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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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
“我知道我的話沒大沒小也不中聽,哥可千萬別一個不高興給我踹進池子裏。你若當真要踹,提前告訴我,我好有個準備。”秉慕沄扮了個鬼臉,嬉笑了兩聲。“哥,”遽然板起臉,正色道,“一味的逃避不是辦法。與青禾姐姐的婚事如此,哥當即煩惱的事亦如此,倘若確實內心抗拒,不若至此做個了斷。雖我秉氏一門乃刺客世家,但也從來沒有人說過我們不可以有自己的選擇。”
秉敬晨望了望夜空,又看了看秉慕沄,皺眉不語。
“哥放不下。”秉慕沄神在在一笑。“你放不下,所以你有所猶豫。”
“噓!”秉敬晨聞聲警覺。再豎耳仔細聽了聽,手悄摸摸拽住一把柳枝用力深紮進了池中。伺機猛然脫手,柳條揚起的水花濺了來者一個滿懷。
秉慕沄見是楚青禾,慌忙將酒壺往身後藏去。
楚青禾卻並不理會他,徑直往石凳上坐下身,取出手巾擦去了臉上和衣襟的水。
“敬晨誤把青禾妹妹當做了阿展,故才嬉鬧失了分寸。敬晨毫無冒犯之意,望青禾妹妹見諒。”
“我不礙事。敬晨哥哥此話才是與青禾見外呢。我正是詢問過阿展,方得知哥哥在後花園。若是打擾了敬晨哥哥飲酒的雅致,還請哥哥也不要與青禾計較才是。”
秉敬晨淡然笑之。“青禾妹妹的風寒可有好些?”
“謝敬晨哥哥的關心,青禾已無恙。但那郎中說,還需得再服用幾日的湯藥調理調理。”
“甚好。”秉敬晨刻意重咳了聲。“入夜風寒,青禾妹妹病初愈,萬不能再受涼。”
“不打緊。我與敬晨哥哥說一時的話便回房去歇息。”
池中的遊魚一躍而起,披了月光,背脊銀鱗閃閃。受到驚擾的荷葉擺動不止。水波跌宕,一層接連一層,彌漫至遠。
秉慕沄打個噴嚏,縮著脖子更朝秉敬晨的腿旁挪坐了過去。
陰雨連綿初放晴,但夜裏到底還是冷。
秉敬晨暗戳戳屈膝頂了一下秉慕沄的背。秉慕沄即刻意會。
“哥,娘興許在等我們下棋呢。”
楚青禾正愁沒有話題,聞言便接道,“青禾年幼時也曾拜管夫人為師學習圍棋,卻不嚐有幸能與敬晨哥哥對弈一局。今日機緣甚巧,倘若青禾有不足之處,也好向哥哥請教。”
“青禾妹妹高抬,敬晨並不會下棋。”秉敬晨將手中的折扇一合,站直身子拍去衣上的灰塵。“我與慕沄還有他事,恕不能久陪,告辭。”
秉慕沄見狀,作速從地上爬站起身,朝楚青禾行了一禮。
酒壺跌跌撞撞滾落出去,安分地卡進了扶欄裏。
不待楚青禾發話,秉敬晨便拉住秉慕沄的手,拽著他快步離開了青石小台。
秉慕沄眼巴巴回望了眼自己的石凍春,不舍道,“哥,那酒……”
“既然你喝不了,心中也別惦記。”
楚青禾頗怨怒瞪了眼無辜的侍女秋玉。秋玉嚇得不知所措,腳底下一打滑險些跌落進水池裏。所幸她緊忙抓住了一根粗壯的樹枝,才不至於狼狽。
霧漸起,月影朦朧。滿園春景度暗色,霎時宛若秋葉泛黃。風拂柳枝聲聲慢,是鳥雀在語?還是悲蟲在鳴?
夜極深。強風再起,搖曳庭中樹枝。沙沙聲此起彼伏。
床榻上,被子和枕頭俱擺放得規整。雕刻著花鳥的窗戶割裂了月光,散落在床前的空地上,形成了殘缺的影。
秉敬晨抱膝坐在窗下,仰起腦袋枕住牆壁,盯著黑糊糊的房梁出神。
“逃避……我哪裏有在逃避什麼,我隻不過是……”
“禍從何起?禍從口出。”