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宋清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你就真不怕人說你閑話？”
    “不怕，我喜歡的是你，又不是他們那張嘴。他們樂意說，我也不能堵著他們的嘴讓他們住口。”
    楚雲中問：“那你呢，你可是覺得我……”楚雲中有些局促不安，既想知道宋清如何看他，又怕聽見宋清的回答。
    宋清搖頭，“沒有。”隨即小聲道，“我若是真的覺得厭煩，還能留到現在嗎……”
    楚雲中是一字不落是聽見了。
    “真的？”
    宋清又覺得楚雲中腦袋上有小耳朵豎起來了。
    “真的。”
    內院本就安靜，兩人又靠的如此之近，宋清簡直能聽見楚雲中的心跳聲。
    他有些不自在的推了推楚雲中，“楚雲中你放開我……”
    楚雲中多半是猜到宋清並不是真的反感，反而不撒手，甚至輕輕蹭了宋清一下。
    “不好。”
    宋清的身子更僵硬了。
    “就一小會兒。”
    宋清的手雖然還抵在原來的位置，卻早就收了力，顯然是默許了楚雲中的所作為為。
    瞧見他這般反應，楚雲中心裏也明白了大半，他反而慶幸自己賭對了，他沒有錯過他人生中的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讓他心動的人。
    “楚雲中。”
    “嗯？”
    “你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比我高那麼多……”
    楚雲中輕笑一聲，“怎麼？嫌我高？”
    “不是……隻是好奇罷了。”
    “嗯……沒準兒是因為我爹比較高，吃的東西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
    楚雲中抬起頭來，看著宋清，“而且，我可以低頭啊。”
    說著，楚雲中還真的低下頭去。
    宋清心底一驚，嗖的一下往後退了幾步，楚雲中的手也根本沒用力，他就直接掙脫了出去。
    “怎麼了？”楚雲中好笑的看著宋清。
    明知故問！
    宋清氣他，轉身就走，不過那泛紅的耳朵可算是把他的想法暴露的一幹二淨。
    楚雲中跟著宋清，“宋清，宋清！你等等我。”
    宋清不理他，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宋清——”
    “做什麼？”
    宋清一轉身，差點跟楚雲中撞個滿懷。
    宋清身子一僵，本能的往後退，誰知道剛好踩在一塊雪上，腳下一滑，往後倒去。
    楚雲中眼疾手快的一拉，“小心。”
    宋清發誓，他這輩子都沒這麼丟臉過，尤其還是在同一個人麵前。
    楚雲中笑道：“這麼緊張做什麼，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
    宋清總覺得楚雲中是話裏有話，又不好直接問，幹脆直接轉移話題，“你喊我做什麼？”
    楚雲中從背後拿出一個小袋子，放到宋清手上，“這個給你。”
    宋清疑惑道：“這是什麼？”
    “糖。”楚雲中眨了眨眼睛，“特意捎給你的，隻有你一個人的份。”
    說不開心，那是假的。
    宋清轉身的那一瞬間，楚雲中聽見他小聲說道：“虧你還記得。”
    這下可要輪到楚雲中偷著笑了，怎麼會不記得？當年的一點一滴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若是真心喜歡，自然是想把對方放在心尖上寵著，哪裏會忘掉這樣顯而易見的細節呢？
    “宋清，你喜歡我嗎？”
    宋清哪裏會回答這種問題，道：“不知道。”
    “你悄悄的告訴我也行。”
    “不知道，你別……問我了。”
    宋清的臉快紅成柿子了，自然不肯告訴他。
    “宋清……”楚雲中扯著宋清的衣角，“要不然我猜，猜的不對你就搖搖頭。”
    楚雲中道：“我猜你……喜歡我。”
    宋清沒有搖頭。
    “！”楚雲中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就是說你……”
    宋清一把把楚雲中的嘴捂上了，“別說。”
    楚雲中輕笑一聲，眼底似有星辰劃過。
    他輕輕的把宋清的手拿開，道：“不說。”
    楚雲中跟著宋清往房間的方向走，剛走到門口，重要的問題來了。
    宋清站在門內，楚雲中在外頭把著門。
    “好宋清，別再讓我睡外頭了。”
    “你……”進來睡就是。
    沒等宋清說完，楚雲中又道：“你看外麵還下著雪，你舍得把我丟到外麵去嗎？”
    邊說著，楚雲中邊可憐兮兮的盯著宋清看，直看的人心軟。
    宋清當然知道楚雲中想聽什麼，糾結了一下，還是歎了聲氣，道：“你進來睡。”
    楚雲中沒聽到他想聽的那三個字，又接著道：“宋清……”
    “停，打住，你再多言就睡院子吧。”
    楚雲中當然不想睡院子裏，比起外麵那天寒地凍，他還是更樂意呆在房間裏。
    楚雲中生怕宋清反悔似的，嗖的一下竄進房間裏，把門關上。
    “我去裏屋睡。”所謂裏屋，其實就是旁邊的一間小屋子，裏麵隻有基本的擺設，楚雲中也曾好奇進去瞧過，裏屋沒有碳火，下雪時格外冷些。
    打那之後，楚雲中就找了個理由換到裏屋睡了，用上點小法術倒也無礙，不過宋清……
    “裏屋多冷，在這裏睡還能暖和些。”
    “沒關係，習慣了也不冷。”宋清下意識就回絕了。
    他想……幹什麼？
    “你是不是……”
    宋清有些心虛，立馬打斷，“沒有。”
    “我都還沒說是什麼。”
    ……
    宋清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他今天怎麼總是這般冒失。
    “我打地鋪就好，別擔心。”
    宋清窘迫的坐在床邊，始終開不了那個口讓楚雲中別睡地上。
    楚雲中鋪好了褥子，毫不在意的往地上一坐，“宋清，我有一事想問問你。”
    “問吧。”
    “你可是患過什麼病？”
    宋清小小的震驚了一下，“……婉娘告訴你的？”
    “嗯，你介不介意讓我看看？我曾經有幸跟著我娘學過一點醫術，興許派的上用場。”
    “楚雲中。”宋清很是認真的看著他，“這病已經跟著我多年，隻怕是治不好了，也不礙事。”
    胡濟世都沒能治得了這病，況且宋清一早就已經放棄治好的念頭了，再費一遍心神也隻怕是徒勞無功。
    楚雲中道：“咳血也算得上不礙事嗎？”
    “……隻要我不用靈力便是。”
    楚雲中往床邊靠了靠，“沒準兒我就恰巧遇到過類似的病呢？試一下，就一下。”
    試一試倒也不礙事，宋清撩起袖子，把手遞給楚雲中。
    楚雲中輕輕的把手指搭在上麵，替宋清診脈。
    楚雲中的臉色是越來越奇怪，從嚴肅逐漸變成了不解。
    這脈象……怎麼那麼像是被人下了咒？而且不像是同一人所為。
    “宋清，你知道自己被人下過咒嗎？”
    下過咒？莫非是那時……
    “什麼咒？”
    “……說不上來，這咒並不是什麼陰邪的招數，反而更像是在壓製你的功力。”
    “壓製……？”
    不對，看來不是那時候的事情。
    “我倒是有個法子，不過可能會……有點難受。”
    “……能解開？”
    楚雲中道：“能，當然能，隻是個小咒語，不過不常見，我兒時曾經見過我娘用，解開倒是容易。”
    那便試試？
    宋清道：“……不然，試一下？”
    “好。”楚雲中嗖的點了一下宋清腰邊的穴位，宋清瞬間就沒了力氣。
    “楚雲中！”
    楚雲中解釋道：“真的會難受的，所以……忍一下。”
    楚雲中沒有再給宋清說話的機會，握住宋清的手腕，往宋清身上輸真氣。
    說的簡單，可苦了宋清，剛開始還好，時間越長，全身各處的不適感就越強，就像是要被人打通了似的。
    那感覺並非是疼痛，反而更類似於酸漲感，不會叫人太難以忍受，當然也不會好受到哪裏去。
    若是沒有楚雲中撐著他，隻怕他早就癱在床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清的腦袋就開始有些昏沉了。
    難受……好難受……
    跟著遍布全身的酸脹感一起來的還有那要命的眩暈感，就好像被迫轉了幾十圈一般。
    一股腥甜的味道反上來，宋清猛的吐了口血。
    楚雲中當即扶住他，解了穴道，“沒事吧？”
    宋清喘了幾口粗氣，擺擺手，“我沒……事。”
    沒想到就是這擺了幾下手，一股氣流順著宋清的手飛出，直接打碎了桌上的茶杯。
    啪，清脆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楚雲中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效果……絕了。
    “宋清你再來一下試試？”
    宋清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一抬頭就看見了桌上碎掉的杯子。
    宋清扶額，跟楚雲中麵麵相覷了好一陣。
    “好。”
    楚雲中提醒道：“輕一點，千萬輕一點。”
    宋清指尖微動。
    啪——
    這下遭殃的就是桌上的另一個杯子了，碎的隻剩渣了。
    目瞪口呆的楚雲中咽了口口水，“這是成功了吧？”
    “……應該。”
    “這也太強了……”
    宋清有些無可奈何，“我就沒怎麼用過，控製不住。”
    楚雲中道：“等等，你不會是風……”
    “噓。”
    楚雲中立馬噤聲。
    宋清道：“這事兒說來話長，除了幾個比較親近的人外，鮮少有人知道我有靈力的事情。”
    楚雲中也緊張了起來，小聲道：“風靈根不是隻是少見嗎，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