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大怒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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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左次郎乘著妖風而返,行船中不斷嗅到一股盛怒氣味,如影隨形,即使下船,依然分甩不開。
許是被這股無形怒氣影響,返回東瀛的旅程中,伊藤左次郎無緣無故在雞蛋裏挑骨頭,再三責訊那些侍者,並加重他們的工作,成心刁難。
此人本難伺候,不知誰給他氣受了,侍者無不躲得遠遠地,免得被那股無名火潑及。
來到東瀛一處叫雙君浦的岸邊,數艘優美畫船列陣護駕,將之拱在中間,順利迎接海外歸人後,便依序駛向岸邊。
一名身穿黑罩袍的中個子顯然是他重要的人,替他接風,忙完要務,便轉入私人場所。
勁舞熱鬧,人群散去後窗影寂寂,隻剩下那名黑罩袍漢子與他在房內秉燭夜談。
“二少主前往中原曆練,有何心得?”
偽裝成東瀛殺手隱藏自我,伊藤左次郎身分豁然開朗,無須再行掩飾。
他乃劍靈派二少主,與長兄分掌第一、二分舵,待人處事修得馬馬虎虎,反正他從不跟人計較。
目前正接受劍靈溝通學挑戰,已通過第十級測驗取得劍靈療愈師資格,上一個拿到第十級證書者,是百年之前的老祖宗伊藤明川。
至於那名黑罩袍漢子則隸屬第二分舵,身兼副舵主之責,年長他十歲,伊藤左次郎不在期間,教內事務統一由他代管。
對於此番遠行,副舵主不免好奇起來,這第十一級的測驗項目是否真在中原?便直切正題,不再拐彎抹角。
“大怒神靈,我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若能將之解救,加以療愈,本少主便完成這一科的測驗,可以鑽研新的學科了。”
伊藤左次郎眉宇自信得意,裂開嘴,眼睛擠成了一條線。
二當家倒抽一口氣,絲毫不給麵子地眼露質疑,故意潑他冷水,“我不相信。”
大怒神靈,怒神之中最高等級,屬最重症病患,依人而修成靈,這世上當真有人武功強到能將之煉化?
“我說的是真的,至於那大怒神的主人,嗜血成癮,燃起怒火動輒殺伐,在怒字頭上成就絕倫武學,我也遇上了。”
伊藤左次郎不僅遇上,還跟大怒神靈糾纏了好一陣子,要通過這第十一級測驗,治療的對象難度太高,屬文火慢燒之綜合慢性病。
兩人認真談起病因,不知者還以為他倆在研究人體躁熱症狀。
“能否治愈?”
“唉,飲血過量,有害身心,我這不是愁著該從哪裏下手才好。”
***
返家前那十日臥床的原因,不是幻境,而是沈熒的怒火。
左思右想,本以為大怒神之主必定是個生出滿口獠牙孔武有力的莽漢,眼發紅光,天天砸東西,展現宇宙洪荒以來最超強的破壞力。
雖然那鐧靈怒瘋時,的確如吹氣一般瞬間擴展成火山大爆發,噴出巨大火焰,毀天滅地在即,危急時刻,沈熒之色卻狀若無事侵擾。
沈熒,你怒已成神,卻渾然不自覺。
再不收手,或者繼續修煉下去,不久之後,你將迎來惟一的命運──爆體而亡。
怒火迸發的同時竟還可理智應對,從容不迫,雲淡風輕從人前走過,頭一回,從不關心人的伊藤左次郎首度將注意力轉移到真實活人身上,拿出研究病理的專業,並佐以考古資料。
他不在東瀛這段期間,二當家已將書房重新整理過,研讀新學科的書籍包括卷軸書冊,皆依照難易程度排列整齊。
這些高級書冊,即使是高等修練人不眠不休挑燈夜戰,也得耗上五年時光才能讀完。
可是這熱衷學習又喜歡跳級考試的伊藤左次郎,似乎不怎麼滿意,搖了搖頭。
七日之後,副舵主前來稟報要事時,以一副莫可奈何的口吻問道:“這千冊書,都翻過了?”
二少主倚著門廊,對一排木柱發呆。
買書的速度完全落後伊藤左次郎的需求,他一目十行,日讀百冊,從發愣中仰頭,取過侍者每日專為他標注大紅圈的日曆,笑了一聲,喜孜孜地道:“今日正巧是木村不留材教授來上課的日子,不妨去聽聽他教些什麼。”
便伸伸懶腰,聽課去了。
教授紛紛求去,師父輸給徒弟,伊藤左次郎將一幹文武大師折騰得不成人形,尊師重道那一套禮儀不喜用上。
想到此,副舵主從後麵追去,力圖阻止,在他肩頭重重按壓,“別再去踢館了,他可是看在總舵主的麵子上勉強留下來的,你可別再給他難堪。”
在這第二分舵的地盤上,他想做的事,誰能阻止。
不聽勸,就狠狠地打!
曲折綿延的長廊上,副舵主不由分說,從二少主頸後提小貓似地將他往後拖去。
伊藤左次郎動起武來也是個厲害的家夥,狼厲一掃,拂開他的手,脫出牽製,迅速將之點穴,將副舵主製服在地,整肅衣冠後,挑著眉風風火火進了教室。
咿咿呀呀的背誦聲被一道身影打斷,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二少主的出現令眾學子備感壓力,他抱胸不動,硬是杵在門邊安靜了片刻。
以為他此次學會安分守己克己複禮了,眾學子正要額手稱慶時他卻直起身,當庭吐了一口怨氣。
“都說要尊敬師尊,可這麼迂腐的東西有誰能聽得下去,你下來,這堂課換我來教。”
***
禮貌這層麵,伊藤左次郎不跟他人計較,並不等於他人也不與他計較。
既然是劍靈溝通者,必定在江湖上走動時獲得不少秘密。
彼此給對方留個顏麵,也是禮貌應對的一環。
伊藤左次郎飛鴿傳書,發函沈熒,信上寫道:“汝將得解,中原見,等我。”
信鴿剛剛飛出東海,伊藤左次郎卻身遭變故,誤中毒物,幾經尋查,隻能粗略地猜測幾名嫌疑犯,皆是他曾無意得罪的東瀛武士。
那些武士背景雄厚,查不下去,是以這名英年早逝的伊藤左次郎並未能阻止沈熒的下一步。
言語直白也是一種罪,饒人三分無害己身,伊藤左次郎卻道:“呼──,別對我說教,本公子是個連父親都看管不了的人,你就省省口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