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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修煉點星秘錄這麼久以來,星宮第二次發生的變化,星宮到處亂竄的小星星沒有了,九層之台下的麵積擴大了,星宮四周的牆壁似乎也變得厚實而高大了,唯一不變的是九層台階仍舊破破爛爛地像是水一衝就會塌的樣子。
橙色星球中的無字書維持在攤開的模樣,隨著外部的星球緩緩轉動。洛之旬可以清晰地感覺,現在從無字書中流轉出地靈力,比之前直接從小星星中抽取的靈力要渾厚得多,同樣大小的一股靈氣,現在的靈氣強度可以比得上以前的十股靈氣。
看來,他是進階了。
隻不過,沒有前人修煉經驗的教導,他也隻能得出這麼一個模糊的結論而已。靈力進階有什麼好處,那是一無所知。
洛之旬將心識從星宮裏抽回,目光再次投向下方的鬥獸場。
他修煉的時間看似短暫,實則已經很長久了。現在鬥得水深火熱得兩方,不再是他之前看到的兩隻怪獸了,而是兩隻類似棕熊的怪獸。
看來,象爭舉辦的鬥獸還沒有真的墮落到極點,洛之旬稍稍放下心。這樣以來,之後他進行勸阻可能遭受的阻力不會太大。
沒想到,他放心地太早了。
這一場鬥獸結束後,鬥獸場地血腥氣已經濃鬱到一個難以忍受的地步了,洛之旬覺得他要是不封閉自己的嗅覺,就要被那種難聞的味道熏吐了。
就在他施術的時候,又一組鬥獸被放了出來。
這一次最先出場的不是獸,而是人。
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
一個徹徹底底的人類孩子!
洛之旬豁然站起身。
封琢投來詫異的一瞥。
象爭似乎也被洛之旬的舉動驚訝了一下,他問道:“洛道長,你是要投注嗎?”
洛之旬解除了聽覺封禁術,側首大聲問象爭:“怎麼會有人類的小孩?他犯了什麼錯?”
現場實在是太吵了,觀眾席的生意嘈雜到壓過了洛之旬的厲聲質問。
象爭疑惑地眨眼:“洛道長,你說什麼我聽不清。看,比鬥開始了。”
洛之旬沒空跟他掰扯是真聽不清還是故意裝沒聽到,焦急地目光看向下方羸弱的孩子身上。
倒是封琢注意到了洛之旬的話,他看了看下麵的孩子,那個孩子外表是人形沒錯,可是他的尾巴有明顯的陸行獸的痕跡,應當是化形後陸行獸才對,旬弟怎麼會認為他是一個孩子?
考慮到這是少城主舉辦的鬥獸會,與會人員貴客不知凡幾,封琢不欲洛之旬在這樣的場合貿然出頭,攪了眾人的興致,時候被人找麻煩。
因此勸解道:“旬弟,你看錯了,那個孩子是化形的陸行獸,不是人族。快些坐下吧。”
洛之旬轉頭對封琢說道:“封大哥,我絕對沒有看錯,那個小孩的的確確是人族,尾巴是他返祖生長出來的,他沒有獸形啊。”
封琢一時不知怎麼勸他才好,是人族又如何,既然是罪犯,被抓住也怨不得命運。隻是可惜了,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走上了歧途。
“我要救他。”
洛之旬斬釘截鐵地說出這句話,引來封琢無可奈何地歎氣:“隨你吧,不過一個孩子,我幫你。”
得到了封琢的首肯和支持,洛之旬走向象爭,象爭正在邊上侍女的服侍下享用果品。
一個侍女剝好了一顆指頭大的水果,纖纖玉指捏著水果的兩頭,臉上帶著媚笑,柔弱無骨的身子湊向象爭,將水果塞進他嘴裏去。
象爭半眯著眼,斜躺在寬大的座椅上,一手支著頭,一手不規矩地伸手去摸侍女半露的酥胸。
侍女沒有躲,反而配合地迎合著象爭的動作,一顆水果塞了半天手指都沒有從他嘴裏抽出來,臉上飛紅一片。
洛之旬看到這個場麵,感覺非常荒唐。
他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從前對紀娉一往情深的少城主了。
紀娉就在他的旁邊不遠,不會看不見他的所作所為,他如何敢如此大膽在心上人的麵前對別的女人動手動腳?
是因為得到了就不在乎了嗎?還是他的本性就是如此,沒得到之前心心念念一往情深,得到了就滿不在乎開始朝三暮四了。
洛之旬有些不敢去看紀娉的目光了,深怕看見一個傷心得無以複加的怨婦,因此對象爭的狂浪做派隻當沒看見,對象爭說道:“少城主,可否請您暫停這一場比鬥?”
人都到麵前來了,象爭無法再裝沒聽見。
“洛道長,您這是何故?好好的比鬥,停了不是擾人興致嘛。這場上眾多賓客,可不是區區在下我可以得罪的起的。”象爭做出一副你為難我的樣子,強硬地拒絕了洛之旬。
“可是那是一個人族的小孩。恕我無法坐視不理。不知要付出什麼代價,少城主才肯放過他?”洛之旬急切地問,動作再慢點,另一隻怪獸出來他就沒命了。
“洛道長,話可不能亂說。那人分明是猴族偏支的猴妖,哪裏是人族,洛道長眼花了吧?”象爭還在慢悠悠地耍花槍,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提要放人。
洛之旬哪還不能看出他的打算,無非就是跟他扯,扯到怪獸出來,把人吃掉就回天乏術,省掉一場麻煩。
算了,你既不肯幫忙,別怪我自己動手。洛之旬轉眼就想出了辦法。
他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象爭以為他放棄了救人的打算,就繼續躺下享受美人侍女的服侍。
另一隻怪獸出來了,脖頸間的鐵鏈還沒取下,這是讓觀眾看看對戰雙方的實力,好方便他們下注。
端著托盤的仆從在觀眾席間穿梭,趁著這個功夫,洛之旬想好了對策。
這隻怪獸是一隻長得像鱷魚的陸行獸,隻不過,它的肚皮下沒有四肢,像蛇一樣用腹部在地上滑動行走。
類鱷獸的背部鱗甲是黑色的,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彎鉤狀的倒刺。別看它沒有四肢,它行動起來可比有腳的快多了,在被頸環鎖住之後,它還不安分地四處遊走,任何詭異的角度都不在話下,但是,它目光緊盯的方向隻有一個,就是那個人族孩子所在的地方。
人族孩子已經被它視作盤中餐,它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進食了,被餓了這麼多天,在它麵前放上這麼一塊貧瘠的獸肉,真是太吊獸胃口了。
洛之旬看了看瑟縮成一團的孩子,他的手中沒有任何工具,哪怕是小刀,哪怕是護具。
將他安排在這一場鬥獸的人,分明就是要讓他手無寸鐵地直麵死亡,或者,這根本就是名為鬥獸實為投喂的一場滑稽戲。
洛之旬不知道怎樣形容此時此刻自己的心境,他的怒火已經要將心肝肺俱都焚燒,但是他又理智到了極點,還清楚的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冷靜。
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讓清明的頭腦被怒火衝昏,做出失智的行為。
他看了看籠罩在鬥獸場上方的防禦罩,真不知道這個防禦罩是哪家弟子做出來的,如此不堪一擊就算了,還到處是漏洞,防禦力薄弱的地方多得像篩子一樣。
也就能防防下麵攻擊力不高的怪獸,遇到稍微厲害點的凶獸,這個防禦罩還不夠凶獸一爪子撓的。
拜布這個防禦罩的人所賜,他要擊碎這個防禦罩很容易,悄沒聲兒地做點小動作而不損害防禦罩也很容易。
他已經想到辦法了!
不是想把人族當血食麼,不是想看鱷獸吃人麼?就讓這些愚蠢的海民看看,到底誰才是最後的勝者。
一無所知的孩子還沉浸在自己即將喪生獸口的恐懼中,身型越縮越小,差不多要在地麵上蜷縮成球了。
在觀眾席越來越嘹亮的叫喊聲中,衛士解開了困住鱷獸的鎖鏈,它像一道飛快的黑色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奔向人類,滿口獠牙已經準備好了下口的姿勢,就在它咬下去的時候,它閉合的牙齒突然停住了。
“哢”
鱷獸閉合嘴巴的動作停住了,它的牙齒停留在孩子腦袋上方不足一寸的地方,就是這麼短的距離,它怎麼也咬不下去了,像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保護那個孩子。
它不信邪地稍微鬆了鬆嘴,換了一個角度再次一口要過去。
“哢”
同樣的聲音再次響起。
觀眾席上發出了噓聲,許多人開始怒罵,嘲諷少城主拿牙口不好的老鱷魚上場騙賭資。
象爭謔地一下坐起身,推開擋在身前的侍女看向洛之旬的方向。
洛之旬一動不動,似乎對下方發生的一切漠不關心。
他狐疑地看了兩眼,揮手召來鬥獸場的負責人,詢問底下的人形獸到底是何來曆,放他入場前是否全身檢查過,確認身上沒有修為才放進去的?
負責人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陪笑道:“城主,那個人是於家送來的罪奴啊,送來的時候說是要讓他死得眾所周知,所以一直養在我們這裏,今天才拿出來的。”
象爭摸了摸下巴,眯著眼問道:“查過來曆嗎?”
負責人點頭哈腰地說:“查過,怎麼沒查。送來的當天就有管事大人去探聽了消息,據說拿小子得罪了於家的於節少爺,打壞了少爺房中的一樣重寶,所以才送到了罪牢裏。”
象爭知道罪牢是城中集中管理罪犯的地方,根據所犯罪行的大小,罪牢分裏層和外層,外層是死牢,裏層是出頭無日的刑牢。
鬥獸場的罪犯都是從死牢裏提出來的,各家有鬥獸需要的時候,都可以向城主府要求交換死牢犯,沒想到,這一次城主府自己提的死牢犯,居然和於家有關係。
這樣就更得小心了。
他先前不知道此事,如今這人放也不是,弄死也不是,幸好洛道長插了一手,讓他有了緩衝的時間。
象爭有些懷疑,於家送來的犯人,裏頭可能有貓膩。想到方才洛之旬信誓旦旦地說那是一個純人族,他心頭的懷疑就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