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醒了，看著中褲上暈開的大片不明液體，自己呆愣了半晌也鬧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東西還半硬半軟的翹著，支棱著衣料。小黑拿手撥了一下，似乎對自身起了這樣的反應還有些懵懵懂懂。
    突然一些模糊的畫麵出現在腦袋裏，如此的繾綣狎昵，上了年紀的內在頓時就想明白了。臉又紅的像鍋裏的螃蟹，他過於羞恥，急忙拿著棉被蓋了蜷縮在床上捂著臉。
    可是一閉上眼，那些畫麵就充斥在腦海裏，想忘也忘不掉。
    他怎麼可以……做那樣的夢……那可是上仙，是蘇渙啊！
    幸好醒來的時候蘇渙不在屋子裏，不然小黑就掛房梁上，用尾巴打個結把自己吊死得了。自己這是怎麼了，隻不過是暈倒前，蘇渙的手拂過自己的臉，說了句謝謝。自己怎麼就……還那樣……
    “啊啊啊啊……”有團火在肚子裏燒過，還留著餘溫。他在床上撲騰了好半天也沒好轉，隻得起身下床。腳踩在地上有些虛浮，竟有些腿軟差點跌在地上。他踉蹌了幾步，勉勉強強的夠到了桌子旁，拿起桌子上的壺悉數都澆在自己頭上，期盼著用水讓自己冷靜一點。
    茶已涼，可水不夠。他想回玄淵山的湖裏，離他近，還能泡在水裏。起碼沉水裏，他那點上不了台麵的心思也會跟著他一起下沉。
    小黑吐掉了嘴邊的茶葉，睜開了眼。
    門外突然有了腳步聲，從遠至近，聲響反而卻小了，仿佛越走越沒了底氣。小黑驚厥的看到門楣外靠近的人影，放下水壺朝著床鋪的方向飛身一撲。
    嘭！
    故技重施……小黑把自己盤了起來，將腦袋緊緊的壓在了身子下邊，連眼睛也不給他一絲瞄見的機會。
    蘇渙猶豫再三，還是推開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桌子下的一片狼藉，再轉過頭看到那條黑蛇盤在床上。正常體型，盤了兩圈，腦袋正好壓在身子下。
    蘇渙看看眼前，又看看床上恢複原型的小黑，推斷出了一個大概。大概是睡醒的小黑口渴想要要喝水，結果因為身體異樣導致體力不支保持不了人形，又變回了蛇。
    他呼出一口氣，不是人形，有些話反而好開口了。
    蘇渙合上門，朝床邊走去，有些猶豫又關心的道：“……醒了？”
    小黑壓著頭並不回話。
    蘇渙其實不曉得小黑有沒有覺得自身有什麼異常，有些話他又羞於開口。躊躇間，他在床前立了小半會兒竟一個字也沒說。他覺得不妥，又撩袍坐在了床沿，身邊就是小黑那閃著七彩光鱗片的身子。他沒注意到，那身子正因為他坐下而不自然的收緊。
    “沒想到……這麼快就五月底了。”
    小黑的爪子從身子外收了出來。這聽來像一句毫無意義的開場白，可小黑了解蘇渙，他從來不說沒意義的話。但是他提日期的意思是……
    蘇渙又停了半日，終是開口了，道：“相處這麼久，都忘了你是動物……你……”
    動物？小黑不解，為什麼提動物這個詞？
    “萬物遵循自然，順應天時，總會有……會有成家的欲望。”
    成家？
    “不過你剛度劫，修行不夠，三毒未清也是理所應當的。”
    小黑越來越聽不懂蘇渙在說啥了。
    蘇渙頓了頓，盤腿坐在床上道：“我先幫你輸送靈力，恢複人形。”他運好靈氣，剛要將手放置在小黑的蛇腦袋上時，發現他腦袋並沒放在明麵上。蘇渙想他應該醒過來時注意到了自身的不同，所以才想喝水冷靜一下，結果靈力不足形態不保。之後又覺得氣血翻湧心煩意亂，才這樣壓著自己的腦袋冷靜。
    蘇渙收了手，探著頭想從他盤著的身子裏找到腦袋的位置，柔聲的勸解道：“其實沒關係的，房中術本來也是修煉的一種法門。不過我……我一時半會也不能幫你找到同樣修仙的女蛇。可能……可能這種躁動會持續一段時間。不過過了6月到了盛夏便好了。”
    修仙的女蛇是幹什麼的？小黑終是莫名其妙的往後縮了縮脖子，把自己一半腦袋從身子下挪了出來。為什麼要跟什麼女蛇修房中術？他明明……明明……
    那句話就梗在喉頭，呼之欲出。
    以前那樣撩撥的話他可以隨便脫口而出，可是夢裏有了那齷齪的畫麵，他連開口說話都不會了。
    蘇渙的手指突然碰到他冰涼的蛇身，驚得他整個身子鱗片剌著鱗片，又緊緊的盤了一圈。蘇渙隻覺得是他難受，也不管輸送靈力的位置了，手點著他的身子開始為他灌輸靈力。
    小黑不想變回來，輸再多也沒用。
    他還是盤著，一動不動。
    蘇渙覺得他實在與以往不同，伸手扒拉著他的蛇身，想把它的結給解開。
    他的手指溫潤有力，捋著小黑的身子，每撫摸到一處便感覺鱗片下肌肉的抽動。小黑越是排斥他的開解，他的手指越是用力的捋直蛇身，手指從脊背略過。
    小黑想死的心都有了，四隻小爪子全部蜷縮的勾在腹部。他越是用力，小黑就越背著他的力往裏縮。
    “小黑……”蛇身攪著他的手指，明顯在掙脫。“你……你很難受嗎？”
    如果此刻是人形的小黑躺在這裏，蘇渙可能不會這麼做。但是蛇形的小黑露在身子外蜷縮的小爪子跟緊張的肌肉，確實在告訴蘇渙它很難受。蘇渙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突然就用指尖略過它的脊背，一下兩下，像是在撓癢癢帶著點力。
    小黑隻覺得像被閃電擊中了脊骨，酥麻的他想大叫。終是忍無可忍的變回了人形，嘭的一下。待到變身的水汽散盡，蘇渙發現小黑就撐著身子跪在自己麵前，抿著嘴，擰著眉，眼角泛紅。身上還穿著那身中衣，頭發濕漉漉的有些茶的香氣。靠的有些近了，敞開的領口下能看到肌肉的線條。那些地方蘇渙都見過，可那時的他心無旁騖，可為什麼現在……
    蘇渙終是躲閃開了小黑直視的目光，微微歪過了頭，道：“你沒事……我就先回房了。要是還無法緩解，我這裏有靜心的法咒，默誦幾遍就好。”
    “上仙……”
    小黑輕飄飄的叫他，帶著一股溫熱的氣息嗬著蘇渙的臉。蘇渙手指莫名的攥緊，後背都跟著僵直了。他喉頭滾動了一下，才故作鎮定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袖子上出現了粉色的花，伴著仙鶴祥雲綻放而開。
    當蘇渙避開了自己直視的目光，小黑心裏有了一種感覺，或許自己在他心中是不一樣的存在。
    隻要試一試，試一試就知道了。
    小黑看著蘇渙那精致的下頜線跟脖頸的線條，目光瞄向了他的嘴唇。雖然說他已經試過很多次了，但大多數都是情況緊急。這次不一樣，蘇渙是清醒的有意識的。隻要……
    小黑向前挪動了一下，兩人的距離又近了一些。他道：“上仙，有一個可以更快助我恢複身體的方法，你願意幫我嗎？”
    蘇渙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頭看著他，輕輕點了下頭，道：“好，你說。”
    “你確定？”
    蘇渙道：“嗯。”
    小黑突然靠近他，歪過頭蜻蜓點水般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帶著冰涼的，蘇渙熟悉的那種靈力。
    蘇渙愣了，眼睛都跟著瞪了起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在海裏、在寧海鎮周邊的農舍、在昌樂城外、在齊王府，都有這種冰涼的靈力灌輸進來。那種嘴唇上帶來的輕壓感，確實是剛才小黑親過來的感覺。“你……”
    看蘇渙沒有躲避的意思，小黑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輕輕的道：“就這樣輸靈力，會更快一些。”這樣的胡話他自己說的都沒底氣，所以也沒敢抬頭看蘇渙是什麼反應。又怕他會反感，急忙補充道：“你要是覺得不妥……”
    話還沒說完，蘇渙突然探過頭啄了他一下，然後覺得不太對，再度壓了下去。
    蘇渙竟然真的信了自己的鬼話！他不可思議的瞪著雙眼，能感覺到靈力的灌入。他聚焦目光想看近在咫尺的人，結果卻看到睫毛震顫後展開的眼眸。
    如夢裏一般，倒映著日月星辰。
    小黑心裏猛地一滯，氣亂了。
    蘇渙察覺到了他的異樣，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更是歪了下頭換了個方向，張嘴包裹住他的嘴唇繼續輸送靈力。他的嘴唇濕潤微涼又柔軟，帶著小黑熟悉的香甜氣息。
    小黑擰著眉，感受他溫熱的靈氣湧入，身子卻不自覺得微微顫抖著。蘇渙的鼻息撩著他的皮膚，閉眼間的睫毛掃過他的臉頰。
    蘇渙你太傻了！！！
    小黑突然掙脫開蘇渙的手臂猛地推開他翻身下床，拿起掛在屏風上的深衣赤著腳開門跑了出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蘇渙都還沒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就扭頭看見他的人影消失在門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