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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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光132年,靈域內戰爆發,史稱南平之戰,後平康帝南宮榮繼位,內亂僅持續了兩個月,同年,南宮離入宮為妃。
平康帝繼位第二年,改年號為啟光,啟光初年,梅妃南宮離離誕下一子,賜名策,後被封為太子。
內亂平息後,一些較小的門派元氣大傷,開始互相合並,除謙風院外,樺林容納了衰落的小門派,同時,夜燃作為新興的門派迅速興起,並且大範圍的在靈域內活動。
在過去的十八年裏,夜燃一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興起,到如今在各個門派中列位第二。
與之相反的是,傳承近百年的謙風院開始衰落,雖然仍是數一數二的大門派,連南宮氏都要敬上三分,可勢力大不如前,謙風院的掌門以及弟子都很少會在明麵上出現了。
而樺林呢,秉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當然理念,倒是也沒有太大的動作。
當然,一些小門派也都各自站了隊伍。
隻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個門派雖然看起來和平,實際上暗地裏動手腳的人絕不會少。
“這麼看來,靈域的形勢還真是算不上和緩。”楚雲中沉思了一會,淡淡的開口道。
宋清道:“確實,不過最多也就是暗地裏給對方使點絆子罷了。”
楚雲中:“……所以夜燃為什麼要針對秋扇坊?總不是因為看你們不順眼吧?”
宋婉輕笑一聲,“當然不是,夜燃身為新興的門派,最缺的是什麼?銀子。這麼說吧,秋扇坊半年的淨收入,最少也有五千兩銀。”
五千兩,足夠一個普通的家庭富足的生活一輩子了。
也難怪,若能把這樣一個聚寶盆收入手中,那真可謂是一樁美事。
“但是我們坊主拒絕了。”宋婉笑眯眯地說。
楚雲中:“為什麼?”
“坊主的心思,我們又怎麼會知道呢。”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知道,你問幾次我都不知道。
“……”
這個趙子默當真這麼小心眼兒?恐怕這其中還有別的內情吧?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過了清晨這一段時候,坊裏也開始有往來的客人了。
楚雲中站在二樓向下看,台上依舊歌舞升平,往來的人大約都抱著旖旎的心思,或坐或站,絡繹不絕。
台上的人唱著的是風月,房裏的人彈的是婉轉的小曲兒。
楚雲中不由得想起昨日台上的宋清。
台上的宋清和台下的宋清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若真要說,宋清當真是無愧於清這個名字。
一襲白衣,不染煙塵。
這樣的一個人,大概無論如何也不能和青樓畫上號吧。偏偏他站在台上時,又完全不一樣。
無論恰到好處的動作,隨著暖黃的燈光搖曳的衣擺,還是他眼裏無意流露出的感情,無一不讓人沉浸於這場表演裏難以自拔。
“難怪他們會認不出你。”楚雲中喃喃了一句。
順著樓梯走下去,繞過大廳,順著長長的走廊走上一陣,在拐個彎兒,就到了內院。
楚雲中走到宋清房門前,輕輕敲了幾下。
“宋清,我能進來嗎?”
哢噠,門開了。
宋清:“有事嗎?”
楚雲中一把抓住門,笑眯眯的說:“沒事就不可以來找你嗎?”
“……可以,進來吧。”
楚雲中鬆開手,跟著宋清進了屋。
宋清回到椅子上,麵前放著之前那封莫名其妙的信,和一張寫了字的紙,紙上寫著:清,因,戲,戌。戌字還被宋清特意圈了出來。
“這是什麼預告嗎?”楚雲中很是自然的坐到了宋清旁邊。
宋清往旁邊挪了一下。
“有可能。”
楚雲中:“嗯……如果是我要做點什麼的話,那一定會在盛元節當天趁亂做。這樣一來即使要追查也很難找到人。”
“的確,盛元節是個動手的好機會,不過首先要知道他們是衝著什麼來的。”宋清頓了頓,伸手在清字上圈了一下“也許是衝著我來的。”
楚雲中沉默了一會兒,有些擔心的說:“還是要早些準備,以防萬一。”
“嗯。”
“對了,坊裏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總不能白住吧。”楚雲中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搭在桌子上。
宋清打量了一下楚雲中,“這個還是要問問婉娘。”
“哦?為什麼?”
“我說了不算。”
“當真不算?”
宋清和楚雲中對視了幾秒,道:“這還能有假?”
楚雲中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眼裏滿含著笑意。
“那好吧。”
宋清隻覺得這人大約已經把他的小伎倆一眼看穿,隻不過兩人都沒有戳穿罷了。“唉——”楚雲中長歎了一口氣。
宋清有些疑惑:“怎麼了?”
“沒有,我隻是在想,宋公子一曲好生悅耳,可惜這曲子是千金難求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聽得到咯。”
“……也不是,我一般隻在盛元節前的慶典和盛元節當天上台。”
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兩個人都是一愣,接著幾乎同時開口。
“那個戲字!”
楚雲中:“你什麼時候上台?”
宋清:“接近戌時。”
楚雲中從座位上站起來,“那你和他們有沒有過節之類?”
宋清有些無奈,“如果”藍袍”和夜燃是一夥的,那自然是有,而且還不小。”
楚雲中:“那他們八成是衝著你來的。”楚雲中歎了口氣,“你打算怎麼辦?”
宋清一手撐著頭,一手在桌子上輕敲了幾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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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秋扇坊主樓。
“婉姐,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坊內的人都散了。”
宋婉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的喝著茶,“好,他們倆人呢?”
“還在內院,一會就來。”小六子猶豫了一下,“婉姐,我有一事不明。”
“什麼事,說。”
“楚雲中這個人真的可信麼?”
“他看人什麼時候不準過?”宋婉嘴角微微一揚,“他信得過,那我也信得過。”
小六子應了一聲,“也是。”
哢噠,門鎖扣上的聲音打破了坊裏的寂靜。
宋婉不慌不忙的放下茶杯,“有結果了嗎?”
宋清:“兩天後,戌時。”
宋婉用纖細的手指輕輕挑開桌上木匣的鎖扣,裏麵放著一盒香粉。宋婉把香粉放進香爐中,點燃,沒一會兒,若有若無的香氣就彌漫了整個屋子。
宋婉道:“盛元節當天的話,我們的勝算是七成左右。”宋婉轉過頭,“小六子,內閣的姑娘們都通知到了嗎?”
“通知了,主樓,內院和小廚房安排了人手,就等他們動手了。”
宋清突然的來了一句:“內閣的牌子都在嗎?”
小六子:“都在,前天剛查過。”
宋清:“等盛元節一早,再查一遍所有的人是不是都在。”
“是。”
楚雲中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道:“靈域大多數人都是靈族嗎?”
所謂靈族,就是生來就有強大靈力的人類,有天賦者若是多加練習,實力不可小覷。
宋婉眯了下眼睛,“楚公子以為呢?”
楚雲中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一直以為靈族的本體是奇形怪狀的樣子來著。”
宋婉差點沒把一口茶水噴出來,“奇形怪狀的靈體應該是妖或者魔一類的族群吧。”
看來中原人對靈族的誤解可真不是一星半點,簡直就是把他們妖魔化了。
“不如這樣說,楚公子可覺得我奇形怪狀?”
“未曾,婉姑娘與尋常女子看起來並無差異。”
宋婉手心向上,在她的手心上蹭的一下升起一團火焰。
“現在呢?”
靈力還能這麼玩兒嗎?縱然楚雲中是個見多識廣的主兒,也免不了吃驚,倘若不特意表現出來,隻從外表上看,根本不可能分清凡人和靈族。
說到底,靈族和人唯一的區別就在於靈族有靈力。
“沒想到婉姑娘居然……有如此才能,還是說靈族都是如此?”
“不,這話就不對了,靈族也分上等和下等的,常見的靈根無非金木水火土五種,特殊一點的再有風靈根,還有一些靈族生來就沒有或者隻有很微弱的靈力,往往隻能做些普通和下等的活計謀生。”
宋婉抿了一口茶水,接著道:“風靈根少見的原因大概都是因為風靈根的孩子生下來就體弱,極易夭折,若是能活下來,多數都會有不小的作為,所以這些孩子一旦被發現,要麼被收進門派中學習,要麼,就是被賣進黑市。”
可想而知,那些被賣進黑市的孩子必然是遭遇了慘無人道的折磨後慘死或者一生為奴為婢,永不能翻身。
楚雲中的心情沉重了起來,道:“沒有人管這些事情嗎?”
宋婉近乎自嘲的笑了笑,“誰會願意趟這攤渾水呢?即便有人願意管,救得了一個,救不了所有。”
“救一個也是救。”宋清淡淡的說。
“確實,不過說到底,一日不把他們連根拔起,靈域就一日不得安寧。”
這些人會和中原的失蹤案有關麼?楚雲中心想。
可這畢竟都隻是猜測,如果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根本說不通這兩者直接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