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春福的疑點太多了。
    首先，跟家人打個招呼而已，怎麼用的了小半個時辰？
    其次，小半個時辰後凶手已經把沈敬殺死了，那為什麼是小太監第二天發現的呢？高春福跟家人“打招呼”後就沒再出門？
    林蕪猛地想起了一件事，他看向沈長逢說：“高春福被押進大牢了。”
    接著，倆人不約而同地站起來，疾步向大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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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牢
    林蕪：“高春福，我們來是想問你些事情。”
    林蕪一上來就道明了來意。
    高春福聽見後抬眼看了他一眼，說：“什麼事。”
    高春福住了幾天牢房，外表的光鮮亮麗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黑黢黢的麵龐和亂蓬蓬的頭發。
    林蕪看著他，說：“沈尚書生前，最後一個見過的、能查出身份的人是你。”
    高春福盯著他，笑了：“怎麼？來盤問我了？”
    林蕪：“請你配合一下。”
    高春福哈哈大笑，說：“我聽說我是以”濫用職權的嶺南縣縣令馮自海朝中親屬”的名義查封的，我還聽說，查案的是個大理寺的年輕後生，今年剛來的，連皇上都不知道，我看閣下臉生，也年輕，想必，查我的人是你吧。”
    林蕪不置可否，說：“那天，你去找沈尚書幹什麼了？”
    高春福瞪著他，眼裏寫滿了不甘和怨恨，對林蕪吼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林蕪被他吼的頭疼，正要開口，沈長逢把他拽到自己身後，對高春福說：“高叔叔，我是沈尚書的次子，家父死因蹊蹺，請高叔叔看在家父的麵子上，為我提供些線索，謝謝高叔叔。”
    高春福的360°全方位轟炸真人聲聲音炮一下子啞火了。
    高春福承認，沈敬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人，死了也確實可惜。
    他斟酌了一會，指了指林蕪，說：“你讓他出去。”
    沈長逢對林蕪低聲說了幾句，然後林蕪走出了他的牢房。
    沈長逢對著他點了點頭，道：“高叔叔，現在可以說了嗎。”
    高春福也沒多說廢話：“那天晚上，沈尚書找我小酌幾杯，我說我去跟家裏人打個招呼，去去就回，我走了約莫有小半個時辰，然後沈尚書就出事了。”
    沈長逢問：“高叔叔能不能詳細說說，為什麼打招呼要小半個時辰呢？”
    高春福眼神飄忽，半晌才說了一句：“家裏有些無關緊要小事罷了。”
    沈長逢眼睛眯了眯，繼續追問道：“高叔叔跟家裏”打招呼”後，有沒有像約定的那樣去找我父親呢？”
    高春福：“有，我去了，但是沈尚書不在，我以為他等不及了，回去了。”
    “那麼您去找他時發現什麼了嗎？比如，血跡？”
    “沒有啊，要不然我早就叫人了。”
    沈長逢眼神深邃，說：“高叔叔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麻煩高叔叔了。”
    “去吧，年輕人，為你父親報仇。”高春福咧著嘴笑，那笑容越看越怪異，可能因為他也是將死之人了吧。
    沈長逢剛走出大牢，林蕪就問他有什麼收獲，他把高春福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了。
    林蕪背著手，搖搖頭，走了。
    -
    “參見皇上。皇上，我有大事相報。”
    “你說。”
    “璿妃娘娘被人害死了！”太監跪地不起。
    “什麼？璿兒？璿兒被誰害死了？”皇上滿眼血絲，咆哮道。
    “溺死在禦花園的水池裏，是打掃禦花園的宮女發現的。”
    “查誰幹的！”皇上把桌子上的茶杯打翻在地。
    “是。”小太監急急忙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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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
    “林大人，璿妃娘娘死了！”桂德對林蕪說。
    林蕪：“怎麼死的？”
    “在禦花園的水池裏溺死的。”
    璿妃是個美人，知書達理，說話行為無不透露著優雅溫柔。
    林蕪沉默了一會，覺得她死的可惜，又歎惋地搖了搖頭，繼而又覺得事情有趣，饒有興致地問了一句：“誰在查這個案子啊？”
    “回林大人，是皇上親自安排的人。”桂德說。
    林蕪“嗯”了一聲，便不再出聲，專心致誌地看他的書。
    “林大人。”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林蕪聽到了也不抬頭，等那人進來了，他才說：“沈大人難得讓我睡個好覺。”
    沈長逢也不理他的話，直接道：“璿妃死了。”
    隻見林蕪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哦。”
    林蕪又頓了頓，說：“挺可惜的。”
    沈長逢說：“她是被人殺了的。”
    沈長逢盯著林蕪白皙的臉，好半天才說一句：“所以這案子歸到你們大理寺了嗎？”
    林蕪：“大理寺的案件不經過我的手，是大理寺卿劉持劉大人負責。”
    “那高春福呢？大理寺丞？”沈長逢似笑非笑。
    林蕪終於把頭抬了起來，看著他，說：“沈大人可能不知道，劉大人和我分配工作的方式與別人大相庭徑——沈大人，您有什麼事嗎。”
    沈長逢笑了，說：“走吧林大人，我們還有案子沒辦完呢。”
    林蕪拿上了一件外衣——此時已是深秋，天氣越來越冷。
    “你覺得，高春福說的是真的嗎？”林蕪問沈長逢。
    “我想，以林大人的聰明才智，不會看不出來。”沈長逢不置可否。
    “我看出來隻是我一個人的事，這不，想參考參考沈大人的意見，沈大人，怎麼說？”林蕪對他笑了笑。
    “半真半假。”沈長逢表情認真。
    在別的事情上兩人都或多或少留了點心，但在沈敬的案子上，他們都沒有所保留。
    “為什麼高春福沒有看見血跡？被害人不是在那裏被殺的還是他在說謊？”沈長逢麵色不善地說。
    林蕪不以為意，說：“相比之下，我更好奇他有什麼家事。”
    沈長逢睨了他一眼，說：“看不出來，林大人還挺喜歡聽這些事。”
    林蕪莞爾一笑，道：“那沈大人，依您高見，我們下一步應該查些什麼呢？”
    沈長逢歎了口氣，說：“問了好幾天，得到的淨是些零碎的線索，而且似乎都沒什麼用。”
    “依我看，我們就滿皇城走，應該還會有發現。”林蕪的手有些涼，他搓了搓手。
    “那就聽你的，走吧，別傻站著了。”沈長逢說。
    他倆走了一天，愣是一點血跡都沒發現。
    林蕪走著，漫不經心地對他說：“沈大人也真是能人，家中遭此變故還能在這裏跟我一起查案，沈大人這種心境和鎮定，在下佩服。”
    沈長逢沉默地看著他。
    林蕪感受著他熾熱的目光，誠摯地跟他道歉，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您的傷心事，實在是不好意思，還有，請問您能不能不要這樣盯著我。”
    沈長逢又盯了他幾秒，才別過目光。
    林蕪深切地體會到了度秒如年的感覺。
    兩人就這麼溜溜達達好幾天，還是毫無收獲，唯一的收獲可能是：林蕪瘦了一圈。
    他們“走遍皇城”的最後一天，沈長逢對林蕪說：“林大人，為了慶祝您瘦了一圈，我決定，邀請您來我尚書府烤火。”
    林蕪笑著說：“沈大人真大方，走啊。”
    林蕪長得清秀，因為身體不好顯得皮膚蒼白，笑起來確實好看，連沈長逢都忍不住晃了一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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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書府
    沈長逢不知道擱哪弄來了兩壇子酒，放在了桌麵上。
    他朝林蕪抬了抬下巴，說：“會喝嗎？”
    林蕪說：“怎麼不會呢，我要是真喝起來，你不一定能喝的過我。”
    沈長逢眨了眨眼睛：“聽他們說你今年剛中榜就來做官了，還以為你是個小孩呢。”
    沈長逢邊說便給林蕪倒了一碗酒，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碗。
    林蕪莞爾一笑，舉起碗一飲而盡，說：“沈大人可能沒記住，今年您當考官，我在考場見過您。”
    沈長逢笑了，說：“之前就看你眼熟，但是忘了你是誰。”
    林蕪笑著說：“當時我臨考之前來的京城，進城門走了幾十步遠，就聽見街上姑娘媒人和姑娘的父母們一起喊：“沈公子，沈公子！您有成家的想法嗎？”當時那氣勢都把我嚇到了，我還挺好奇這沈公子到底長什麼樣，迷倒了這麼多人。”
    沈長逢湊上前去，說：“那麼好奇？那我讓你好好看看。”
    林蕪紋絲不動，說：“那我可得瞧仔細些，這可是多少姑娘求而不得的呢。”
    他又感歎了句：“真好看啊，我要是姑娘，我也得愛上你了。”
    沈長逢說：“你也不錯，你要是個姑娘，我肯定娶你。”
    林蕪忽然想逗逗他，故作認真地說：“家有堂妹，年方二八，知書達理，是個美人，沈公子可有心動之意？”
    沈長逢：“謝謝林大人好意，鄙人還暫時沒有成家的想法。”
    也許是因為喝了些酒，也許是因為氣氛讓他們暫時忘了外麵那些不愉快，林蕪追問了句：“為什麼啊？”
    沈長逢回答他：“不為什麼，就是不想，覺得自己還年輕，沒到成家的時候。”
    林蕪打趣了句：“巧啊，我也是，知己難遇啊沈大人。”
    兩人喝了一夜，連自己是幾時入睡的都不知道。
    等第二天醒時，林蕪發現自己在沈長逢的床上，沈長逢就睡在自己旁邊。

    作者閑話：

    林蕪：“啊！他睡在我旁邊！”
    沈長逢：“我晚上睡覺不會亂動，不會踹被子，我超級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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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我想了一下寫作方向、大綱什麼的（還試著自己畫了個封麵，不過真醜，沒敢拿上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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