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八.謙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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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玲眼前一亮,道:“哥哥是不是打算回師門?”
宋清道:“有這個打算,朝夢山的事情跟夜燃脫不了幹係,師傅或許知道些什麼。”
隻怕夜燃並不是真正的主謀,從他們的描述上看,那兩個半仙並不是同一個人,夜燃隻是撿漏罷了。
楚雲中心頭那股鬱悶勁頓時消失的一幹二淨。
宋清根本就沒打算瞞著他。
“你要帶著我一起?”
宋清道:“不行嗎?”
“行,當然行了。”楚雲中笑道。
幾天後,秋扇坊。
“宋清。”宋婉悠閑地端著茶靠在門邊,“你準備什麼時候回謙風院?”
宋清回過頭,“今天吧。”
宋婉手指輕輕摩挲著杯壁,“白師傅知道這事兒?”
“白玲回去給他捎了信兒,他該是知道了。”
宋婉道:“好吧,其實讓白小姐問問也可以,你這樣回去難免和他們幾個碰上。”
宋婉和宋清朝夕相處十多年,早已如同親人,有些事情宋清還是願意告訴她的。
宋清和師門決裂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幾位同窗,即便有白晚渡護著,暗地裏他也沒少在謙風院吃苦頭。
“不行,要自己去問才稱得上有誠意,依著師傅的性子,若是我不親自去,他是不會告訴我的。”
宋婉端著茶杯一飲而盡,接著歎了口氣,“那也是。”
宋清道:“放心吧,不會有什麼事的。”說罷,宋清邁出門檻,預備收拾收拾回謙風院。
宋婉看著空茶杯,喃喃道:“這下是真要亂了吧?”
“是不是該準備準備幹大事了呢?”
午飯過後,白玲來了秋扇坊。
“白小姐這邊請,坊主在主樓。”小六子走在前麵替白玲引路。
白玲點點頭,“好,謝謝。”
白玲老遠看見宋清,揮手喊道:“哥!這邊!”
幾日不見,白玲已經換了一套衣裳,剛從師門出來,裏麵還穿著謙風院的校服,鵝黃色的緣邊用金線繡上精巧的花邊,裙擺上點綴幾隻栩栩如生的蝴蝶,走起路來格外活潑可愛。
外麵是一件比較樸素的鬥篷,一對紅瑪瑙耳墜隨著白玲的動作在空中晃來晃去。
白玲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宋清麵前,“走吧,等會師傅宵禁就進不去了。”
“好。”宋清頓了頓,“可能得要個兩三天才能回來。”
宋婉道:“去吧去吧,這裏有我呢。”
道過別,楚雲中,宋清等人便一同前往謙風院。
秋扇坊和謙風院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若是步行至少也要走上一個半時辰左右。
不過白玲當然不可能走著去,一個傳送陣就足夠了,前後不到一刻鍾。
宋清走在最前頭,白玲緊跟其後,楚雲中則走在最後。
進謙風院的大門前有一段不算太長的樓梯,剛到樓梯的末尾處,就聽見一個語氣不善的人說道:“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咱們宋清嗎?”
跟著他的幾個人嬉皮笑臉的笑了起來。
“怎麼著,你還有臉回來?”
“白莫舟,你娘沒教過你怎麼好好說話嗎?”白玲飛起一腳對著他的腿狠踹,踹得白莫舟踉蹌了好一下。
“白,白玲?你敢踹我?”白莫舟怒氣衝衝的吼道。
白玲跟著又是一腳,“踹的就是你!怎麼跟你師兄說話呢?教養呢?哦,我知道了,那些什麼禮義廉恥全都學到狗肚子裏頭了,怪不得連話都不會說。”
“白玲你!”
“你還不走?”白玲拳頭都捏緊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眼前這個家夥狠狠揍一頓讓他見識見識不好好說話是個什麼下場。
“切,我們走!”白莫舟自知打不過白玲,隻得吃個啞巴虧,但是氣勢不能輸。
楚雲中看的一愣一愣的,謙風院到底怎麼回事兒,說吵就吵。
“白玲,行了。今天不是來和他們吵架的,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宋清道。
白玲明白的緊,還是正事比較重要,要吵什麼時候都能吵,大不了明天再打。
楚雲中此時明白了個大概,宋清跟這群所謂同窗的關係並不好,這群人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姿態,誰見著都會心生厭惡,也難怪白玲發飆。
接下來的一路上倒是再沒遇到讓人生厭的人事,反倒是看起來比較年幼的弟子見著白玲都會喊一聲白師姐。
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一扇厚重的大門,高度比尋常的門都要高,像是為了防備有人翻牆入內而設計的。
宋清輕叩門環,走出來一個七八歲的書童打扮的人。
“宋師兄,請吧,白長老在裏頭等著了。”
宋清道:“不必再稱呼我為師兄,我早便不是謙風院的弟子了。”
“師兄哪裏的話,如此見外,白長老從不曾……”
“咳。”
“白長老。”小書童惶恐的行了個禮。
來人正是白晚渡,盡管白晚渡已經快要六十歲,但身子骨仍舊硬朗,站的筆直,除了臉上留有風霜的痕跡,看不出多少老態。
白晚渡揮了揮手,示意小書童退下。
小書童行了禮,快步從白晚渡身後走了,顯然是有些懼怕白晚渡。
白晚渡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在兩人臉上掃過,“進來吧。”
院裏打掃的很幹淨,一塵不染,偶爾會有幾個年輕的書童路過,遠遠瞧見白晚渡,甚至特意繞著走,生怕引起他主意。
倒不見宋清怕他,和他的距離最近,楚雲中和白玲則走的慢些,遠遠跟在後麵。
當然了,楚雲中也是為了避嫌,畢竟當年他也曾是謙風院的學生,被認出來又是一件麻煩事。
白玲小聲道:“其實白長老人很好的,你別看他這樣,私下裏一點都不嚴肅。”
穿過長長的回廊,白晚渡停下腳步,背著手回頭對宋清道:“你居然知道回來見見我這個師傅?”
自從宋清離開謙風院到現在,已經快十年過去了,因為那件事,宋清甚至不願意踏進謙風院的門,若不是因為朝夢山的異常,他又怎麼肯回來?
“師傅畢竟是師傅。”
白玲和楚雲中遠遠的停了腳步,“楚公子,我們先溜吧?”
這種時候在這呆著也不合適。
楚雲中點點頭,“好。”
於是,這倆人眨眼就溜得不見人影了。
“走吧,許久未見是該敘敘舊。”
白晚渡繼續往前走,手收在身體兩側,宋清則跟在他身後,誰都沒有說話。
謙風院的一草一木都不曾變過,回廊還是那個回廊,石牆還是那個石牆,似乎在這幾年間變的隻有謙風院的學生,人一多,就熱鬧了幾分。
走到回廊的盡頭,擺著一個楠木製成的棋桌,棋桌用桐油浸泡過,又上了漆,極其耐用,過了這麼多年也不見損壞。
白晚渡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棋罐,“來陪我下一盤如何?”
隻見他把兩個棋罐並排放在桌麵上,分別打開蓋子,“選一種,黑子還是白子?”
宋清思量片刻,正要取白子,白晚渡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可要想好了。”
宋清的手微微一頓。
是黑是白皆取決於他的決定。
但是很快,他仍舊取了白子。
白晚渡對此毫不意外,兩人就這麼悠閑的下起棋來。
起初,兩人都是得心應手的狀態,落子速度基本無差,但是很快,宋清落子的速度越來越慢,每一步都要仔細思忖過再走。
鬢角有汗水滑落,沾濕宋清的發梢。
白晚渡則鎮定自若的多,神色悠閑,毫無壓力,約莫是認定宋清棋藝在他之下,無論如何贏不得他。
另一邊,楚雲中在白玲的帶領下逛起了謙風院。
謙風院不枉為是百年書院,要走一圈還是很累的,同門弟子按照入學的年齡分別被分在了謙風院的四個對應方向上,中間由回廊連接,後麵則是書生住的地方。
再細分,又分直係弟子和外姓弟子,直係弟子在內,外姓弟子在外。
“師傅隻收了哥哥一個親傳弟子,但是哥哥他隻在謙風院呆了不到兩年。”
楚雲中疑惑道:“為什麼?”
白玲搖搖頭,“我不太記得了,那時候我年紀尚小,也就隱約知道一點點。”
她頓了頓,猶豫著開口:“也許是因為大師兄的死……吧。哥哥以前在這裏的時候不受同門待見,沒少受欺負,也就大師兄和師傅願意護著他些,不過後來就……”
“那他……是怎麼死的?”
白玲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師傅不肯告訴我,我也不能去問我哥,若是他再傷心了可如何是好?”
楚雲中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宋清不願意依賴別人怕也和這些人事脫不了幹係。
越是這樣,他便越想把他放在心尖上,再不讓他受什麼委屈。
走了一半,兩人又接著往回走,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些瑣事,過了一個半時辰,兩人又走回了最開始的位置上,遠遠瞧見宋清和白晚渡下棋。
棋局似乎已經進入了最激烈的時候,兩人的落子速度都極慢,卻仍舊沒有分出勝負來。
楚雲中和白玲二人就隔著剛好可以看清又不會太遠的距離圍觀。
作者閑話:
開學之後一堆事兒加上快中考抽不出時間寫,中考之前就盡量,寫完就發,等到放假之後更新速度就會回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