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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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坤如約至泛青苑的時候秉敬晨已經先他一步到了,正坐在大門前的台階上玩弄著一支發簪。他身旁的地上擺著一壺酒,酒塞上放著一包點心——是穀麥坊的。李成坤常為明旒跑腿買花糕,十分熟悉他家係繩結的手法。在秉敬晨的身後,泛青苑的大門儼然兩塊腐朽的木板照顧扶持而立。門框上蛛網密布,灰土積了厚厚的一層。牌匾歪斜,塵垢蒙蔽,字跡難辨。連年風吹日曬,磚牆陳舊破損。雨過留痕,猙獰可怖。李成坤觸景生情,不免心中增添悲愴。
驟然,一聲嬰孩的啼哭打斷了他回憶的思路。
秉敬晨聞聲,即刻警惕抬眼看過去。同時手探向腰間握緊了陽奉扇。不想卻是疆兒。他甚感意外。
“澈公子久等了。”麵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李成坤實為窘迫。他一麵哄著懷中哭鬧不休的疆兒,一麵轉向秉敬晨急切地解釋。“太子妃赴約拜會榮安府,原是將六弟托付給慎王爺家那小子照看的。卻我臨出門左等右等也不見他的蹤影,沒轍隻能帶六弟一同來到泛青苑。想著澈公子與六弟之間並不陌生,況他年齡幼小,也不成事。若有不妥之處,還望澈公子見諒。”
“無妨。”
疆兒眼見著秉敬晨,愈發不安分起來,吵鬧的動靜也愈發大了起來。又是蹬鼻子又是上臉,弄得李成坤狼狽不堪。
“讓澈公子見笑了。”李成坤的臉上掩飾不住尷尬。
“我見識過你家弟弟的厲害,知曉長公子的難處。”秉敬晨站起身走近,接過疆兒抱在了臂間。他用袖口輕沾去他眼下的淚,口吻足具耐心溫和道,“誰人又不曾招惹你,怎麼還委屈地哭了?”
疆兒許是聽懂了他的話,許是小心思得償所願,終於安靜下來。伸出手抓了抓秉敬晨的鬢發,抓住了他發帶末梢墜著的小鈴鐺。緊攥在手心,用力揮了兩三下拳頭。聽到鈴鐺的清脆聲響,他歡心地笑了。
李成坤見狀,稍稍鬆懈口了氣。自顧自往台階上坐下去,拿起酒壺觀了觀。
“早聞澈公子偏好石凍春,不知其中什麼緣由?”
“緣由頗深,這其中的原委便是另一個故事了。長公子若有興致,往後在下可細細講於你聽。”
“好,屆時我同樣備以一壺石凍春,洗耳恭聽。”
“長公子客氣。請吧。”
“談到舒家戲班,則必要提及《宛楓》一曲。
道是一年久旱不雨……
白褂的老漢使勁扇動著手中的蒲扇,以期能讓自己稍微感到些許涼快。可似乎一點作用也沒有起到,反是因為過於使蠻力,使得臉上、脖子上、露在外麵的胸脯上愈發汗流不止。
——天可真熱呐~
另一位老漢接過話,也抱怨起來。
——可不是嘛,立夏以來真是一滴雨都沒落過。
他的兩隻手分別抓住自己土黃色外褂的兩個衣角大肆抖動著。依然也沒能給自己兜來更多的風。汗珠順著他的胡須一滴一滴的掉落在腳下的土地上,很快就被揮發的毫無痕跡。
——太陽每日都這般拚了命的曬,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唉!
白褂老漢重重地歎了口氣,抓起小方桌上的瓷碗。
——你看看,你看看,這涼水都給擱成燙的嘍。
他說罷,一仰頭,猛衝著喉嚨灌了下去。
——喂,年輕人!
宛楓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回轉頭看了一眼。村口不知何時多了棵老垂柳。他心中正感疑惑,卻聽那樹下的白褂老漢又喊了聲。
——年輕人!快過來這裏避避署吧。大熱天兒的,可別給你曬壞嘍。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