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種田,不致富 第二章,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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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八卦
定康三十九年,定帝因春獵時被不知名毒蟲所傷,身體發熱,精力不濟,直到夏天都不見得好,天氣炎熱,傷口化膿,更是回天乏術。
至夏七月八日午時,帝崩與宮室,舉國哀悼。
同日,皇太子順利繼位,全力主持國喪,中京一切官員入內服喪,閉歌樂,限遠遊。
至於誰家丟了個庶公子二少爺,暫時也沒辦法去管,家裏的人都自顧不暇了。
直至那少爺身邊同去的奴仆哭哭啼啼地駕著馬車一個人回來了,家裏這才慌張起來,開始全力尋找,驚動了很多重要人物,把個中京都要翻遍了,也沒找回來。
之後帝王要正式登基,改年號豐林,明年就要用。要冊立皇後,打壓一切反對的聲音。要立太子,得證明他的確就是他的皇子。要立公主,順便還要給她解決終生大事,擔誤了人家這麼多年,就是皇帝,也是對不起她的。一時間各種上層操作,讓中京城中熱鬧非凡,高,潮跌起。
隻不過這和黎民百姓們沒多大關係,他們隻是依照國法服了幾日喪,也就是了。
趙家村就是這樣,它不歸中京管,離中京卻不是很遠,但四處是山,很是偏僻,所以是個不錯的落腳站。
薄心明就是在前日到這的,因為國喪限遠遊,他就以四處遊礪到此的理由,向村裏的村正說明了情況,在村中租了個小院子住。
誰會去刨根問底的問一個沒錢沒顏的外人的來曆,他們隻相信他們親眼看到的。
他當然不是以富家公子的身份來的,而是用一個落迫書生的樣子,形容拮據的過來。
什麼遊礪在外都是假像,八成就是個家道中落的窮書生,還放不下從前的清貴,才這樣說的。
給村長留下個這樣的印象,自己再搞得神隱難見一點,他的身份來曆就不會突兀。
這樣既不用去租田種地的過日子,又不用在外裝用心讀書的款,長久留在這兒也不會被趕,真真是再好不過。
趙家村並不富裕,要不是離中京算是近的,地方官做不大,可能都會是個民不聊生的地方。
這裏不是沒有讀書人,隻是整個村能有閑錢供家裏人讀書的隻有幾個小富戶,人家的子弟多是在鎮上或是哪兒就讀去了的,一年半載不在家。這才顯得他這個外來的書生看著順眼,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的。
今天又是一個豔陽天,從早上起來就是讓人煩悶的熱,到了中午會讓人覺得自己在烤爐裏。
薄心明自己還燒不來柴灶,做飯什麼的也還沒搞懂火候,現在隻能拿錢去請隔壁的大嬸子幫忙,一日三餐給他做上。
可這不是長久之計,這大嬸子做的飯菜難吃是一方麵,那種扣手扣腳,沒油沒鹽沒肉菜的做法,也難讓人滿意。
再說,他都是“窮書生”了,又那兒來的錢一直請人做飯?
“……大嬸子,今天這菜,你是不是沒放鹽啊,怎麼我吃不出一點味來?”
薄心明看著桌上一菜一湯,還有僅有的半碗碎米飯,實在是沒味口得很。
大嬸子是個大胖子,聲音和性格一樣粗,這幾天和薄心明接觸多了,說話就直接多了,早沒了剛見麵時的那種矜持。
“唉呀,我的小少爺,這已經夠好的了,有點鹽味的,你再多吃吃看。我今兒可是特意多放了一把的,怎麼會吃不出來了。”
大嬸子就站在一邊兒邊搓著做飯的圍裙擦手邊看著,見他隻嚐了一口就說話有些不願意聽。
停下動作,伸手就隨意的拍拍他的肩,引起他的注意,一幅讓他快吃吧的神情。
薄心明也沒躲,他沒覺得人家碰碰自己有多難受,有多髒,隻是為她說話時往外噴的口水,讓他想離遠點。
“……哦,是嗎,那平時大嬸子家吃飯的口味真淡。”
他平淡的回了句,臉上僵著,也不知道該不該扯扯嘴角。手上去是給麵子地想嚐試著再夾一筷子青菜,可旁邊的人先一步伸出手來,嘴裏也沒閑著。
“唉呀,你這個小書生吃飯真是要急死個人,要是誰都像你似的,慢慢吞吞的,還能吃到什麼菜啊!也就你一個人,要是在你嬸子家,這菜端上桌,你叔和貴子他們早搶光了。”
上手就拿起那碗清湯,不由分說得倒在那碗碎米飯裏。她在桌上還放了雙筷子,現在也到了有用的時候,兩筷子夾了青菜就碼到那上頭,一下子就把那小飯碗撐出了一座小山。
“來來來,嬸子幫你夾,這飯呐這樣吃才香。來了我們趙家村你就別端著了。今時不同往日,你可不是從前了,吃吧。”
大嬸子也是在村子上聽多了,覺得這小孩兒現在這樣不行。既然家裏都這樣了再像以前那樣還得了,不幾下就敗光了他剩下的那點銀子。
她也是在這幾天看這小孩隨和,不拿架子,肯聽她們這些婦人們說話,心裏舒坦。
自己要是有什麼事兒他也願意幫忙,比村裏那些不通情理的讀書人好太多了,她也就真心想待他好點。
前幾天他請自己的時候露出了點他的家底兒來,看著可沒多少銀子,當時自己還在皺眉,覺得他沒有防備心,也不怕她起心思。
“……”
薄心明直接懵了,瞪著眼珠子看著那碗“菜山”是不知所措。
大嬸子可見不得他這樣,直接就用手推他,讓他快吃。
“愣著幹嘛,快吃啊,你不是下午還要貴子陪你去縣城嘛,早去早回,現在太陽最大的那會兒已經過了,你再不走,等回程,你得趕夜路了。”
薄心明被推了下,總算回神,看她一隻守著,他也無奈,隻能拿起筷子堅難下咽。
他怎麼都沒想到,眼前這個婦人原來是這樣的。
明明幾年後,她是個瘦高瘦高的病婦人,性格說不上好,可卻絕不是個熱心的。
她因為生第二個孩子的時候難產,身子底子不行了,看誰都有點敵意,好像多看她一眼就是對她有憐憫之心一樣。
他那時候初見到她時,她還尖酸刻薄地懟過他們這一幫子過來的貴公子,說他們有錢沒事幹,到這兒來禍禍她們來了。
她們兩個人居然是同一個,他剛剛意識到的時候,根本沒法信,可卻又的確是她。
名字一樣,丈夫一樣,就是兒子都一樣,可不就是她了嘛。
他之所以會租這個院子,就是因為幾年後他們來時就住的這個院子,當時給他們做向導,時時跟著他們的就是那個貴子,一個小差役,是當地縣令特意派回來的。
他來趙家村時就是想著看看還小的貴子是怎樣的,這個小村子的現在和幾年後會有什麼不同。
看下來的結果是有的和印象中一模一樣,有的去是半點不同。就是那個之後會成熟穩重的貴子,現在也就是個情竇出開的小孩子。
薄心明在村口看到他時,他正紅著個猴屁股一樣的臉,偷偷的窺視著村長家的二丫頭。
那是這個村裏頭的村花,整個村裏頭的小夥子們都喜歡她。但她給薄心明的印象並不好,那都是幾年後發生的事了。
現在的這個同樣小的姑娘也正對著四麵八方看過來的視線紅了臉。要不是她娘要在村頭這裏讓她幫著理線,她早跑回家躲著去了。
“喲,明書生這是要去哪兒啊,怎麼往村口來了。”
薄心明剛剛到達,正在饒有性致的看那些孩子的時候,村長的大兒媳婦就開口了。
那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嫁為人婦沒幾年,到是心氣兒很高,是很看不起這整個村裏的人的。
就算薄心明他根本不是這個村的人,但住到了這裏來了那就也是個沒出息的。
其實薄心明並不認識她,可就是幾年後他們來的時候,她的事情都還在這個村子裏流傳著的。
這個女人是真真正正家道中落的那一種人,會嫁到趙家村來也是因為他們家當時沒有別的選擇。
他們聽說趙家村有這麼一個村長的大公子從小飽讀詩書,文材斐然,年紀輕輕就考過了鄉試,接下來必定能有出息,等著嫁他的高門小姐不要太多。但他們家也挑,不喜歡那種溫溫弱弱的媳婦,就想要個可以製住兒子的人,
這才給了她機會。
可嫁過來之後才明白,這個製住可真是製住,村長家的老大脾氣很爆,發起火來沒個分寸,早年他確定考過了鄉試,可不過兩年,他就因為與同學打架被學院開除,功名還在不在也不好說。
這些年他早忘了讀書是什麼,整日就在家裏呆著,吹虛自己從前多麼厲害,將來會怎麼好。
這女人起初還熱切的想改變自己丈夫,可被打傷幾次跑回娘家又被請回來之後,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
薄心明一時沒有接話,而是傳頭特意去看了看這個女人。
在幾年之後,這個女人並沒有被時間拋棄,她用著自己的方式改變了自己的生活,和村長大兒子和離了。
不過三月就回到了縣城,成了一個富戶家的繼妻,把這一村子的人都給驚到了。
那女人沒得到回應本來有些生氣,但正對上他直勾勾的視線後又有些羞怯,瞪了薄心明一眼,轉頭做自己的事兒去了。
薄心明卻心頭一跳,為自己表現出來的這點輕挑有絲絲尷尬。他哪兒是想這樣的啊,他不過是對這樣一個有著強大女主人設的人有些傾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