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你先放開我。”林經年想掰開他的手，但封景行卻死命的抓著他。
    周末客流量多，這時候已經有顧客進入書店，看到門口的情景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溫陽在樓上坐不住了，他跑下來想去追鄭鹿肖。
    “你去哪兒？”林經年喊住溫陽。
    “我去找鹿肖哥哥。”溫陽漲紅了臉，第一次衝林經年發脾氣，“爸爸你太過分了！”
    林經年覺得自己真的很冤枉，他明明什麼都沒做。
    但是溫陽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轉身跑了出去。
    封景行看著溫陽跑遠，扭頭想跟他說他會讓溫陽接受他的，但他還沒開口，就被林經年打住了。
    “景行。”林經年深吸一口氣，“我希望你以後可以幸福快樂，但是很抱歉，我給不了你這些。”
    “你給的了！”封景行急切道。
    林經年靜默著，他最後還是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的胳膊從封景行手裏抽了出來，“就這樣吧。”
    就這樣？哪樣？
    看著他和鄭鹿肖成雙成對？看著他和鄭鹿肖相扶著過完這一輩子？看著他倆一起把溫陽撫養長大？看著他們親親愛愛自己隻能孤獨終老？
    “林經年，你比我狠！”
    林經年笑了，“我隻是不想跟你再有任何關係，你就說我狠。那你呢？景行？你在外麵胡鬧的時候想沒有想過我在家等你？你惱羞成怒罵我的時候想沒想過我也會難受？你一聲不吭就走了六年，你想沒想過我是怎麼熬過來的？你說我狠？”
    “我說了我會改，我知道我以前做的都不是人事，但是你不能因為這些就放棄我了！”
    “我沒有放棄你，是我放棄了我自己，放棄了過去的七年，”林經年看著封景行，“你知道我多大了嗎？我三十三歲了，我不會再像年輕的時候可以為了愛情奮不顧身，我真的累了，而且我現在有自己的孩子，我可以安安穩穩過完我的一生，我不想再跟你糾纏，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封景行凝視著他，仿佛要把他看穿，“你想要的安穩的生活我可以給你，而且溫陽也不是你親生的，你想要自己的孩子，我們就找代孕。”
    林經年覺得他現在完全跟封景行溝通不了，他煩悶的揉了揉額頭，“你先回去吧，書店這麼多人在看。”
    封景行猶豫了一下，“那我先回去，晚上我送你回家。”
    林經年沒搭理他。
    他現在腦子亂的像是一鍋粥一樣，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從來沒遇見過封景行。
    溫陽追上鄭鹿肖，拉著他的衣擺不讓他走。
    “你怎麼跑出來了？你爸爸知道嗎？”鄭鹿肖問他。
    溫陽看著鄭鹿肖異常平靜的麵孔，有點不敢相信，這個人不是喜歡他爸爸嗎？那他現在怎麼還可以這樣無動於衷，留下情敵自己走了！
    “你走了我爸怎麼辦！”溫陽急的聲音都不自覺得大了起來。
    “他有自己的選擇，我留在那兒他隻會更不知所措。”鄭鹿肖揉揉他的頭發，幹燥溫熱的大手拉住他扯在自己衣擺上的手，“走吧，我們回家等你爸爸。”
    溫陽仰頭問他，“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爸爸會跟那個男人走嗎？”
    “擔心。”鄭鹿肖說，“但是相比這些，我更擔心他會因為我搖擺不定，最後做出錯誤的選擇。”
    鄭鹿肖眨眨眼，“隻要他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我沒有權利去幹涉他。”
    “可是我一點也不喜歡那個男人！”溫陽擰著眉。
    “你愛爸爸嗎？”鄭鹿肖問他。
    “當然愛了！”溫陽回答的不暇思索。
    “那你希望他高興嗎？”
    “希望。”
    “那你就應該尊重他做的任何決定。”
    “包括他離開你，去找那個男人嗎？”
    “如果他高興地話。”
    溫陽不說話，低著頭看著腳下碼的整整齊齊石磚。
    他真的很不理解大人的世界，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應該努力去追嗎？為什麼可以放手？
    夜幕漸漸降臨，籠罩著整個城市。
    林經年關好門，準備離開，封景行像是躲在那個角落裏偷窺他一樣，見他出來立刻出現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開了車。”林經年拒絕道。
    “你的車先停在停車場，我明天過去接你。”封景行跟在他旁邊。
    “我說了不用！”
    封景行像是感覺不到林經年對他的疏遠，自顧自的說，“你不想跟我和好，我不逼你。你就當我在重新追你。”
    “沒必要。”林經年停下腳步看著他，“你完全可以找一個年輕聽話的男孩兒，我想，他一定會比我對你還好。”
    封景行聽到他的話冷下了臉，“我說了我已經沒和別人胡來了，脖子上的牙印······真的不是我自願的！”
    “我隻是給你治了一條明路，我不希望你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去他媽的明路！”封景行忍不住爆了粗口，他以前怎麼沒發現林經年氣人的本事這麼厲害！
    林經年看他一眼，繼續往停車場的地方走。
    “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封景行站在原地沒動。
    林經年放緩了腳步背對著他，“過你自己的生活。”
    “我自己的生活？”封景行呢喃兩聲，“我自己······什麼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