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情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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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很少做夢,上次做夢還是在玄淵山,他在夢裏把蘇渙嚇跑了。
可這次有些不一樣,他夢到他在吻著蘇渙。或者說,是蘇渙在吻他。
他的嘴唇柔軟溫潤,疊著他的嘴吸吮著。舌頭撬開他的牙齒,蹭過他的小尖牙,追逐著他顫抖而躲閃的舌頭,他們在口腔裏扭動著博弈著,交換著彼此的津液。小黑眯著眼,發現蘇渙也一樣看著自己,目光是那樣的迷醉,像倒映著星辰日月。
而在那片星辰中,他看到了自己。
這哪裏是他熟悉的冷若冰霜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上仙,小黑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上仙……上仙……”
“我在。”
他不曾見過小黑囈語的樣子,所以在他輕喚自己時,蘇渙馬上就坐到了床邊。他見小黑眉頭微皺,嘴巴一張一合的,呼吸也有些急促,有些擔心的伸手敷在他臉上,隻覺得有些發熱。
上次他幫自己穩住怨氣時,導致靈力喪失,體態不保。難不成這次也會像上次那樣,留下點什麼後遺症?
蘇渙有些擔心,急忙想為他繼續輸送靈力。
他的手指剛抵在小黑的額頭,就聽他突然道了一聲:“不要。”
“什麼?”蘇渙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急忙附耳過去。
“別碰那裏……”小黑輕促一聲,雙手不安分的往下按著。
蘇渙以為壓到他哪裏,又不敢太靠近了,隻能重新坐直身子。可看小黑似乎有些難過的樣子,身子在被子下不停的扭動,還時不時的發出短促的悶哼。他急忙搭在小黑的手腕,發現他脈象湧動生燥,有些亂。
難不成有怨氣跑到他體內去了?
蘇渙拉著他的胳膊把人拖了起來,發現他的中衣已經濕了大半貼在皮膚上。“這到底是怎麼了……”即使被這樣大力的拉拽,小黑還是沒有要醒的樣子。仰著頭張著嘴,露出長長的脖頸。
穿個濕漉漉的衣服總歸是不好受,蘇渙想替他解開衣服,可手指隻是輕微的碰觸到便引得小黑一陣輕微戰栗。蘇渙突然不敢動了,他盯著麵色潮紅、呼吸局促、眉頭微皺的小黑,總覺得他有些與以往不同。
不同在哪呢……
蘇渙的視線慢慢的移了下去,看到他中褲下的某處隆了起來,並且洇濕了一小片衣裳。
“…………”
蘇渙撒了手。
小黑跌在了床上,那東西更是在輕薄的布料下形狀突出,刺激著蘇渙的眼球。他這身子全光著的時候也是見過的,可此時此刻……
離憂上仙落荒而逃。
這裏是靠近昌樂城東的一處客棧。
老板被清晨震天的雷聲給吵了起來,早早的就打開了客棧的大門。跟堂倌倆人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看著城牆上人影竄動。這幾日天天如此,都是守城的門將在城樓觀察齊王舊宅。
老板抬頭看了看天空,雲彩雖然厚實,雷聲過後眼見著就要消散的樣子。他歎了口氣道:“這天爺怎麼光打雷不下雨啊?不瞅瞅這老百姓都過成什麼樣了。”
堂倌抄著手,吸了吸清晨還有些微涼的空氣,道:“就是,這都快6月了,從去年咱們這就沒怎麼下過雨,地都旱裂了。那招虎山的老道又進了京城,老百姓連個請願的地方都沒了。”
老板抖了抖袖子,也沒什麼可看的,就準備關門。他一個商人,因為自家祖上有兩畝薄田請人打理,才對雨水收成什麼甚是關心。自去年開始,雨下的就齊少無比,他自家的薄田連草都不長了,還怎麼長莊稼。要不是有這客棧的產業,怕不是早就帶著老婆孩子逃荒去了。
“唉,也不知道管咱們這片的是哪個神仙,怎麼不睜眼看看這人間疾苦。”掌櫃合上一半大門,打著哈欠準備接著回小屋睡覺。
外麵又是一聲驚雷,聲音巨大,震得老板心裏都跟著這落雷咯噔一下。他又急忙轉過身,跑到門口探頭望著,接二連三的雷擊都落在東城外的某處。
堂倌墊著腳,仿佛墊腳就能看得遠似的。他道:“掌櫃的,我瞧這雷是落在東邊那片廢宅了。該不會有高人在作法吧。”
老板也心生好奇,眼瞅著雷雲散去,東邊的天漸漸泛了魚肚白。點點頭道:“看著確實像有人在作法呢。”
卯時未到,街上的人就多了起來。門口等待出城的還是那群拿著紙錢跟招魂幡的失蹤者家屬。老板送著要離去的客人,恭敬的將人送到門口揮著手道再見。他眼見著那些親屬們神色依舊哀怨無比的沉默不語,替他們惋惜的搖搖頭。繼續回到櫃台內打著算盤算著今日要備貨的銀錢。
“勞駕,一間上房。”
老板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驚得抬起頭,正見一白衣道人打扮的年輕公子,懷裏抱著一不省人事的黑衣男子站在櫃前。老板驚得是他們倆什麼時候進來的,連個腳步聲都沒有。更要命的是這位白衣人,懷裏抱著一個走路一點聲響都沒有,仿佛是飄著進來的。
說道飄,老板後背發冷。不過這都日上三竿了,孤魂野鬼早就沒影了。再看看他懷裏那人,臉雖然白淨好歹還有血色,最起碼能看到胸口輕微起伏是有呼吸的。老板擔心是個癆病鬼,皺起一邊的眉頭打量著黑衣人上下,並沒有發現露在外麵的皮膚上有什麼瘢痕。問道:“敢問這位公子是……生病了還是?”
白衣男子神情淡然,看了一眼懷裏的人,淡淡的道:“舟車勞頓,累的睡著了。”
“哦。”老板還是有些擔心,怕他有什麼隱疾。
看出老板躊躇不定的樣子,白衣男子將一片金葉子放在了櫃台上,道:“我這位朋友隻需睡上一天便好了,望店主行個方便。”
金葉子在窗棱透過來的光下泛著金屬光澤,讓老板為之折服。“您要幾間房?”
“暫時一間。”
老板趕忙朝二樓喊道:“帶二位公子去二樓上房!”
堂倌招呼著二人上了樓,直到人在轉角看不見蹤跡了,老板拿起了金葉子用牙咬了一下,看著有些折了的邊緣,滿意的點點頭,自言自語道:“差點把財神爺攆走嘍。”
接近巳時,街上突然熱鬧起來。官府帶著人匆匆從他店門前經過,守衛門將甲胄的聲響整齊劃一。待到隊伍走遠,圍觀的群眾又聚到了他店門前,唧唧喳喳的討論著。老板心生好奇,走出櫃台倚在門邊瞧著。
前麵有些人圍著圈要往他這邊走。老板墊了腳,想看看人群裏圍的是誰。待到人群走近,定睛一看,竟然是之前丟了孩子的那幾家人領著孩子回來了。那幾個孩子臉上被擦的像隻小花貓,一身衣裳
紅的詭異。他隻聽到人群裏的議論,說什麼昨天傍晚遇到一白一黑兩位年輕人去了老宅那,今天孩子們就回來了。隻可惜之前失蹤的幾個年輕人沒能救得回來,但是屍首就擺在齊王舊宅的門口。
“城門的守將說,上半夜還看見那地方紅燈盞盞的,到了淩晨兩次雷聲過後,便沒了燈火,連籠罩的霧氣都沒了。”
“真假的?那齊王舊宅的厲鬼沒了?”
“回來的人說大門敞著,也感覺不到什麼陰冷之氣。但是守城的武官派兵去圍起來了,咱們靠進不了。”
“天老爺保佑,又可以過安生日子了。”
一白一黑?老板抄著手,想起了早晨來住店的那對年輕人。想了片刻,覺得不可能的搖搖頭,又回到櫃台裏,繼續對著賬。
晌午過後,他突然聽到二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抬頭便看見那位白衣公子驚慌失措的跑到樓梯前。對上了老板的目光,突然穩住了腳步。老板笑容可掬的問道:“公子有什麼需要?要是餓了,可以喚小二直接傳膳到房間的。”
“不……不用。我到大堂裏就行。”
“得嘞!您請。”
蘇渙這頓飯吃的心不在焉,腦袋裏莫名其妙浮現的都是小黑那泛著潮紅的臉。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心不靜了。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自己都沒意識到……
他舉起酒壺準備倒酒,卻倒不出來,他招呼老板道:“老板,再上一壺。”
“公子,您都喝四壺了……您……”老板看他依舊麵不改色,明顯是沒醉的樣子。心道看著人有些出塵脫俗的,沒想到吃肉喝酒倒是莫名有些江湖氣。可這酒是昌樂有名的酒,就算軍中酒量最好的武官也就喝到三壺半便不省人事了。“不是小的不給您,畢竟酒多傷身不是……”
自成仙以來,蘇渙把喝酒隻當成了下飯的佐料,還真忘記了酒會醉人的道理。他點點頭,覺得店家說的有道理,便再不要了。
他右手拿著筷子去夾菜,目光落在了眼前的酒杯上,突然想到小黑當初饞酒的樣子,不會喝還學他一杯下肚,結果辣到含住他的手腕……
蘇渙的手腕頓了一下,筷子咯楞一聲摔在了瓷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驚的握住自己的腕子,仿佛那一幕就發生在剛才的瞬間,可不同的是,心態不一樣了。現在,他還能揚起手給他一耳光嗎?
老板的貓不知從哪裏跳到了櫃台上,喵喵的去蹭老板的手。那貓叫的不似尋常,引去了蘇渙的目光。它弓著後腿,總是用後脊背去蹭老板的手讓他抓癢。蹭一圈,再蹭一圈,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老板無奈的給它撓著,道:“你說你起了性,又不是不讓你出去找相好的,你來蹭我有什麼意思?”
“喵~~”那貓依舊蹭著,老板手法不好回過身還用前爪打他一下。
“唉……要不我去給你尋個婆娘過來,幫你泄個火?別家貓都是自己出去找,你還賴上我了……”那貓的尾巴勾著店主的胳膊,半眯著眼享受著他的愛撫。
靠窗有一桌喝多了酒,搭著肩膀說著悄悄話。談話內容換成平常的蘇渙,是絕對不會聽的,可現在大堂裏除了他就是那一桌還有老板,想不聽見都難。
“那娘們兒,軟的很,說真的……說真的哥哥從來沒摸過那麼軟的女人。那腰那腿,跟蛇似的,搭你身上就扒不下來了。”
蘇渙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老板那裏道:“你說春天都過了,我上哪裏給你尋個發情的母貓回來。”
春天……發情?蘇渙突然想到看過的《萬物誌》裏記載,蛇在5,6月交配產卵。難不成小黑這是自身靈力低下,導致恢複動物本性……
發!情!了!
以往成仙了的動物都會先摒棄自身的七情六欲,鞏固丹元刻苦修煉。煉個幾百上千年的,穩定了仙資再考慮別的。可蘇渙一個地仙,小黑一個剛渡劫成仙的畜生,就算是配合修煉房中術也是陰陽不調啊!他倆都是男的……
蘇渙猛地站了起來,耽誤之際還是先助他恢複靈力吧,等他自己恢複怕是來不及的。
“嗯!”
老板手裏撓著貓的脊背,莫名其妙的看著白衣公子信誓旦旦的朝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