眼下，他仰頭的勇氣，似乎不是很足。
    我聽他的，稍微低下點頭來，他眼睛飛速看了周圍一眼，在我唇邊作短暫停留。
    崽崽啊，哥哥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我再次按住他的頭，阻止他結束這個吻。
    0107的吻，即便在最瘋狂的程度，也不過是將他那極具攻擊性的牙齒展露出來，嵌進我的肉體裏。
    幹枯龜裂的大地，得到了春雨的滋潤，並且細致地滋潤到每一絲裂縫中。
    這才是我要傳達給他的，接吻的感覺。
    小崽子學得很快。
    零點的鍾聲敲響了。
    我們擁吻著，聽到頭上響起足以將天幕炸裂的動靜，整個卡尼略廣場的的天空，被人為地顛倒了黑白。
    對，就是這樣。
    我稍微鬆開一些，用極低又極清楚地聲音告訴他：“舌頭給我。”
    很聽話的小崽子。
    我們在彼此的唇間瘋狂掠奪，宣誓自己的主權。
    這是我和0107之間的默契。
    我們相互尋找，相互潛藏，尋找對方的弱點的同時，再潛藏自己的弱點；可對方若是真沒能找到自己的弱點，不免又有些失望。
    一個漫長又激烈的吻。
    我鬆開他時，焰火已經熄滅，圍繞著我們的，是經久不息的掌聲。
    對於這些陌生人的祝福，我由衷地表示感謝。
    小崽子的舌尖還停留在唇邊，正環繞著拭去唇上殘存的液體。
    冷冽的空氣讓他呼吸急促，不過他還是努力壓住那誘人的喘息，跟我說：“哥哥，新年快樂。”
    “第一次和成年的小崽子一起跨年，感覺很棒啊！”
    “那……跨年夜，你跨我？還是我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