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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一會兒白岩端了一盆清水進來，放到祁艾軍的腦袋下，“他說我什麼壞話了吧？你看他，剛才碰著了他都不敢看我，肯定背著我跟你說我壞話了。”
    祁重新把腦袋咂進盆裏，“你這孩子，他能說你什麼壞話？你又沒招他沒惹他的。去，吃塊兒西瓜涼快涼快，我讓老孫做幾道涼菜來，一會兒咱們吃飯。”
    白岩噘著嘴不吱聲，幹瞅著祁艾軍。
    沒一會兒祁艾軍總算把自己收拾幹淨了，甩著濕頭發，直起腰來，看著白岩，“去把叔兒那件白色的T恤拿來，在那個櫃子裏呢。”
    於是白岩就去拿了來，麵對麵揚著胳膊幫祁艾軍把T恤套上了。等到祁艾軍把腦袋從領口穿出來，白岩就伸手幫著祁把頭發扒拉扒拉，然後瞅著祁，“這才看出原地兒來。”
    一句說得祁艾軍笑了，沒忍住，伸手圈了圈白岩的腰，然後立刻鬆開，“你小子。你是不是又長個子了？瞅瞅，都到叔兒眼睛了。”說著，還比了比。
    結果白岩就往祁艾軍的懷裏湊了湊，幾乎就快貼著祁了，嘟著嘴道，“早晚比你高。”
    祁就有些抗不住，手略略阻著白岩，“比叔兒高好。叔兒把啤酒拔涼水裏了，一會兒你陪叔兒喝點兒，我喝一瓶，你喝一杯。”
    結果這一阻白岩又不高興了，抬雙臂就硬放到祁的肩上，一合攏就把祁的脖子圈了起來，“你不是讓我學好嗎？這會兒又讓我喝酒。”
    “沒事兒，啤酒喝點兒怕什麼。”祁說著強行把白岩的雙臂從自己的肩上摘下去，“過來吃西瓜，我正渴著呢。”
    外麵的薛然就潛在北麵的窗下的，屋裏的人，雙方的對白，他都是聽得到看得到的。
    第二天一早祁艾軍親自給白岩送了兩個豬頭二十隻豬腳來，葉姥兒正拿水灑院子。
    “小岩呢？”
    “昨晚看電視看晚了，還睡呢。”
    “放冰箱吧。吃完我再送來，要多少有多少，我那裏也沒別的。”
    “小岩愛吃醬豬腳，這基本上一天一隻沒斷過。你去看看他吧，我放冰箱裏去。”
    南窗開著，西南角的木床上，白岩麵向裏趴著，光著膀子，隻穿了一條黑色的內褲，兩條腿一條折著一條伸長了，還在很均勻地呼吸。
    白岩明顯還沒有長成，身材還是少年般的細弱，沒有緊繃繃的肌肉，身體的曲線也還沒有勾勒得很好，大概看上去隻是細細的一個長條兒，白皙，纖長，柔軟……
    都不知看了多久，葉姥在祁艾軍的側身後道，“叫醒他吧，這都八點多了，得吃飯了。”
    祁艾軍忙回了回神，“你叫他吧，我得走了，豬場還有事。”說完轉身就出來了。
    回到豬場，薛然剛看完飼料卸下來入庫，拿了瓶冰鎮的汽水遞給祁艾軍，“今年旱了，上秋的時候玉米肯定得漲，剛才老黃還說呢，三成都算少的。”
    祁咕嘟了兩口汽水，“沒事兒，一年，咱們就算賠也賠得起。”
    薛然就看著祁有些走神的樣子，略停了停問，“看著小岩了？”
    “看著了，躺床上呼呼睡懶覺呢，沒叫他。”祁語氣很隨便地道，然後轉身就走了。
    結果下午白岩就頂著大日頭來了。
    “你早上來我家怎麼不叫我？”白岩對祁艾軍嗔怨道。
    祁艾軍把冰棍遞到白岩手裏，“看你睡那麼香就沒叫你，就送點兒東西，又沒別的什麼事兒。快吃吧，涼快涼快，瞅你非得趕這會我來，等太陽落一落嘛。”
    白岩就大口吃著冰棍，瞅著也吃冰棍的祁艾軍。這會兒祁穿著一件破得露了肉的白背心，上麵還有不少已經洗不下去的汙漬。
    忽然白岩就拿根兒手指透過一個破洞撓祁的肉，“沒有好衣服穿了嗎？人家女的露著要男人看，你也露著，要幹啥？”
    祁艾軍就扒拉白岩的手，“你這孩子，天天不看正經書，學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再說這些話小心我告訴你爸去，小心他收拾你。”
    白岩就細細地哼道，“告訴去唄，到時我就說是你教我的。”
    一聽這話祁艾軍就真有些生氣了，又有些急，瞅著白岩，“你再說一遍。”
    看著祁艾軍認真生氣的樣子白岩就嘀咕了一句，“連玩笑都開不起了，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