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回話
    他今後也會如他所說一樣，隻要他對自己忠誠，他必會真心待他。他不隻會讓他吃飽飯，長胖起來，有一份好薪水，能安定下來。要是他願意，他還要給他找個媳婦！
    “唉，我自己找不到想共渡一生的那個人，不能擔誤別人的姻緣。小貴子有趙嬸子操心，這個沒有家長的，自然就該主家幫忙了。”
    薄心明像個老父親一樣搖搖頭，背著手，回到屋裏去了。
    他的屋裏是有擺著一張大書桌的，他平時不用它，要不是剛剛趙五在，他也不會裝個樣子的在這邊看什麼遊記雜書的，他更想睡個午覺。
    薄心明倒底睡沒睡沒人知道，等趙五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依然是那個人坐在書桌後看書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從沒挪過窩似的。
    “明心書生？”
    趙五小心的叫他，他也不知道薄心明注意到他回來了沒，看他一直低著頭在看著什麼，他想了想還是出聲了。
    薄心明這時候倒是真在看書，他都沒反應過來他家裏又多了個人，聽到聲音都隻是下意識的應了聲。
    “嗯？”
    趙五本就有點忐忑，看他這樣也就沒有再出聲，而是打算退出裏屋。
    心裏想著人家果然是在認真看書，他不應該來打擾的。
    薄心明沒有得到應有回應，這才抽空瞟了門口一眼，正發現一個人影在往外走。
    “等等，你怎麼走了？”
    他在這個時候其實都還沒反應過來這是誰，所以聲音帶著些平板。等他放下手上的東西抬頭仔細看時才發現是趙五。
    “啊，是小五回來了，抱歉，我在看些東西，沒發現你回來了。”
    他連忙站了起來，邊收拾東西邊說話，聲音裏有些歉意。
    趙五轉過頭就看到他這樣，一時也不知道他是該把跨出房門的腳收回來說句沒事兒，還是直接出去，讓他們倆去外屋說話。
    沒等他糾結完，薄心明已經走了過來，臉上掛著點不好意思。他看他停在門口等著，臉上這才帶上些笑意。
    “怎麼樣，縣城的東西好吃吧，我和趙貴前兩天才吃過，現在還記得一點那味道。”
    “……”
    趙五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有些發愣。
    這樣擋在門口不動，他自然會被正好走過來的薄心明從後拍了一巴掌在背上。
    “怎麼又不說話，是沒有去吃嗎？”
    薄心明拍了人家一下後，根本沒停下，跨過門坎之後就去桌邊連倒了兩杯水。他自己喝了一杯，另一杯拿起來向趙五揚了揚。
    “要喝不？”
    趙五直到看到他喝完水，才反應過來他在問話，臉上有些發紅。腳下慢吞吞地走過去，小心地接下了那杯水。
    “啊，吃了，我吃了，很好吃。在茶樓裏喝茶會有點心，我帶回來了點，就放在桌子上。”
    他也沒多動作，把水杯喝幹後就著拿杯子的手，指了指薄心明現在正靠著的桌子一角。
    薄心明這才看到，那裏是有一個油紙小包。他麵露微訝，沒想到他會願意帶東西回來。
    “是給我吃的嗎？”
    他回頭看他，手上卻是已經不客氣的去拿那個小包了。
    趙五又有點不好意思了，這就低下了頭，輕輕嗯了一聲。
    “謝謝小五。”
    薄心明打開小包，看裏頭是幾種不同的糕點，有得多一些，有得隻有一塊，心裏更開心了。覺得小孩子還算有良心，知道孝敬長輩。
    他沒有假客氣，真選了一塊小點心吃了一口，這才轉頭又看向趙五。
    “怎麼樣，在那邊聽到些什麼消息了？”
    吃著東西，他也不想再走動，就隻招了招手，讓趙五過來，坐到桌邊來說話。
    趙五見他問到正事了，也就不再扭捏，就著他的示意，從容的坐下了。
    “我聽到了很多東西，也不知道你想知道什麼，所以，你要我全說一遍嗎？”
    他仰著頭看他，睜著大眼睛想要一個具體指示。
    薄心明低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了一句。
    “先講些中京的吧，要是沒有，你就先講你聽到最多的話題。”
    趙五被他看得有些臉紅，也知道自己說了一句廢話，薄心明不太喜歡。他不敢再拖延，隻得一五一十的回話。
    “嗯，我聽到了中京的消息的，有幾個。第一個是件大事，不隻一個地方再說，我在幾個地方都聽到了。”
    他頓了頓，悄悄瞅了薄心明一眼，見他沒有什麼反應才繼續說下去。
    “他們都在說，說剛剛登基的這個皇帝發瘋了，不隻一登基就要遣散後宮，而且連太子妃也不要了，要把她的身份改成公主。他們說，這不是把自己的女人變成了妹子嗎？他也不怕什麼什麼大官兒說他。”
    趙五可不認識什麼大官，說到相關官職時就隻能迷茫的省略了。
    薄心明也隻點了點頭，並不打斷他的話題。
    “嗯，再來，他們就說得更激動了，說那皇帝不隻要把自己的女人變妹妹，還要把那女人的哥哥變成自己的妻子，也就是皇後。那可是個男人啊，他是真瘋了什麼的。他們一直在說那個男人的事情，好像說是什麼猴府，鴨府的長公子，可是了不得了。”
    趙五講到這兒，看薄心明突然轉過了頭，不再看他，有些奇怪，就停了下來。想著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正要出聲訊問一下。
    薄心明就又轉回來，一臉嚴肅的出聲。
    “……不是什麼鴨府，侯府的，就是侯府！”
    他說完這說像是覺得自己太強硬了，又幹咳了聲，低下頭去，更不看他了，隻擺擺手讓他接下去。
    “……”
    趙五看了他半天都沒見他再抬頭，想了想，有些遲疑的說話。
    “那個，我聽到的還有一些，是關於那個，那個侯府公子的，你要聽嗎？”
    薄心明本就低著頭，不想讓趙五看到他現在不自然的表情，聽他這樣說，連頭都沒抬，就隻是點點頭。
    趙五見他還這樣，心裏很疑惑，不過卻更加想多記起些那個公子的信息了。
    “他們說那個公子原本就是新皇帝做太子時的手下，聽說從小就認識，感情很好。不過那也不能就這麼毀了人家啊，那不是白白斷送了他的仕途了嗎。還有人說，那個公子早就已經成親了，孩子都有十五歲了，皇帝這樣做，可讓他的妻兒怎麼辦啊。”
    趙五說到這兒，他自己都皺了眉頭，下麵的話，聲音都變小了。
    “還有個茶樓，在那茶樓裏邊，有人說皇帝還說過要立那個十五歲的孩子為太子的話，說那孩子就是他的。那個茶樓裏的人說到這兒大多都是嘲笑的，說這皇帝不隻瘋，還傻，要不然怎麼會這樣認為。他是覺得他那個男手下會生孩子，還是他甘願帶這麼個綠帽子，就因為他多年無嗣？”
    趙五大概不了解什麼叫無嗣，眉頭皺得更緊了，想去看看薄心明，讓他為自己解答。
    薄心明卻在聽到這裏時失去了再繼續下去的意思，開口說了一句打斷對話的東西。
    “……辛苦了，那麼大太陽在外麵跑了半天，等會兒趙嬸子就會來做晚飯了。你現在可以先燒水洗個澡，去去熱氣。”
    薄心明拿手抹了抹嘴角，發現有些幹，於是又去倒桌上的水喝，完全不在意趙五是不是想再說些什麼。
    “……”
    趙五被他的不按計劃行事搞得無語又無奈，見他明顯不想再聽，隻能又當一次啞巴。
    “對了，我這兒有新的成衣，我沒穿過，呆會兒我拿給你。不過洗澡水你得自己燒，我無能為力。”
    見他呆在那裏不動，薄心明疑惑得看了他一眼，認為他在擔心這個。
    “……”
    這是不容許拒絕嗎？趙五下意識得還抬手拿鼻子嗅了嗅身上，沒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不能忍有受的味道。又看他真得要直接跳過了之前的話題，也隻能順著他來了。
    他抬頭觀察了一下對麵想另找個位置坐下來的薄心明，想到人家怎麼都是一個富貴公子，別說是自己這種出去跑了一天的，就是在家裏坐了一天的。他也會覺得受不了，想洗洗的吧？
    “啊，我這就去洗澡。那個，用我多燒一些給你留一點嗎？”
    想到這，趙五下意識得站起來，退了一步，出聲問道。
    薄心明正在四處找別的事兒做，以緩解他剛剛突然的情緒波動。
    聽到他的訊問，他又回頭看向趙五，想了想，半晌才可有可無的點點頭。
    “那好吧，多謝。”
    趙五看他沒有再多說的意思，他自己也無話可說了，隻能轉個身，出門去了。
    他們倒底還是不熟啊，沒有共同話題不說，兩個人都還不是那種擅常扯話題的人。
    沒多久，趙五那邊還沒洗完，趙嬸子就過來了，正好趕在太陽落入山頂的時候。
    薄心明趁著趙五不在，趙嬸子還用不了廚房的空隙，這才紅著臉，小心翼翼的請求趙嬸子幫著做幾身衣服。
    他現在又成了平常模樣，半點看不出，他剛剛聽到那些話，那些人時的各種異常。
    他不隻求趙嬸子給他做外衣什麼的了，他還要給趙五做幾套，這是他先前才想好的，他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