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7、隻有我們兩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85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沈翔睫毛輕顫,深邃的眸子裏含著痛色。
他咬咬顫抖的嘴唇:“小白,你是這麼看我的?”
司慕白垂著眸,沒吭聲。
他見不得沈翔受傷的臉,更見不得沈翔受傷的心。
那是他曾經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就算拚了性命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可他做的都是人事麼?
莫待無花空折枝。
翔哥啊翔哥,我用心頭血澆灌的花都謝了,你現在來說:“你能再幫我開一朵麼?”
可我還去哪裏找那麼多心頭血呢?
司慕白再度抬起頭,看著沈翔受傷的眸子,輕聲道:“是。”
霎時,沈翔身墜冰窟,全身舒張的肌肉頓時卸了力,隻有骨骼勉強著撐起他全身的支離破碎。
“反正你現在需要養傷,你哪也去不了,隻能在我眼皮底下呆著。”
“嘭——”的一聲,沈翔帶上了門,隔絕了慕白和一室的傷心。
他皺著眉點了一煙,尼古丁在他肺裏停留了良久。
強大的肺活量成了煙草製造多巴胺的幫凶,沈翔飲鴆止渴,無論是對煙草,還是對慕白。
他不是不知道萬劫不複,可他不知道如何才能不萬劫不複。
如果小白願意跟他在一起他甚至願意付出他最珍貴的東西,音樂天賦或者彈琴的手指。
在小白麵前,那些曾經追求的都變得不堪一擊。無論是路路還是造夢,無論是FMB還是金唱片。
可小白不願。
自己在小白心裏成了毒蛇猛獸,讓他避之不及。
看著左手上的鑽戒,他曾經承諾這個位置一直都會留給小白。
迷路的夜裏,我牽著你走,我會帶你走過你一次一次的懼怕和沒有安全感。
你說過我是你的安全感不是麼?
怎麼現在都變了呢?
我到底怎樣你才能重新愛我,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行麼?
香煙一顆接著一顆,窗外的冷氣隔絕了空氣的流動。水晶煙灰缸栽了密密麻麻的煙頭,茶幾上開著昨夜沒有喝完的酒。
正如蘇慕白逝世的那天。
……
方景住的病房來了一個陌生的女人,30歲左右,一米七多的身材依舊穿著恨天高。
無論是紅唇還是看似隨意卻一絲不苟的發絲,都襯出了她強大的氣場。
方景看她目空一切的模樣,想都不用想便知道這人跟誰有關係。
還能有誰?
“你好,我是沈娟,我替沈翔來替你道歉。”
方景嗤笑,果然是一家人,連道歉都這麼理直氣壯。
他接過來戴倫切好的果盤,一個不大的小盤子分別裝著草莓,蘋果,香梨和火龍果。
每一塊都是一口的大小,取了每種水果最甜的部分,上麵插著小叉子。
“道歉?先把人還我。”
旁邊的戴倫抿了抿嘴,看著方景把火龍果的紅色汁液吃得滿嘴,抽了張紙巾細細的擦拭。
“你別這樣,我還沒癱呢。”方景拿過紙巾轉身跟戴倫說,“況且,你這個大個子杵在這裏幹這個,特別違和。”
沈娟目光焦灼的看向方景和戴倫兩個人,她不傻,看得出戴倫眼裏明晃晃的愛意。
她自顧自的坐下,依舊優雅:“我看你這不是有人陪麼?跟我弟弟爭什麼搶什麼?”
“那你可錯了,爭搶的正歡的可不是我,是你那弟弟。”
“你讓一步,不就開闊天空?”
“不用我讓一步,你從我這病房出去我就能海闊天空。”
沈娟輕笑,她可不會跟一個小他10歲的弟弟一般見識,呈口舌之快有什麼用,他們沈家的作風是不要說,隻管做。
她倒是不讚成翔翔動不動搶人的想法,不能得到人家的心就動粗,這跟得不到客戶訂單就跟人家打架有什麼區別。
沒腦子。
“小弟弟,姐姐是來看過你了,如果我媽媽問的話,記得告訴她我來過。”
沈娟放下了貴重的保養品和水果,踩著他的恨天高推門而出。
沒等她出門,背後傳來方景的一聲:“阿姨慢走!”
沈娟後背一僵,頭也不回的出了病房。
戴倫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隻是一個勁的給方景喂水喂水果。
“我一直吃一直喝,一會想去廁所怎麼辦?”
“我可以幫……”
“嘚嘚,我用不著你幫,你怎麼還不回家。”
戴倫發達的大背肌聳了聳,滿不在意的說:“他們把我趕了出來。”
“別跟我耍你的小心眼,還有把你那小眼神收一收,看得我可真難受。”
每次方景趕戴倫回家,戴倫便泫然欲泣,通紅的小嘴唇向上一撅,大眼睛水光瑩亮,讓人充滿了保護欲,好像方景做了什麼禽獸的事。
方景這些天一直都能接到戴倫的電話和短信,但是害怕慕白誤會,他把戴倫設置了單獨靜音。
本想直接刪了這貨,可畢竟是一同作戰過的盟友,還拿了金牌。
他對自己的爹還那麼崇拜,總覺得刪了有點不太地道。
方景受傷之後,躺在醫院這小戴倫便打了電話來,說自己離家出走了求收留。
於是,這個大型黃毛洋娃娃,便天天黏在了方景的病房。
……
傍晚,沈翔端著醫生配的營養餐進了司慕白的屋子。
“你先吃,一會有醫師來給你做按摩。”
司慕白撇過頭,不看沈翔。
“小白,你跟我鬧情緒可以,不能餓著你自己。”
司慕白依舊沒有回應沈翔,沈翔撐起了床桌,把飯菜放在其上。
須臾,司慕白開口,聲音略帶沙啞:“你給我把窗簾打開。”
他想看看沈翔把關在哪裏。
“嘩啦”一聲,沈翔扯開了窗簾,外麵的皚皚白雪即使在漆黑的夜裏也亮若銀沙。
司慕白眼睛頓時瞪大,他看得出這裏已經是不是加州,加州沒有這麼厚的雪。
他忽然想到昏迷前的那句話:你不是喜歡看雪麼?我帶你看個夠。
倏地回頭看向沈翔:“這是哪裏?”
沈翔看著窗外的白雪皚皚,聲音似乎帶了一絲安慰:“一個誰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隻有我們兩個人。”
窗外沒有下雪,隻有一個個積雪凝成的蘑菇,遠處……很遠的遠處才能看見一戶戶小屋。
幽幽的燈光在雪地裏晦暗不明,幾乎像是海市蜃樓,司慕白甚至以為那是他的錯覺。
大雪,沒有手機,沒有馬路,交通工具,就連人家都遠的出奇。
沈翔篤定他逃不出去。
“你瘋了!你把我帶到這狗屁地方!你個瘋子!”
司慕白不顧疼痛的張牙舞爪,每一下都砸到了沈翔身上。
甚至有幾下砸到了沈翔臉上,牽扯到他還沒有好的傷口。
沈翔皺著眉,倒不是疼,他怕司慕白傷著了自己。
他頓時握住司慕白的雙手,鉗製著司慕白的動作。
“別動,你傷還沒好!”
“你趁我受傷居然軟禁我!”
“我沒有軟禁你!”沈翔大聲喊道,聲音蓋過了衝動的司慕白。
慕白頓時停住了動作,眼裏都是恨意。
沈翔脆弱的低下頭,眼裏洇著水汽。
“我隻是……我隻是想讓你陪陪我。”
他的分貝忽然降了下來,窗外不知何時開始落了雪。
慕白看著他的憔悴,這一年來,沈翔真的瘦了很多。
隻聽見沈翔用最溫柔的語氣,卑微的祈求:“就我們兩個。”
“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