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屋裏聊著天，大約過了一個鍾頭，姥姥才從鄰居家回來，手裏還端著一個小盆兒。後麵跟著一個人，手裏提著一條魚，一塊肉和幾把青菜。
    “姥姥，我來吧。”莫浩波迎上去，接過老人手裏的盆兒，裏麵是剁好了的雞塊。
    “噢噢。”姥姥將手裏的盆遞給他，又指了指後麵跟著的男人，“這是俺西天子，你得管（gan）他叫叔。”
    “叔，麻煩您了。”莫浩波從善如流地喊了一聲。
    “唉，這有什麼麻煩，東西又不多，也不沉。”男人說著將手裏的東西都放到了屋裏一角。站起身來，“那我先走了。”
    “走什麼哈，留下來一塊吃飯。”姥姥挽留到。
    “不用不用，家裏飯都辦好了，您（nen）家有客（kei），也趕緊辦飯吃吧。”男人說著徑直走了出去。
    “叔慢走，有時間過來坐。”莫浩波跟在後麵喊著。
    “好好，你趕緊辦飯吧。”男人衝他拍了拍手，示意他回去。
    莫浩波回到屋裏就開始和姥姥一起摘菜洗菜，將菜都切好之後，姥姥指揮莫浩波將角落裏的一個鐵鍋涮幹淨，架在一個三個腳，看著應該是灶台的東西上麵。姥姥又拿出打火機抽了一把幹草點燃，從下麵的一個口填進去，再塞些樹枝之類的東西，火便燒了起來。之後，就是姥姥坐在灶前燒火，莫浩波在一旁炒菜。
    “浩波哥，這是什麼？”這個東西吳晗是真的沒見過，一看見，便趕著湊了過來。
    “沒見過吧？這個叫做鍋腔，是用黃泥混著麥子殼熟好之後塑形出來的。純手工打造，成本為零，考驗的是手藝。不過現在也有鐵製的成品，但是姥姥還是喜歡用黃泥自己塑。”莫浩波一邊往鍋裏下菜一邊給他解釋。
    “哇，好有趣。”吳晗圍著黃泥鍋腔左三圈，右三圈，還掏出手機拍了半天。
    一個豆芽炒雞，一個燉魚，一個辣椒炒雞蛋，一個蒜苗炒肉片，一個炸花生米，一個炒土豆片兒。另外又燜了一鍋米飯。這就是莫浩波他們回到老家的第一頓飯。
    “來，多（e）吃，多（e）吃，別（bai）做假哈。”姥姥招呼著吳晗上桌吃飯。
    “哇，好好吃。感覺比大飯店裏的要好吃。好奇怪，明明隻是普通的東西，而且做的時候也沒放什麼特別的調料，可是味道就是比我們之前吃過的那些飯菜都要香很多。似乎多了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總之很好吃。”吳晗剛開始還有些拘謹，但是在吃了第一口之後，就感覺停不住了。
    “你知道多出來的是什麼味道嗎？”莫浩波邊吃邊問。
    吳晗搖搖頭。
    “這就叫人間煙火的味道。”
    吳晗：“。。。。。。”
    “我沒說著玩兒，這真是人間煙火的味道。”莫浩波指了指院子裏的那個黃泥鍋腔。“就是要有煙有火做出來的飯才會香。雖然燒柴火很麻煩，而且燒過的草木灰還會到處亂飛，落的身上哪哪都是，一天下來身上就是厚厚的一層。一頓飯下來可以說是煙熏火燎。但是做出來的飯菜就是比煤氣灶電磁爐做的好吃。現在的很多城市都因為霧霾越來越嚴重而禁止使用柴火和煤碳。包括農村因為方便的緣故，也有越來越多的人家使用煤氣灶和電磁爐。這樣做雖然方便衛生，但是味道上終究棋差一招。因為這個味道光靠廚藝是彌補不了的，即使是最頂級的大廚，哪怕他能調出人間百味，但是這人間煙火的味道，他卻是不可能調出來的。”
    “行了行了吃你的飯，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姥姥在一旁不滿莫浩波手舞足蹈的長篇大論。“您（nen）多（e）吃，吃完了我明天再讓人幫忙去買。”
    “姥姥，其實雞鴨魚肉不著急。我更想吃魯山大煎餅，要是手工的就更好了。”莫浩波湊到姥姥麵前。
    “烙（luo）煎餅啊。那我明天陶麥（mei），磨糊子還得找人幫忙，烙（luo）也得找人幫忙。我這個年紀大了，眼神不行了，手上也沒準頭。我一般要吃就上街去買點。手工煎餅現在農村人都烙的少了。”姥姥絮絮叨叨的，但始終也沒說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