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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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市與金市是奉伝城內貿易集中之地,比起外邦人雲集金市,麟市則是被眾多達官顯貴居住的坊所圍聚,行動遊玩間皆是世家貴族。故四方珍奇皆彙聚於此。走在麟市的街上,望著街道兩邊攤販群聚,賣著些朝央從來都沒看過的精巧玩意,朝央不知不覺間將步伐放的慢了下來,琢磨著這些小飾品,一旁的攤主天花亂墜的在說著一堆誇耀的話,朝央全當沒聽見。研究了半會,朝央繼續向前走,完全當沒看到剛才還笑臉相迎的小販轉眼間就對朝央怒目而視,嘴裏還在嘰歪著不買就別碰什麼的。
穆國也有類似的節日,每每此時,所有的居民便會集中到……朝央突然停下腳步,下意識的用手掩住因驚異而有些張合的嘴——最近好像一直都在想著穆國的事呢?無時無刻的,原來離了家才知道故國對於自己意義究竟是什麼。曾經的種種,不管是仇恨的,還是開心的,都是那麼真實的存在啊。
朝央回首看著人來熙攘,摩肩接踵的街市,勾起嘴角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無聲的笑了起來,無論自己多麼憎恨那個和自己有著血脈至親的關係的男人,憎恨著他的軟弱無能,最後隻落下來被人滅國的屈辱命運,隻是自己從來都沒有恨過那個國家啊,恨過那裏生活的人民。那裏有他喜愛的人民,有他敬重的“父親”,有他一心想保護的母親,疼他的嬤嬤,還有他喜歡的姐姐琉璃。所以,他才要——
“啊,真是對不住,”被旁邊的人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撞人的人有些急亂地道了個歉便準備離開,卻被朝央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掐著手腕兩邊稍一用力,那人連叫喚都沒來得及時,朝央已經鬆開了手,而那人的手指連曲合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像失去了重力一般垂了下來,連著手上握著的東西也一並落到了地上。
朝央姿態悠閑的從地上撿起裝著錢幣的袋子,拍了拍上麵的灰塵,隨後漫不經心地斜睨了握著手腕已經疼的說不出一句話的人:“先要搞清楚,你動的是誰的東西。”
太過陰冷寒涼的眼神,讓人仿佛一瞬間墜入冰窖一般,連身心都被狠戾的氣息一刀一刀的剮碎,行竊的男人頓時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使得從旁經過的路人不時回頭看向這邊。朝央笑的淡然的將行竊的人從地上拉起來,與他擦肩而過之時雲淡風輕地說道:“看來兄台身體不太好,手骨斷了呢,該去找個大夫看看吧。”
隨後便走進熙攘的人潮裏,留下那個行竊的男人木呆呆的看著自己斷了的手腕,卻什麼也做不了。前後不過片刻之間的事,行人依舊往來如常。
“拿著這筆錢,找個大夫看看吧。”青灰的袋子被丟到竊賊的麵前,在人反應過來環顧四周時,卻隻看到人頭攢動的街市,買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方才的一切不過是自己在這繁華喧囂世界裏的產生的幻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