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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這時候薛然從窗下過去了，正巧落在了白岩的眼睛裏，嘴上就道，“跟個特務似的，我一來他就盯著我，真夠討厭的！”
    祁艾軍就明知故問地道，“你說誰呢？”
    白岩就哼了聲，“我說誰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祁說著低頭大口咬著冰棍，樣子有些不好看了。
    這裏白岩瞅著祁艾軍的樣子冷笑連連，“你跟他天天鬼鬼祟祟的，看哪天讓我抓著，到時看你怎麼跟我說！”
    祁艾軍把這一句聽得字字清楚，就瞪著眼兒大聲叫道，“你胡說什麼!”
    結果這一嚷可不好了，白岩怔怔地看著祁艾軍，沒一會兒眼圈兒就紅了，然後用更高的聲音喊了一句，“我怎麼胡說了！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什麼也不知道呀！我都聽見有人說你們啦！你還不承認！”
    這回祁艾軍真的急了，“你個孩子知道啥！你給我住嘴！”說著真的急得上來捂白岩的嘴，“你個小孩子牙兒子家家的不許胡說八道聽著沒！”
    可這嘴不是太好捂的。白岩手裏的冰棍也扔了，用力拍打祁艾軍捂自己嘴的手，“就說就說！你們把事兒幹出來了還不讓說咋地……你就是護著他……”
    白岩也是有一定體量的孩子了，把他弄住祁艾軍竟真有些力不從心了。實在要鎮壓不住了，祁艾軍忽然低聲叫道，“你要是再這樣胡鬧以後就別來了！”
    大約幾秒鍾後，隻聽白岩大叫一聲，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出了豬場，騎來的祁艾軍給他買的自行車也不要了。
    見白岩跑了，薛然才試試探探地進來，一看祁艾軍的臉兒都青了，坐在一張破床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薛然也不敢就勸，拿了一把破芭蕉扇，過來站在祁的身邊給他輕輕扇著，又觀察著祁的臉上。祁忽然低頭抹了把眼睛，“氣死我了，這孩子……”
    祁艾軍會哭，真是東北發一回大水的概率。
    這天中午吃完飯祁艾軍也不睡覺，硬抓了三個人來打百分，卻明顯不在狀態，連倆王四個二下沒下來都沒記住，氣得跟他一夥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叫田家的工人不跟他一夥了，扔了牌要走，祁忙自我反省，道歉認錯。
    好不容易盼著薛然回來了，祁艾軍忙把牌遞給人接自己，迎了出來。
    “這咋才回來呀？”
    兩人就站在蔭涼裏，薛然道，“十點多了才出來的榜！小岩考了543分，全校排第二十七名！”說著往褲兜裏掏，“亂七八糟的全是人，我強找著了他的班主任問，雖然分數錢還沒下來，可說小岩是妥妥的一高中了，排到前一百的穩走一高中，剩的還有十幾二十個能走指標到校，我也不知道啥叫指標到校，跟小岩又沒什麼關係，就沒問。”說著把手裏的紙掏出來遞給祁艾軍，“這是我在榜上抄下來的小岩的各科分數，你看看吧。”
    祁艾軍強壓著內心的高興，嘴上淡淡地道，“這小子還真行，是塊念書的料。”
    此時白岩的家裏白羽生正和顏悅色地陪著兒子吃午飯，鼓勵他上了高中以後要好好學習，三年後一定要考上大本。又說以後自己每個月給他五十塊錢生活費，加上他媽給的一百塊就可以很充裕了。
    眼見著白羽生騎著自行車走了，祁艾軍對著自己的兒子就又是頓咂故，“快點兒，給爸再說一遍，見著小岩哥哥你怎麼說？”
    祁揚抽著鼻涕，又啃了一口手裏的大肥豬腳，口齒還不是很清楚地道，“小岩哥哥咱們晚上一起吃飯吧，吃好吃的。”
    祁艾軍搭詞兒道，“去哪兒吃啊？”
    於是祁揚就道，“去哪兒吃啊？”
    祁艾軍一掃兒子的頭，“你個笨小子！是他問你”上哪兒吃啊”！你就說”去街裏吃”！記住沒！來，重說一遍，”去哪兒吃啊”？”
    祁揚就瞅著父親，“我想吃冰激淩。”
    這裏祁艾軍恨得咬牙，“就知道吃！走！”
    真是硬趕鴨子上架，祁艾軍生把兒子拎到白岩的家門口，“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