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第二天清早就出發了，當然，這個清早，是林蕪又被沈長逢拎起來的一個悲催的清早。
    林蕪倚在椅子上，看著沈長逢忙回來忙活去，眼皮子直打架：“你什麼時候完事？要不我先睡會兒？”
    “等不及了？”沈長逢問他。
    “你太慢。”看沈長逢這架勢是不可能讓林蕪睡覺的，他索性閉目養神。
    “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走吧。”
    “我真不知道我是跟你散心去還是添堵去了。”林蕪強睜著眼。
    “信老公，沒錯，老公不能害你。”
    “是，你是不能害死我，但你能氣死我。”
    沈長逢勾著嘴角，替林蕪撩開馬車的簾子。
    林蕪坐上馬車就開始睡覺，沈長逢伸手輕輕把他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林蕪隻是輕輕的皺了下眉頭，沈長逢看著他有些蒼白的臉和緊閉的眼皮，輕輕說道：“跟著我還真是委屈你了。”
    “以後對你好點，就別記我的仇了，乖。”
    林蕪還沒睡熟，聽見有人在他耳邊說話，他卻睜不開眼。
    不一會，伴隨著一種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香味，林蕪睡著了。
    很久之後，林蕪才慢慢睜開眼，一時想不起自己在哪，那股陌生的香味卻讓他安心，他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沈長逢看著懷裏的人茫然的睜開眼又閉上的情形，有些想笑，輕輕捏著林蕪的鼻子道：“那你幹嘛不從了我？”
    沈長逢忽然停住動作，盯著林蕪看了好一會，才自嘲的笑笑。
    沈長逢以前跟他人說話都是兄啊弟啊之類的尊稱，說起話來也都是客客氣氣的，再好的朋友也是這樣，怎麼在林蕪麵前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呢？
    他發現，他好像有一點點喜歡眼前這個人了。
    林蕪哼唧了幾聲。
    沈長逢一秒回神，輕拍他的臉道：“夢見什麼了？”
    林蕪閉著眼，嘴裏哼唧道：“唔…夢見你不要我了。”
    沈長逢手肉眼可見的顫抖了一下：“還做夢呢？該醒了。”
    林蕪又哼唧了幾聲，半晌才慢慢起身，倚著沈長逢道：“怎麼了？”
    沈長逢來了惡趣味：“哦，沒什麼，剛才你哭著喊著說要嫁給我，說不給聘禮都行，隻要進了我們沈家就行，還說非我不嫁了。”
    “還聽嗎？你說了挺多，這隻是還算正常的一部分。”
    林蕪絲毫沒發現自己被他蒙了，整個人直勾勾的盯著他。
    沈長逢輕聲在他耳邊說：“你還說你被我糟蹋了，不嫁給我就沒人要你了，還說…”
    “我讓你爽了一整晚，第二天你走路都費勁。”
    林蕪縮在角落裏，手捂著臉，一句話不敢說。
    沈長逢趁他低頭的空檔把臉轉向一旁，無聲的笑了好久。
    他笑夠之後回過頭時，發現林蕪還捂著臉。
    沈長逢忍笑：“你夢見什麼了？”
    林蕪沒說話，沈長逢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怎麼了？”
    “夢見和你成親。”林蕪小聲道，“入洞房。”
    沈長逢憋笑憋的難受：“好了好了。”
    林蕪不知道該看哪裏，滿腦子都是我死了得了。
    “行了行了，不用那麼害羞，我知道你非我不嫁了。”
    沈長逢看似在安慰林蕪，實際上在火上澆油。
    林蕪又捂住了臉：“打住，我不活了。”
    “別，進了我沈家的門，我哪能親眼看著你死呢；”
    “別說了，我現在就死，你這馬車有窗戶嗎？”
    沈長逢笑著把林蕪攬進自己懷裏：“夫人乖。”
    林蕪頭埋在沈長逢懷裏的時候，他才知道那股令人安心的香味來自於哪了。
    這種香味很淡，要靠沈長逢很近才能聞到，林蕪睡覺時也聞到了，那麼也就是說…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林蕪非常想死。
    “我想哭，你要不放開我？”林蕪問。
    “不哭。”沈長逢照著林蕪的臉親了一口。
    “算了，有紙筆嗎，我寫遺書。”林蕪道，“我馬上死。”
    “你還沒嫁過來呢，死什麼死？”沈長逢道“還沒行夫妻之事。”
    隨後，沈長逢一臉正經：“小孩總說死不吉利。”
    “馬車到哪了？”
    “大概是快到隴原一帶了。”沈長逢答道。
    “好嘛，這臉從國都丟到隴原。”林蕪道。
    “你醒的太快，要不我就要跟你商定婚期了。”
    “啊，我死了。”林蕪脖子一歪，裝死。
    “嘖，和我成親不苦你，夫君疼你。”
    林蕪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想跳車。
    林蕪不管了：“好，夫君，你夫人累了，需要歇息，你能閉嘴嗎？”
    沈長逢笑眯眯的：“睡吧夫人，祝你再夢見我。”
    “再夢見你的話，以後我就是困死，我也不睡了。”
    林蕪沒睡多久，朦朧間聽到了一個人道：“想當年，誰不識京城第一美人沈長逢，還文武雙全。”
    緊接著是沈長逢的聲音：“過獎。”
    “現在又在朝為官，實是叫人羨慕。”
    “哪裏哪裏。”沈長逢道：“最近林大人的生意怎麼樣？”
    “還算好。”
    “林大人聰明絕頂，做生意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林蕪閉著眼聽他倆商業互吹。
    “哈哈哈，您要是不趕時間的話，我家老爺要請您去坐坐。”
    “好，正好我也好久沒見林大人了。”
    江南，林大人。
    林蕪一下子就坐起來了。
    沈長逢正好進來，見他這幅模樣，問道：“怎麼了這，又夢到我了？”
    “你剛才在跟誰說話？”
    “江南林家你知道吧，剛才那是他們家的人。”
    “請你去坐坐？”
    沈長逢點了點頭。
    “你還答應了？”
    沈長逢點了點頭。
    林蕪臉上露出了少見的煩躁。
    “你不願意去？”沈長逢注意到他的神色。
    “沒關係，你要是願意去的話。”
    “你要是不想去咱就不去了。”
    “去吧。”林蕪實在是不願意讓沈長逢因為自己而改變主意。
    “行。”沈長逢說，“你想什麼時候去？”
    “你想什麼時候去我們就什麼時候去。”林蕪說，“我沒事。”
    “你跟林家有什麼過節嗎？”
    “沒什麼過節。”
    沈長逢點了點頭：“那咱們明天去，到那裏有什麼不舒服記得說。”
    林蕪閉上了眼睛。
    “你真沒事？”沈長逢看他從聽到對話之後就很反常。
    “真沒事。”林蕪後知後覺道，“為什麼會有林家的人？他個江南人來隴原幹什麼來？”
    “做生意，全國各地跑。”
    “你累不累，累就睡會。”林蕪道。
    沈長逢閉上了眼睛：“來一起睡。”
    “睡你的覺去。”

    作者閑話：

    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